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他機關算盡
太子妃只覺自己現在羞憤得要死,她渾身全都是與新皇歡愛之後的痕迹,面對滿朝文官,還有不少文官曾經是東宮的簇擁。
她只能伸手託過床上的錦被,將自己全身裹了起來,哭哭啼啼的,只叫人心煩意亂。
駙馬~哦,不是,現在應該叫他做新皇了,在滿朝文官的盯視下,新皇衝著太子妃怒吼,
“給朕滾出去,滾出去,來人,把她給朕弄出去。”
門外守着的大小太監,立即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將裹着被子的太子妃抬起,就往乾清宮外走。
太子妃被抬着,嘴裏還在喊着沒臉見人了要去死。
但現在也沒有人有這個耐心搭理她。
老太監一面走,一面埋怨着小太監,
“不是說送給陛下的,是個瘦馬嗎?怎麼變成了她?”
他說話時,那語氣里的口吻,充滿了埋怨與輕視。
而昨晚那個面生的小太監,早已經不見了,現在與老太監一同抬着太子妃的,是老太監的乾兒子。
小太監也是一臉的百口莫辯,
“兒子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太子妃呀,父親,咱們該不是被人算計了吧?”
此事肯定有鬼,但搞這個鬼的究竟是誰沒有人知道。
說起來這座皇宮,如今就宛若一個大篩子似的,但凡對舊朝皇帝有着那麼一絲忠心的,全都跟着舊朝的皇帝與太子,去了避暑山莊。
能留下來的,也不見得是對新皇有多少期望。
關鍵是,如今的天景國朝堂里就只有文官而沒有武官,這是因為,但凡武官,都已經被舊朝的皇帝殺的殺,貶的貶,流放的流放。
都說滿朝文武,滿朝文武的,如今能用的卻就只有文官。
因為太子妃的出現,新皇的登基大典,又被蒙上了一層淫穢,霍亂綱常的陰影,滿朝官員自不會當著新皇的面亂嚼舌根,見面都只用一個“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眼神,互相交流着這件事情。
而就在登基大典時,新皇才知道,他昨天晚上和長公主說了那麼一大通的話,結果一點作用都沒有。
到了今天早上的時候,那些文官來到乾清宮外面,就是想要告訴他,長公主已經跑掉了。
“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賤人給朕找回來。”
“她怎麼能走?她怎麼能丟下朕一個人走掉?她可是朕的結髮妻子!!!”
倉促的登基大典過後,新皇在尚書房裏大發脾氣,這跟他設想的登基大典不一樣。
在他的登基大典上,長公主會出現宣讀禪讓皇位的聖旨,他的登基名正言順,從此後,整個天景國百廢待興,即將迎來舉世明君。
可是現在呢,就是因為長公主的逃走,現在千頭萬緒,所有的事情都沒了一個章程,首先他這皇位就來的不正當,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皇位是從厲氏手中奪來的。
從此往後,除非他徹底的掌控天下學子,及言官手中的筆,否則他就是亂臣賊子,他霍亂了朝綱。
還有那個太子妃,到現在新皇都不知道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
如果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他睡過之後隨便封個美人,才人什麼的都可以,但他是舊朝的太子妃。
而且那麼多官員都看到了,他和舊朝太子妃赤身裸體的待在一張龍床上,若是將這舊朝的太子妃殺了,也有為他明君的作風。
可若是不殺這舊朝的太子妃,他又背上了一個沒了綱常的罪名。
就這麼著,新皇登基之後,什麼事情都沒做,整天的就為了這些事情煩
。
此時的避暑山莊,原本正摟着側妃在沉睡的太子,突然睜開了雙眼,他渾濁的眼中綻放出了一抹精光。
屋子裏,太子悄悄地披衣而起,來到了屋子外面,吩咐守在屋外的侍衛,
“通知皇姐,孤已經派了太子妃去遊說小厲王妃,讓小厲王妃領兵攻打帝都,讓皇姐伺機行事,不要感情用事,找准機會殺了駙馬。”
“必要時候,小厲王妃也不可留下性命。”
侍衛應聲而去,留下太子靜靜的站在屋檐下看,看着帝都的方向。
身為一國太子,他當然不會如表現出來的那般色慾熏心,但是現在在他的身邊,又不知有多少駙馬的人,便是他的皇姐長公主,都被駙馬控制了起來。
他如今的處境可是艱難異常。
所以越是這個時候,他與他的皇姐長公主就越應該齊心協力,共同剷除駙馬與厲雲卿。
新皇暫時登基無所謂,他們得忍,得仔細籌謀。
最好是讓花錦這個妖孽,與駙馬互相撕咬,等時機成熟,籌謀妥當后,太子便可領着他的一眾妻妾回到帝都去繼承大統。
然而侍衛去了沒多久又轉身回來,太子剛要問,便見侍衛身後站着一個披着斗篷的人。
太子大驚失色,問道:
“皇姐,你如何來了?”
