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卿本佳人,奈何綠茶
宗月歌被阿琉強硬的按在梳妝桌前的凳子上,面無表情的看着阿琉將一個個精美的小盒子,再看着她一個一個的打開。
“?”宗月歌扭頭躲過阿琉試圖往她臉上撲粉的手,問道:“我們這是在幹什麼?”
“小姐,”阿琉扳過宗月歌的肩膀,少年老成的語重心長道,“二小姐馬上要來了,我們得準備成最完美的樣子,不能被她比下去!”
宗月歌心頭微暖,抬起手捏了捏阿琉的臉蛋:“沒關係的。”
“不行,小姐,你的臉太蒼白了。”
宗月歌只好順着阿琉的意思,執起妝筆在唇上添了一抹艷麗的紅色。
“小姐,你還得換一身衣服。”
宗月歌來到被阿琉打開的衣櫥前,隨即便被一片花花綠綠的顏色震在原地。
“這是......”宗月歌不確定的指着這些衣服,遲疑的問一旁的阿琉。
“着寫都是小姐你平時最喜歡的衣服啊。”
......
“小姐穿這件吧。”阿琉說著拿出一件腰間綁着紅色牡丹花的翠綠色長裙,“你最喜歡這件衣服了。”
......
“我怕我穿上直接搖一段花手。”
“小姐,什麼是搖花手啊?”
“來,我教你。”
阿琉按照宗月歌的指示站在她旁邊。
“看着我的手,兩個手的手背貼在一起,對,然後舉到頭頂,非常好,左手向後轉,對......”
宗婉音帶着春桃,身後跟着幾個小廝,小廝手上都端着被紅綢矇著的托盤,來到了宗月歌居住的岸雲苑。主僕二人推開主室房門時,就聽到清脆的女孩聲音。
“小姐,我這樣搖對嗎?”
“對,再來一遍,速度要快。”
宗婉音一行人轉過屏風,只見一身素衣的將軍府嫡小姐正坐在桌前,咬着一個紅潤的蘋果,桌子面前,貼身丫鬟阿琉正雙腿分開,雙手舉上頭頂,雙手飛快的擺動着。
......
咬着蘋果,不時點評着小丫鬟動作的少女似是聽到了腳步聲,轉過頭,未施過多粉黛的小臉,帶着疑惑的神色看着她。
“二小姐!”阿琉也看到了這一行人,連忙表面行禮,實則提示宗月歌這人的身份。
宗月歌十分上道,連忙起身相迎:“婉音姐姐,你來啦,快坐。”
宗婉音迷茫的坐在桌前:“月歌妹妹這是在......”
“啊,我帶着她鍛煉身體呢,強健體魄呢。”
宗婉音總覺得着鍛煉的方式有些奇怪,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還是堆起笑容:“月歌妹妹可算是醒了,我帶了一些禮物,希望妹妹早日康復。”
宗婉音本就生的仙子一般,眼尾一顆淚痣更顯風情,不知是不是修鍊的緣故,她的皮膚上淺淺的流轉着光華。
美人一笑,宗月歌一時迷失在漂亮姐姐的溫柔里,忙說:“那就謝謝婉音姐姐了,阿琉,快叫人收下。”
阿琉有些氣悶的召進幾個小廝,把禮物都帶下去后,悶悶不樂的站在宗月歌身後。
“月歌妹妹,你醒過來的消息有沒有告訴三皇子啊?”漂亮姐姐纖細柔美的手輕輕捻起白玉茶杯,抿了一口上好的雪山毫葉。
宗月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中的玄機:“為什麼告訴三......”阿琉忽然捅了捅她的後背,宗月歌突然反應過來她有個未婚夫,忙堆起帶着一絲虛偽的假笑:“沒有呢。”
宗婉音瞭然的放下茶杯:“春桃,馬上派人去通稟三皇子。”
“是,小姐。”隨着春桃將門合上,宗婉音嘴角含笑,看着面前少女不似往常大紅大綠的妝容,狀若毫不在意的問:“月歌妹妹今天怎麼如此素雅,不像是你平常的樣子啊?”
宗月歌的神經飽經工作摧殘,早已在女生只間的小心思十分遲鈍,此刻終於品出一絲茶香。
“本來面見姐姐,是應當化妝的,”宗月歌說著,撫了撫自己的睫毛,“可我一照鏡子,見鏡子裏的人如此貌美,多添一筆都是對姐姐的不敬啊,所以就沒有上妝。”
宗婉音萬萬想不到面前的人落了一次水,竟變得有些不要臉,只好轉移話題:“月歌妹妹剛醒過來,想必是十分虛弱。夏荷,”說著將身後的小丫鬟交到身前。
“四小姐,”名喚夏荷的丫鬟帶着一眾小廝,“這是我們小姐從靈玄學院帶回來的靈石,您可以放在屋子裏,哪怕沒有您靈根,對身體也是很好的。”
“住口!”一直柔柔氣氣的宗婉音突然大聲呵止了夏荷,“月歌妹妹不能沒有靈根不能修鍊,你怎麼能當著她的面說這樣的話,下去自己領罰。”
“是,小姐。”
宗月歌撐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這主僕二人在她面前表演。
“妹妹,你千萬別往心裏去。”宗婉音假惺惺的教訓完后,又轉頭安撫她。
“沒關係的,妹妹也知道自己沒有靈根無法修鍊,”宗月歌狀若被人戳中了傷心事,低下頭,“好在妹妹生的美,還有三皇子做未婚夫,不然......”
