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刻骨,銘心
()劉飛對着劉興說:“我們也走吧!讓大哥靜一下。”於是兩人離開了。
劉風依然一個人坐着,一動不動的,臉sè沒剛才那麼蒼白了,稍恢復了一點點紅潤。他一直在發獃。大廳的門打開,天sè早已暗下來,遠處泛着星星點點的燈光,鐮刀狀的月亮一漸漸在東面升起。微弱的油燈照在劉風身上,他默默地坐着,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回過神來,自言自語地說:“令彩媚明白,一定要。”說完他站起來,吹熄油燈,走出了大廳。
悟心早已站着走廊上等着。他一見到劉風出來,心中壓制不住的喜悅從臉上露出來,說:“宗主,少主已經渡過了危險期,現在雖然還在昏迷當中,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太夫人真厲害,她·······”
悟心看見劉風仍然不動聲sè,面無表情,於是停止了說話。悟心的臉sè變得凝重起來。
劉風像在自言自語地說:“沒事了。”
悟心知道劉風還在為賢信受傷要怎麼面對彩媚,怎麼面對賢信而苦惱。他想不出該說什麼,“宗主,你······。哦!該吃飯了,宗主先去吃飯吧!”
“我不想吃。”劉風說,“悟心,讓我一個人靜一下吧!”
悟心憂心仲仲地說:“那宗主我先走了。”說完,悟心離開了。劉風由始至終都在望着遠方,望着流川里那條rì夜川流不息的小河——赤川。
賢信正躺在醫療塔的第三層大廳的床上,正在接受輸血。他依然昏迷不醒。旁邊,夏螢正把頭埋在賢信的枕頭旁放聲大哭。稚嫩的臉蛋被哭得紅紅的。夏螢抬起頭哭着問彩媚:“小信,小信怎麼了,他是不是死了?媽媽。”
彩媚強忍着,沒哭出來,但眼淚還是不時地奪眶而出,她擦去自己的淚水。接着用細嫩的手擦着夏螢不停流出的淚水,說:“沒事的,小信只是睡覺了,很快就起來了。“
“媽媽騙人。”夏螢哭着說,“剛才悟心告訴我小信受傷昏迷了。”
彩媚心疼地說:“小信沒事的,有nǎinǎi在,nǎinǎi已經治好小信了。”
這時天澄坐在床的旁邊,彩媚的對面。她臉上略微泛白,呼吸有點急促。看上去十分疲倦,這是用源氣過度而產生的輕微副作用。
悟心則站在一旁對着彩媚說:“抱歉夫人,我說錯話了。”
彩媚只向悟心點了一下頭,眼淚又流出來了。
天澄皺着眉頭走向夏螢說:“小螢,nǎinǎi已經把小信治療好了,等他醒來就好了。”彩媚和悟心忙過來扶着她。彩媚說:“媽媽,你先休息一下吧,你都累了。”
悟心說:“太夫人,你使用源氣過多了,休息一下吧!”
天澄抱怨地說:“都怪我已經拉老了,年輕時,這點源氣根算不了什麼。你們不用扶我,我還能站住腳。”她鬆開了兩人的手,摸着夏螢的頭說:“小螢乖,不要再哭了,吵醒了小信,小信就沒好得那麼快了。”
夏螢立刻用雙手捂住嘴巴沒出聲了,但依然抽泣着對着昏迷的賢信說:“我不哭,小信要快點好起來,等小信好了之後,我不會再欺負你,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彩媚稍微感到一絲的恩惠,她擦乾眼裏的淚水說:“小螢是乖孩子,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小信。”
夏螢也擦乾了眼淚,抽泣着,露出出奇堅定的眼神說:“我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小信。”
彩媚看到女兒堅定的眼神,也堅強起來。天澄對着彩媚說:“彩媚,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小信已經渡過危險期了,接下來只要好好照顧他就可以了。”
“是。”彩媚堅定地說。
悟心說:“太夫人、夫人和小姐都累了,先去吃飯吧,我在這裏照顧少主就可以了。”
天澄邊走邊說:“好吧!我們先去吃飯吧!”
彩媚急忙走過來扶天澄說:“媽媽,我扶你吧!”
天澄放開了她的手說:“我沒老到要人扶的程度。”天澄對着夏螢說:“小螢,去吃飯了。”
“我想照顧小信!”夏螢說。
彩媚說:“我一個人留下來,小螢跟nǎinǎi去吃飯。悟心也去吧。”
悟心說:“夫人,我留下來就可以了。”
天澄說:“好吧,彩媚留下來吧!”
夏螢說:“媽媽留下來,我也留下來。”
天澄邊走邊說:“小螢,你不吃飯,小信醒來見你瘦了這麼多,認不出來你就慘了。”
夏螢猶豫了一下,說:“不行,小信怎麼可以認不出我,那我先吃飯,吃完飯再來。”說著夏螢走到天澄旁邊,拉着天澄的手,加快步伐地走:“nǎinǎi,走快點,吃完飯立刻來。”
天澄邊走邊微笑着說:“好,小螢等一下要吃多一點啊。”
夏螢說:“不行,吃太多,變胖了,小信醒來也認不出我啊。”
天澄哈哈大笑着說:“好,那就不吃多,不吃少,吃得剛剛好就可以了。”
“嗯。”夏螢答道。
聲音越來越小了。
悟心站在床的旁邊望了一會兒賢信說:“那夫人,我等一下那飯菜上來吧!”
“嗯,麻煩了。”彩媚說。
悟心離開了。現在大廳上剩下彩媚一人。
彩媚坐在賢信旁邊,異常心疼地輕輕摸着賢信的臉,彩媚的臉上是一副好像被割了一半心的痛苦憐惜的表情。彩媚把臉緊緊貼在賢信的臉上,抱着賢信的脖子,溫柔地撫摸着他的另一邊臉,在賢信耳邊輕輕地說:“小信,你是我的心頭肉,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我很心疼,風為什麼讓你受這麼重的傷?”她說著說著,淚水又流出來了。“風怎麼能這樣對你,你是他的兒子啊!你也是我的兒子啊!小信,既然風不保護你,那就等我來保護你吧!”
“媽······媽。”賢信用微弱的聲音說。彩媚驚奇地望着賢信。只見賢信的眼睛微微睜開,但彩媚怎麼也高興不出來。因為這時的賢信很虛弱,很痛苦,彩媚很心疼。她用既心疼又憐惜的眼神望着賢信,說:“小信,你醒了。”
賢信嘴裏含糊地說:“媽·······媽,你······你怎麼了?”
彩媚心疼一震,知道臉上的表情嚇到賢信了,連忙擦乾淚水,強擠出笑容說:“什······什麼,我沒事啊!小信沒事就好。”
但這表情已深深地刻在了賢信的內心深處。那是一副滿臉淚痕,既心疼又憐惜無助的表情。
賢信又昏過去了。彩媚急忙叫着:“小信,小信。”見賢信沒反應,她拿起賢信的手把脈,又按着賢信脖子的大動脈。發現沒什麼異常。她安心下來輕輕地說:“小信,安心休息吧!”
彩媚坐起來一直望着賢信。她看賢信看到出了神,好像現在不看多幾眼的話,以後就沒機會看似的。
血袋裏的血已經輸完了,彩媚把針頭拔出來,沒給賢信再輸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