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誤會加深
就當阮岑準備主動跟陸瑾言和好的時候,一個人去了酒吧,想靠酒勁和他道歉。
她想,就喝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昏暗的環境裏,只有五顏六色的燈光在閃爍,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使人心肝直顫。
長相絕美,身材絕佳的女子,穿着單薄的西裝,孤零零地坐在安靜的一隅喝酒。
陰影鋪在她精緻立體的臉上,只露出下半張臉,就有種驚艷了時光的感覺。
「再來一杯。」她伸手,將酒杯推給了酒保。
酒保看着臉上有着明顯紅暈的她,欲言又止道:「小姐,您喝的夠多了。」
酒吧叫「盡歡」,距今也不過才開了兩三年,卻成為A市最受女性歡迎的酒吧,在「盡歡」,沒人能夠帶走一個喝醉的女性,也沒有一個人,敢在這裏撒野。
「你們不是賣酒?」阮岑抬眸,一動不動地盯着對方。
男人苦笑,解釋道:「小姐,當然是賣的。那小姐,麻煩請您留下您的地址,屆時由我們酒店的人送您回去。」
阮岑抬手,撐着腦袋,饒有興趣地看着他:「你們的老闆是誰?」
「小姐,這個無可奉告呢。」
「這個人很有商業頭腦呢。」她笑着評價道,覺得這家店很會審時度勢,也難怪生意會怎麼好了。
「我們老闆很厲害的。」
他的言語之間,滿是欽佩。
「你在這裏多久了?」
酒保眼神望向天花板,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從酒吧開業,我就在這裏了。」
「這裏工資很高嗎?」
「不算高吧,但是高於行業平均水平,我是被老闆的個人魅力所折服,哈哈。」酒保淡地一笑,在聊天的過程中,擦拭着酒杯,「我在很多個酒吧工作過,只有這家酒吧讓我感覺不是在騙顧客錢的。」
「怎麼呢?」
阮岑也很想聽聽其他行業的管理經驗,因為只有了解了員工的真實想法,才能管好一個公司。
近期,營銷人員的離職率太大,這也是一個她面臨的很大的問題。
「我們這些人雖然是想賺大錢,但要是讓我們去搞歪門邪道的東西,就算拿了再多錢,也心有不安啊。我以前的酒吧,就逼我們推銷天價酒,找酒托,被上面警告了,就讓我們在酒里加東西,只要給錢就必須干。」
男子一邊擦杯子,一邊跟她聊天。
他覺得這個女孩子很漂亮,漂亮的女孩子,總是想跟她多說一會兒話的。
「加東西是指?」
「有些少爺看上了漂亮姑娘,就會給錢給經理,讓我們加料。」
「這不是違法的嗎?」阮岑歪着頭好奇地看着他,心裏對這種行為很是不恥。
在她心裏,營銷應該是合法的,而不是通過這些惡劣行徑提升銷售額。
「沒辦法,社會現狀就是這樣,大部分酒吧都是這樣的,沒有背景的酒吧怎麼崛起?只有靠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
男人長得不算太出眾,身形比較瘦,氣質上來看,很是文靜。
她接過對方兌好的雞尾酒,「哈哈,看來你很喜歡這個工作嘛。」
不然,也不會一直在這個行業轉了。
「是的,我很喜歡這一行,給客人調酒,但我是真的不想干這些犯法的事兒啊。」
她看着他收桌面的酒杯,說道:「看來你還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嘛。」
男子收杯子的手一頓,隨機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所以您還是留下您的住址吧」
「哈哈,沒事,待會兒有人來接我。」她笑着拒絕,喝着他特調的雞尾酒。
這是,門口走來一個穿着白色西裝,外面套着筆挺的毛呢大衣的男人。
他眼睛大大的,鼻樑高高的,剪着寸頭,看着很乾凈。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枱角落裏的阮岑,她笑容滿面地跟酒保聊天。
看得出來,那個酒保對她有好感。
他不由嗤笑一聲,疾步朝她走去。
李鎮宣抬手,搭在了阮岑的肩上:「喝悶酒呢?阮阮。」
她被他嚇了一跳,抖動着身體偏頭。
一看見是李鎮宣,她的眼神從驚慌變得平靜。
她憂傷地回答道:「嗯。」
李鎮宣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其實他心知肚明得很,阮岑這樣,只會是因為陸瑾言。
阮岑放下酒杯,微微仰着頭,看着昏黃的燈光,喃喃道:「你說喜歡一個人,怎麼做得到一個月不給她打電話呢?」
她不理解他的行為,所以想從同為男人的李鎮宣這兒得到答案。
李鎮宣惺惺作態地問道:「陸瑾言?」
「嗯。」
這副為了他人傷心難過的樣子,真是讓人厭惡至極!
厭惡到,想把那些會令她受傷的現實,通通告訴她!
他看着她為情所困的樣子就覺得心煩,脫口而出道:「阮阮,你知道為什麼陸瑾言沒聯繫你嗎?因為他帶着蘇玉荷的,不敢跟你聯繫!」
她聽見他的話,瞬間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好半天不能回過神來。
過了五分鐘,凝固的阮岑才恢復正常。
她帶着些許質疑,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他直直盯着她淚光閃閃的眼睛,冷漠無情地說道:「除了你,A市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什麼意思?」
此刻,她滿腹疑惑。
「蘇玉荷她發了朋友圈。」
她激動地說道:「我看看。」
說著,他就解鎖手機,在阮岑的殷切注視下,找到了蘇玉荷發的朋友圈。
阮岑就着他的手,看着那一張張合照。
李鎮宣一直盯着阮岑,欣賞着她臉上精彩的表情。
酒保小哥看見這一幕,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裏,只因為他聽到了大老闆未婚妻的名字。他簡直難以置信,眼前這麼漂亮的女人,居然是個破壞別人感情的小三。
阮岑只覺得周遭的音樂聲瞬間安靜,腦子也變得空白,眼神空洞地看着那些照片。
欺騙感席捲全身,拉着她不斷下墜。
阮岑忘記自己是怎麼回家的了,只記得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
她不知道怎麼去消化這件事,那種無助、困惑、糾結、悔恨吞噬着她的心。
夜深,她痴痴地閉上了眼睛,一滴晶瑩的淚水,滑過眼角,落入枕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