此時的長公主不應該在帝都嗎?
據說今日是駙馬的登基大典,太子還想着,只等那個亂臣賊子登基大典過後。
小厲王妃會領着三十萬大軍前去帝都,將他的皇位奪回來。
過程中,長公主先殺駙馬爺,再殺小厲王妃。
太子的計劃很周全,只要花錦將駙馬的民兵打下來,太子便可順利回去。
那個時候長公主已經將小厲王妃殺了,於是太子正好回去接收小厲王妃手裏的那三十萬護城軍。
最後,太子再以厲氏皇帝的名義,給厲雲卿下旨,隨便以什麼名義,只要能讓厲雲卿從北地回來。
只等厲雲卿從北地回到帝都,太子便可用手中的三十萬護城軍,將厲雲卿殺死在帝都城內。
這一層一層的謀算,太子都已經設想好了。
他機關算盡,進卻是沒料到,長公主竟然不在帝都,反而出現在了避暑山莊......
長公主搖搖頭,顯得很嚴肅,
“帝都出事了,太子妃......”
她斟酌着,將太子妃被新皇玷污了的事情說了。
太子面色頓時鐵青,站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長公主有些擔心他,上前兩步,伸手碰了碰太子的胳膊,
“太子,你沒事吧?”
“別碰孤!”
太子大吼一聲,手臂一晃,將長公主的手甩開。
因為力氣太大,甚至將長公主丟在了地上。
長公主詫異的看着這個太子,他竟然對她動手?
他們一母同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如今,他不僅同她動了手,還一臉仇恨的看着她?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前一瞬,還特意讓人傳信,讓長公主忍辱負重的太子,這一瞬便將所有的仇恨與埋怨,都傾注到了長公主的身上。
他大聲的喊着,
“如果不是你養虎為患,孤與父皇也不會躲到這避暑山莊來,都是你,都是你的錯!”.
“就像當年,若非你的首肯,父皇也不會立繼后王氏,孤也不會過得這樣忐忑難安!”
這些都算了,這些都算了,他可是太子啊,長公主的駙馬,怎麼能玷污他的太子妃?
這是對他妥妥的羞辱!
“還有絮絮,如果當年你肯替孤爭取,絮絮就不會嫁給厲王,她就不會死,她就不會死!”
太子聲嘶力竭,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很氣,一時間,將所有的陳年舊事都翻扯了出來。
而這些,全都是他和長公主這對姐弟之間,這麼多年彼此都秘而不宣的事。
他們姐弟利益一致,卻又有許多的齷齪,導致了彼此看似同心協力,內里也是頗多怨懟。
這一刻,太子全都痛斥了出來。
對,他其實對自己的長姐,怨氣很大。
長公主緩緩的站起身來,她垂目,看着面前情緒崩潰的太子,眼底充滿了蒼涼。
“你就是個罪人,你是厲氏的罪人,如果沒有你的縱容,我現在說不定已經是皇帝了。”
太子痛斥着,開始口不擇言。
沒辦法,雖然他並不寵愛太子妃,但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新皇給的這等羞辱。
而太子說的每一件事,長公主都做過,並且以自身利益出發,以她和太子的皇位出發,做的極為坦蕩。
親自操刀,不留餘地。
當年太子其實愛的是王家旁支的女兒王絮,是長公主認為王絮的身份匹配不上太子,於是設計讓王絮嫁給了當年的厲王,成為厲王妃。
最後生下了厲雲卿。
當今陛下要立繼后時,其實很在乎長公主的意見,是長公主認為要同王家打好關係,認為繼后可立。
對,所有的一切都是長公主從利益出發,是她主導了一切。
可是,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誰?