一茶更比一茶強。
在綠茶界已經敗下陣來的宗婉音,僵硬的看着她和自己同台競技,半晌緩不過神,良久,才悶悶的說:“妹妹也不必過於傷心,我先走了,妹妹你好生休息。”說罷帶着丫鬟小廝,略顯倉皇的奔出了門。
“小姐,你今天好厲害啊!”阿琉已經變成星星眼,“三言兩語就把二小姐打發了。”
就這?宗月歌心中暗自冷笑,她可是熟練掌握多部宮斗劇的秀兒。
“沒什麼,”她面上沒有表露出來,“我累了,去睡一會。”
宗月歌將自己陷入柔軟的床,許是真的累了,沉沉的進入夢鄉。
“小姐?小姐,起來吃飯了。”
阿琉的聲音配合著輕柔的晃動,終於將沉睡的宗越格叫醒。
宗越格起身,揉了揉眼睛:“吃飯了?”
“嗯,”阿琉輕快的答道,“老爺說,今天你醒了,是喜事,叫全家一起吃飯呢,現在該起床梳洗了。”
宗越格迷迷糊糊的起來,任憑阿琉幫自己梳洗后,選擇了自己衣櫥里最素雅的一套衣裙,再讓阿琉回來把顏色飽和度過高的衣服打包扔掉后,跟着阿琉向將軍府正廳的方向走去。
“這四小姐,莫不是叫我們全家人等她一個?好大的排場!”
說話的是安姨娘,她生的十分嬌媚,上揚的狐狸眼配上玫紅色的眼影更添風情。
“娘,”安姨娘左手邊,宗婉音柔聲開口,“月歌妹妹本來就體虛不能修鍊,這一落水身體就更差了,我們再等一下也沒什麼的。”
安姨娘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女兒:“你啊,總是這麼體貼。”
沒有戲台卻戲癮大發的二人正說著,一個淺紫色的身影出現在正廳門口。
“我可是來晚了,好生的熱鬧。”
眾人抬頭,少女身穿淺紫色的修身長裙,裙擺處綉着層層疊疊的月牙白色的牡丹,腰間配上一條同色系寬腰帶,束着飛雲髻,上插一隻白玉簪,耳間垂着銀色流蘇,流蘇上穿着一顆光華流轉的珍珠,襯的少女的容顏絕世無雙。
宗凜率先從呆愣中緩過神:“月兒,快來坐。”
宗月歌依聲坐在宗凜左手邊,宗凜半是感慨,半是留念的嘆道:“我的月兒,長大了啊。”
“是啊,”安姨娘語氣中帶着酸意,“四小姐真真是亭亭玉立。”隨即她轉頭問一旁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宗婉音:“婉音,靈玄學院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學了吧。”
“是。”宗婉音領會了自己母親的意思,答道。
宗凜生怕沒有靈根,不能去靈玄學院的宗月歌聽到難過,忙轉移話題:“月兒,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宗月歌輕快的語氣也印證了這句話。
“老爺您不用擔心,四小姐不用上學,不像婉音那麼勞累,一定會好的很快的。”安姨娘生怕宗月歌聽不懂她的陰陽怪氣,又說到。
“開飯吧。”宗凜拿起筷子,又對着安姨娘說,“安茹,食不言。”
一頓晚餐在宗婉音和安姨娘的沉默,宗凜不斷給宗月歌夾菜的動作,和宗月歌“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的心裏活動中結束。
撤去了紅綠床帳的閨房裏,宗月歌摸着有些圓滾的肚子,無力的躺在床上。
“小姐,該沐浴了。”
阿琉將撐的有些難受的自家小姐扶到了熏好了熏香,灑滿花瓣的浴桶內,退了出去。
宗月歌無力的靠在浴桶邊緣,腦子裏漫無邊際的想着自己沒改完的方案,忽然“靈根”兩個字飄到了眼前,她突然好奇,靈根到底是什麼?是這裏的人的一個器官嗎?宗月歌努力感受着自己身體的每個部分,也沒有察覺到有哪裏是何自己穿越前不一樣的,只好作罷。
待浴桶里的水有些發涼,她站起身,穿好了絲質睡衣后,心事重重的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