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無限流劇本一·民國佳人（3）
林芙“噠噠噠”地在前面走，薛應仗着身高腿長，哪怕是一副處處以她為主的姿態，行走間也顯得從容不迫，像是全局盡覽的強者朝下的縱容。
“小姐，您慢點兒，別摔着了。”
結果他剛說完話沒過兩秒，林芙便腳下不穩，眼見着便要摔倒了，他趕忙伸出手去將人接住。
手往腰上摟，人往懷裏帶。
眼前的畫面一轉，林芙就轉了個向，趴在了薛應懷裏。
她表情獃獃的，瞧着還有點懵。
“沒事吧？”薛應急聲問道，雙手掐着林芙細軟的腰，“有沒有傷到哪兒？快，動動腳，看看疼不疼。”
林芙下意識地聽從了他的話，扭動了下腳腕，“不疼。”
薛應鬆了口氣，“那就好。你可真是嚇死我了。”
他勾唇露出一抹笑，“剛說呢，讓你別走那麼快。是不是嚇到了？”
林芙抬頭看着他，見他俊朗的面容上眉眼溫和，連說話咬字都透着股雅緻。
很像是她曾在國外見過的那些講究的紳士，只是差一個華貴的包裝。
......但紳士舉止的優雅有禮，也並不代表，他們是多表裏如一的高貴的人——
彷彿被蠱惑了一樣，與抬頭看着他的少女對視片刻，薛應慢慢低下頭湊近，越靠越近，就在即將貼上那嬌艷紅潤的唇瓣時，林芙卻偏頭並往後退。
她推開了他。
——他只是個下人而已。還是個不安分的下人。
林芙後退兩步，輕輕揚眉，似笑非笑地說：“看在你那張臉的份上，這次我就不追究了。”
“沒有下次，否則…我想林君嵐很願意幫我把你趕出林府，甚至是禹城。”
薛應眉頭微動，“林君嵐？”
林芙語氣不大好地：“要你管？”
她不耐煩地睨來一眼，卻不知就是這般高傲且嬌俏的模樣，勾得人妄念叢生。
她以為會讓別人怕她、敬畏她，實則只是令某些人徘徊、某些人窺伺。
薛應屬於後者。
所以哪怕過了半日了，薛應也在想她。
越想，便越想要得到。
第一次，他在夜裏做了荒唐又美妙的夢，醒來後有那麼一刻，真想要不管不顧地去找到她，然後用這張她喜歡的臉引誘她，讓她甘願給他點甜頭嘗嘗，之後…他就會將她整個兒全吃掉，讓她在她最看不上的下人懷裏哭求……
薛應眯起眼，墨瞳中明滅變動，最後沉寂成駭人的暗色。
……
林芙到餐廳的時候林君嵐早已離開，出門辦公去了。薛應也有事要忙，只得離開。
正好，她一個人清靜又方便套取信息。
餐點都是熱騰騰地從后廚端上來的。林芙一手拿着湯勺在粥碗裏攪拌，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候在一旁的下人閑聊。
聽着像是在普普通通地拉家常，想到什麼聊什麼，全然是為打發無聊的時間。
下人也沒有懷疑什麼，只認認真真、老老實實地回答接話，生怕惹到大小姐不高興，然後自己的飯碗就沒了。
林芙很滿意她的配合，在得到想要的信息后便主動結束閑聊，將溫度適宜的蔬菜粥舀起半勺送進嘴裏。
餐廳里便也徹底安靜下來。
系統見狀，趕忙抓住機會打報告：“宿主，那個薛管家有問題！”
林芙動作未停，‘什麼問題？’
系統義憤填膺地：“他剛才故意害你摔倒！”
“我都看見了！他說完那句話，就故意踢了下路邊的一顆小石子，讓它砸到你的鞋跟上，因為這樣宿主你才會沒穩住地要往下摔。”
‘哦，’林芙很淡定地：‘我知道。’
系統：“……啊？”
林芙笑了笑，繼續道：‘這個薛應是個黑心的，又有腦子，學識應該也不差。很難說他到林府來當管家是為了什麼。’
系統合理猜測：“會和那個任務提及的烏逢木有關係嗎？”
林芙：‘不清楚。再看看。’
—
用過早飯，林芙拎着一個小巧的手提包要出門，路上遇見了她那個裝乖巧的便宜弟弟。
“姐。”
身高腿長、身形瘦削的青年抬手向她打招呼，整個人看上去都清清爽爽的，彷彿很單純、很好拿捏的模樣。
林芙轉眸淡淡瞥他一眼，沒搭理，腳步未停地往前走。
“姐！”
林燁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轉而變成了一種惴惴不安的、顯得有些怯懦的表情。
他大跨步跟到林芙身後，小心翼翼地：“姐，你還生我氣呢？”
“我昨天真的只是去——”
“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麼小氣的人啊？”林芙忽地出聲，同時停下腳步，偏頭看向他，下頷線綳出清晰又略顯鋒利的一條線。
林燁也跟着急剎車，目光一直定在林芙身上。
“不不不、我、我沒有這個——”
“行了，”林芙稍蹙眉，再次打斷了他，有些不耐煩地說：“昨兒的事早翻篇了，你別再拿來打擾我。”
她繼續往前走，林燁繼續跟，還不忘答一句：“好的姐姐。”
