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天大的生意
大榮京都城外，林振雄命人臨時搭了一個亭閣，置了一桌酒菜。
看着穎兒的車馬到了，這便與蘇雲汐一起迎了出去。
“來來來！今天沒有外人，為父備了酒宴替你二人餞行！”
言罷，林振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二女也執禮喝了。
“燁兒是個好孩子。雲汐吶，這個你拿着，這是真正的密詔！你路上看。”.
說完，林振雄拿出一個金色的錦囊交給蘇雲汐。
這又回過頭對着穎兒道：“陛下的意思，這錦繡閣該收收了，你這麼鬧下去，苦的都是我大榮百姓。”
穎兒起身納福：“公爹，請你轉告陛下，他何日放你北上，我何日再讓錦繡閣復業。這事，沒得談。即便相公，也攔不住奴家，畢竟錦繡閣乃是我的私產，不受姐姐與相公挾制。”
林振雄點點頭，這就是林燁的妻子，自己的兒媳。
“來，起來。”林振雄扶起穎兒：“為父是自願留在這京都的，否則，這天下還沒有關得住為父的地方。”
說到這，林振雄抬起酒杯又飲一杯：“棟兒守在朔北，掌着三十萬朔北鐵騎；燁兒在象州又有五萬定遠軍。這大榮有一半的軍權在我林家手中，陛下忌憚，也在情理之中。為父老了，最大的心愿便是早點抱孫子。”
二女都面露難色。
林振雄擺擺手：“是為父對不起燁兒，不怨你二人，是為父的錯。為父對不起雲汐。”
“父親，切莫如此說，是我二人不好，對不起林家。”
“委屈你二人了。此去寧縣，便是要伴他戎馬生涯，今後少不得刀光劍影。你二人也要保重。轉告燁兒，好男兒志在四方，征戰沙場，那是以命相博，不要諸多顧慮。”
望着車馬遠去的背影，林振雄感慨不已，一回頭卻見孟子義匆匆趕來。
“走啦？”
“啊，剛走。”
孟子義一拍大腿：“我這緊趕慢趕，就差一步，不行，你等我，我這就去追上，交代幾句。”
林振雄一揮手，下人牽過一匹馬。
不一會兒，孟子義才轉回來。
“說啦？”
孟子義下馬點點頭，走到他對面，倒杯酒：“和你做親家簡直是走在刀刃上，我這心啊，每天都突突突跳個不停。”
“嘿嘿嘿，不跳的那些個，都死了！”
“陛下西征的旨意什麼時候下？”
“太子新立，估計沒那麼快吧。”
孟子義一仰頭：“禮部那邊接到文書了，大陳的使團估計現在已經到了寧縣。”
林振雄眉頭一皺：“貞淑要回來？”
孟子義點點頭：“不過在第一批使團名單里沒有。我估摸着，該是問問路，為表誠意，怎麼著也得送回來，估計快了。”
“孝武那邊沒動靜？”
孟子義搖了搖頭道：“閉關了，嘿，我說王爺，你這天天往宮裏跑，這事你還問我？你不知道嗎？”
“大荒要退兵了，我這些日子，和陛下說的都是這大荒的事，別的我沒打聽。”
孟子義瞅了瞅四周：“聽說湖州那位也要進京了。”
林振雄一驚：“當真？”
孟子義點了點頭：“老太師派人親自去請的，說自己沒幾日可活了，請他出山，接替自己，任太子傅。”
“壞了！他若回來，那貞淑就回不來了！”
孟子義點了點頭：“天下士林言官以他為尊，他才是文官的領袖。若要貞淑回宮，這就必須廢后！或者，重新選秀入宮，不管哪一步都是諸多兇險！”
“真麻煩！”
孟子義搖了搖頭道：“這還是小事。他人還沒動身，這彈劾林燁的摺子就到了我這了。”
說著孟子義將一道摺子遞給林振雄。
“說我這女婿，縱妻為禍，哄抬物價，壟斷商賈，致使百業不舉，民不聊生。實乃天下第一商毒。要陛下查封錦繡閣，嚴辦林氏穎兒！”
林振雄將摺子還給孟子義：“你打算扣着？”
“嗯！”孟子義悶口酒：“我不壓着報上去？陛下現在正為此事頭疼，有人站出來挑事，依着陛下的做派，有罪沒罪先問一問，這往後還能消停？”
林振雄點了點頭：“報上去！”
“什麼什麼？”孟子義不解：“這是針對我姑爺！”
“你啊！就因為是你姑爺，你才必須呈上去，否則人家就要告你包庇瀆職之罪！”
“我知道，這不是來找你商量嘛。”
“報！”林振雄點了點頭：“我在京都等着他。他要搬到林燁，得先問問我！”
一月之後，馬車終於進了象州。
“姐！你看象州到了！”
“是啊，再有十日，該見到相公了吧。”
穎兒拉着蘇雲汐的手，心裏暢快，終於又能見到林燁了。
“丫頭們，林燁來信了，他現在已經出發，在永寧府接你們。不用十日，五日便可見到了！”
“真的？”穎兒挑起窗：“他親自來接？”
楚天行駕着車：“嗯，是的。”
“姐，聽到了嗎？”
“聽到了，你啊，一聽到他，總是這般沒有分寸。我問你，這一路，你也見了，到處都是流民與餓殍，你就真忍心？”
穎兒輕輕咬着唇角：“可是公爹…”
“公爹的事情交給老公和父親自己去處理。你現在該做的做了，若再這麼下去，這大榮都不消誰來打，自己就亡了。”
穎兒點了點頭：“好，我這便修書，讓各地分號復業。按城市大小，按百戶，五十戶，二十戶之法，設立粥棚與醫舍。同時各地新建錦繡閣錢莊，恢復金融流通。”
“這是你一開始便想好的吧？”
“這次是借了姐姐與公爹的名義，將天下銀錢掌控手中。相公今後不管打哪裏，這銀錢，糧草，我錦繡閣都支應得了。”
蘇雲汐一愣：“莫非你…”
“每到一處，我與相公購置最多的便是田產與地契，如今這大榮天下，我不敢誇口，但半數的田地，都在我錦繡閣手裏。他說他是皇帝，於我而言，卻只是半壁江山。”
蘇雲汐知道她與林燁背着自己早把這生意做得比天大，卻沒想過，會有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