第112章 看看你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
春意濃將未來女婿這個計劃在心裏盤算了一遍，雖然深感不厚道，但是，卻好像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至於老大和老六這邊，她來應付就好了。
她想了想，忽然道：“隔壁老趙家……”
凌絕碧：“貼牆跟的已經暈了，殿下在，他們不敢再來。”
“哦。”
春意濃又猛地看向他。
這人也太貼心了吧。
從頭到尾都在門口守着，殺人滅口，毀屍滅跡，樣樣在行，事事周到。
而且，歡歡是女孩子，歡歡身懷有孕的事，應該都聽見了。
“喂！那你呢？”
凌絕碧依然萬年不變死人臉，“在下只管辦事，別的什麼都不知道。”
小侯爺是女人又怎樣？
公主殿下是男人又怎樣？
這個世界，除了青梅，已經沒有什麼能在他心中掀起風浪了。
一切按計劃進行。
小君山行宮在帝都西北方，距離並不是很遠，若是馬車腳程緊一點，兩天也就到了。
歡歡害喜越來越嚴重，加上憂心，一整天吃不下什麼東西，整天都神情懨懨的，沈賦便決定早早進了市鎮落腳休息。
據報，藍鳳鱗已經在回來帝都的路上，途中必經小君山，按照腳程算，應該還有三四天的時間。
所以，他們這邊不急於這一兩日。
這晚，剛好是中元節。
從客棧的窗子望出去，小城不大，一條河從城中穿行而過，入夜後，還挺熱鬧，許多荷花燈順水漂流，星星點點。
空中偶爾也有人放起天燈。
藍盡歡手肘托着腮，靜靜地坐在窗邊向外看。
沈賦立在她身後，心疼她這兩天的功夫，人就瘦了不少，與前世初被囚禁起來的那段日子有些像。
不過，前世里，她後來好像就不在乎了，人不但吃好喝好，慢慢養得豐潤明艷，而且還學會了取悅他。
當時，他以為她想通了，順從了，認命了。
後來才知道，她不過是把自己封閉了起來，再也不將他的所作所為放在心上了而已。
歡歡現在還知道替藍鳳鱗發愁，便是還惦念着她那個爹，即使心中有萬般揣測，不到最後那一步親眼見證，就不死心。
想到藍鳳鱗，沈賦就一身的火。
重生回來第一件事就該親自去北疆，把那個老匹夫宰了，一了百了！
他深吸一口氣。
給藍鳳鱗一個機會，也是給他和歡歡一個機會。
沈賦在心裏默念了三遍她的懇求，將手掌落在她肩頭。
“想出去玩嗎？”
“鬼節有什麼好玩的。”
“鬼節，又稱赦罪之夜。”他靠近她耳畔，“這一晚，天罰也不作數……”
“哦。”藍盡歡依然不感興趣。
他現在不就是個人樣兒嗎？天罰都不作數了，不是正好可以好好做人？
沈賦見沒誘惑到，就很沒趣，在她耳畔沒離開，眸子左右轉了轉。
一年就這麼一次炫的機會，不用來勾引媳婦，還要它做什麼？
於是，他又道：
“歡歡，我能看到，你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
哎喲？
這個誘惑有點大。
藍盡歡把手從腮邊拿下來了。
“那你快看看？”
“這樣看不到。”
“那要怎麼看？”
“掙脫開天罰。”
“那你快掙。”
“……，屋子不夠大……”
“……”
兩人去了城外。
黃澄澄的一大輪月亮，慢慢爬上山頂。
沈賦也帶着藍盡歡上了山頂。
他怕她累，爬個山，一會兒要背着，一會兒要抱着，搞得藍盡歡以為自己已經癱瘓了。
“要不，你飛吧。”她真的打不起精神，心頭始終如有一塊大石頭壓着。
揣測着到了小君山，見了父帥，這次會面會有怎樣的結果。
又擔心娘親在帝都一個人，會不會被宣德為難之類的。
誰知，這麼隨口一說，被一門心思哄她的沈賦當真了。
“好啊。”他眼睛一亮。
接着，二話不說，橫着將她抱起，腳踏梯雲縱，隨着藍盡歡“嗷——”地一聲驚叫，飛身躍上樹梢。
之後，他就真的抱着她，在茫茫林海之上如蝴蝶般翩躚輕點而過，彷彿直奔那輪月亮去了。
一轉眼功夫，到了山頂，在最高處的巨石上停下。
藍盡歡只聽耳畔呼呼風聲，輕功都不帶這麼快的。
這個速度，已經超出人類範疇了。
直到耳畔風停了，她還閉着眼睛，緊緊抱着他脖頸，就聽沈賦含着笑意，溫柔道：
“歡歡，到了。”
他居然連喘都沒喘。
於是，藍盡歡睜開眼就看見，高天上，巨大的月亮彷彿一扇泛着光暈的天門，浮在雲層之上。
而腳下，茫茫雲海被月光照耀，明暗翻滾，如一條通天的路。
她抱着他的手臂，不覺更緊了一些，盯着那白得耀眼的月亮。
“惑兒，你真的會飛啊？”
“跟你說咯，今晚是赦罪之夜。”
他彎腰將藍盡歡小心放下，按着她小肩膀，讓人坐下。
“乖乖在這兒等着。”
“你幹什麼去？”
“我……，歇會兒……”
於是，他倚在她肩膀上，閉了眼，就真的睡過去了。
藍盡歡：……
“喂……！沈賦！沈賦！”
他搞了那麼大動靜，把她抱到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就自顧自睡著了？
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兒曬月亮？
藍盡歡好氣。
“喂，說好了看我肚子裏的娃是男是女呢？啊喂！”
她還要晃沈賦，就聽見周圍草木間，傳來鱗甲刮擦草木，將低矮灌木咔嚓咔嚓壓斷的聲音。
又是那種巨大的冷血動物，正在蜿蜒，慢慢向她靠近。
周圍全是那聲音，如被包圍了一般。
藍盡歡上次在秭歸山被嚇着過一次，但最後什麼都沒看見，只看到化出蛇瞳的沈賦。
這次，她不敢亂跑了。
小心翼翼扭頭，一眼瞥見身後黑乎乎的灌木叢間，有兩三個人手臂合抱起來那麼粗的巨大黑色蛇身，正緩緩穿行而過。
周身黑曜石般鱗甲映着月光，閃閃發亮。
那麼，那麼，那麼長……
她扭着頭看了半天，總算知道什麼叫做長蟲見首不見尾了。
它繞着她蜿蜒了那麼久，到現在還沒看到尾巴。
正驚悚着，又覺得跟前氣息不對。
慢慢地，慢慢地，一點點回過頭來。
正見圓月之下，一隻巨大無比的黑曜王蛇，金眸赤瞳，正挺立着脖頸，如黑暗的月神一般，正居高臨下俯視着她……
藍盡歡目不轉睛，與那巨蛇對視，手裏使勁兒晃沈賦：
“惑兒，惑兒，快醒醒，起來看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