於是剛走出沒幾步，林芙又停下來問他：“你一直跟着我幹嘛？”
林燁眨眨眼，很誠懇地：“想跟着你。”
林芙：“……”
林芙：“我要去逛街你也跟着我去啊？”
林燁毫不猶豫地點頭，笑着說：“我幫姐姐拎東西。”
林芙：“……”
她驀然輕笑一聲，“好啊，拎東西，你說的。”
“走吧，跟上了。”林芙轉身往前，同時拋下這麼一句話。
林燁剛開始沒懂，也就沒多想。
直到他大包小包地拎着東西站在大街上，卻舉目望去找不到人時，才後知後覺地領悟到那句話的深意。
青年沉下眉眼。
故意甩開我，是打算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姐姐。
最後兩個字他壓在心間低低地默念了一遍，隨後無甚笑意地勾唇笑了笑。
—
林芙出門來不僅僅是為了逛街。
通過“逛街”來增強對禹城的了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打算找機會見見於川柏——單方面見一下。
在“人設”和“劇情”里都有提及到的角色，不見見怎麼能行，萬一有線索就在那兒等着呢？
所以林燁這個非要跟出來、不知所圖的小尾巴當然得甩掉。
於川柏的行蹤不好打聽，但他住在哪兒、平時都在哪兒辦公倒是有人知道。
林芙想先過去這兩邊看看，然後在附近雇個人幫她守着，瞧瞧於川柏大致的動向，之後...再多了解些信息再做打算。
但她沒想到的是，她剛打聽到地方，還沒雇車過去呢，就被卷進了突如其來的混亂當中。
當時她正獨自走在街上，猝然便聽見了一聲炸耳的響。像是槍聲。
“砰砰！”
就是槍聲。
隨後，就在一瞬間，街道上的人全亂了。
林芙迫於人設，只能跌跌撞撞地被人群“推”着走。
她面上昏頭昏腦、不知所措，實際上卻一直默默觀察着周圍的一切。
如果有心人將視線鎖定到她身上，就能發現她實際上是越來越往傳出槍聲的地方靠近了。
而那邊也有人在往林芙所在的方向跑來。
於是非常巧合地，林芙被從側面衝出來的一個慌裏慌張想要“逃難”的人一撞，足下不穩地往前跌去，好不容易站穩住的時候正好擋在了獨自躲避刺殺的於川柏身前，再剛剛好，追來的人舉槍射擊，子彈從槍口發出，卡在兩人位置變動的時機擊中了林芙的胸膛……
總而言之，從視覺效果來看，就像是林芙正義感十足地主動挺身而出，替於川柏擋了這一槍——
“宿主！”
系統立時控制不住地驚呼出聲，尾音更是在慌亂下啞在了嗓子裏。
林芙微微瞪大了眼，瞳孔驟縮，隨即便往後倒了下去，被一位身穿西服、右手持槍的年輕男人接住了。
那個人就是於川柏。
他左臂用力，單手便箍着林芙的腰將她抱着走，尋找躲避物的同時還瞅準時機轉身反手開槍，兩顆子彈下去，精準地擊穿了兩個人的腦袋。
鮮血從傷口流出來，再順着指縫滲進雪白的皮膚，觸目驚心。
“痛……”
於川柏躲到掩體後面，偏頭看了眼軟軟倚在自己懷中的少女。
她本就紅潤的唇被鮮血染得更艷了，如墨的長發散亂，有一些貼在了臉頰，和逐漸侵蝕的虛弱一起，襯得她像是某種即將消逝於人間的美麗生靈。
此刻，她正努力地張開嘴，眼眶裏盈滿的淚珠順着眼角滑落，小聲地喊疼。
於川柏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直到槍聲再一次穿破空寂湧入他的耳道。
他那張冷俊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抬手回擊的同時沉聲說道：“我不需要你救。”
他的聲音也是冷的。不帶一絲情緒的冷。
“但我承你的情。”
在槍火聲中，意識逐漸渙散的林芙迷迷糊糊地聽見他的話，拼着最後一點力氣咬牙切齒地說：“我…我沒想…救……”
子彈出膛的聲音陡然密集起來。
於川柏這方的援兵到了。
於川柏收手，徹底退回到掩體後方，俯身湊近，詢問道：“你說什麼？”
“……”
林芙喘息片刻，拼着胸口的傷被震得愈發疼痛，也要拔高音量說出那句話：
“我說。”
“我、我沒想救你！”
說完她就一歪脖子徹底暈了過去。
於川柏：“……”
他抿唇，將人打橫抱起。
副官看見人趕忙跑過來：“老大，您沒事吧？！”
他看向於川柏懷裏抱着的那位年輕姑娘，微微瞪大的眼中寫滿驚訝，“這位是……？”
於川柏抱着人快步走上車，“去醫院。”
“…好的好的。”
副官立刻坐上駕駛位，踩上油門就把車往醫院開。
半響，才聽見後座上的於川柏，用他那一貫的冷冰冰的聲音吐出四個字：
“救命恩人。”
副官：“嗯——嗯？”
救命恩人？
誰這麼厲害？！？
副官心中頓時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