“太子還少說了一樣。”
長公主站在清冷的夜裏,形單影隻的看着太子,
“本宮為了充盈東宮與長公主府用度,在畢月還小時,便決定犧牲她一生的幸福,讓她入主厲王府。”
儘管結局不盡人意,可這一件事,也應當算在裏面。
只說起這一件,太子便頹然了下來。
他抱着頭,坐在了屋檐下,在他的長姐面前,顯得十分痛苦與無能,
“現在還能怎麼辦?他連孤的太子妃都能凌辱,看樣子,他一點兒都不顧忌我們了。”
“孤是派了太子妃去鈴水郡找小厲王妃的,可是小厲王妃沒去帝都,反而是太子妃去了......那個淫婦,為何不自戕?偏留這般羞辱給孤。”
太子妃自戕,都比今日這般羞辱要強,至少還能突顯了厲氏皇族的些許氣節。
沒錯,對於皇室來說,氣節這東西很重要,士可殺不可辱啊。
站在太子身後的長公主,一臉面無表情,
“看樣子太子妃與本宮都指望不上,想要拿回這厲氏的江山,還得太子親自出馬,不若太子親自去鈴水郡,請那位小厲王妃一趟。”
原本坐在屋檐下的太子,突然站起身來,回身,用手指着長公主,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要將孤的江山,拱手讓給厲雲卿那個毛頭小兒嗎?”
“皇姐你可不要忘了,是你我聯手,將厲王府上下幾百口人全部推上了斷頭台。”
這是太子不敢去鈴水郡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他怕自己到了鈴水郡之後,被厲王府的人抓起來直接給殺了。
所以太子才唆使自己的太子妃,去找小厲王妃進入帝都殺新皇
。
如今兜兜轉轉,太子妃不中用,長公主又離開了帝都,事情與責任又回到了太子身上,要讓太子去鈴水軍。
這是要送太子去死啊。
長公主冷冷的看着太子,她問,
“若非如此。我們如何使喚的動小厲王妃手裏的三十萬大軍?你當真以為你的太子妃,是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帝都皇宮裏嗎?”
這件事不是長公主做的,也不是太子授意的,那麼當今天下,還有誰敢這麼算計厲氏皇族?
說是那個剛剛登基的新皇,想要給太子一點下馬威,那大可不必。
長公主了解自己的駙馬,這個男人愛惜自己的名聲,比愛惜自己的命還要重要,怎麼可能在登基大典舉行的前一晚,給自己背負上一個沒了綱常的名聲?
所以做這件事情的人,要麼就是厲雲卿,要麼就是花錦。
但不管是不是花錦和厲雲卿,現在唯一可以拯救厲氏江山的,就只有花錦手中的這三十萬大軍。
長公主又勸道:
“太子也可好好的想一想,時間再拖下去,誅殺叛賊的最好時間便過去了。”
“我們要利用這位小厲王妃,自然要給予她一些誠意才是。”
太子親臨,便是最好的誠意。
正在太子猶豫不決時,避暑山莊的侍衛突然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大聲喊道:
“太子殿下,長公主殿下不好了,皇上,暈過去了,皇上又暈過去了......”
這皇帝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一旦皇帝掉了氣,帝都的新皇便是這天晉國唯一的皇帝,到時候太子的皇位更加奪不回來。
無奈之下,太子只能下定決心,
“好,孤去,孤去就是了。”
避暑山莊裏人心浮動,長公主垂下了眼眸,掩飾住眼底深深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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