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再見玉觀音
老酒鬼終於醒來,渾身一震,原本枯木一般的肌膚重新煥發出活力,原本駝了幾十年的背,再次筆直。
返老還童?
困擾他三十年的壁障,終於被他一腳踏破,他又變回了當年那個讓武林聞風喪膽的——劍皇楚天行!
貴賓閣的門一打開,蘇雲汐都愣在原地:“不知前輩是?”
“哈哈哈,丫頭,連老夫都不認得了?”
蘇雲汐仔細敲了敲:“酒鬼前輩?”
“唉,老夫有名有姓,叫楚前輩!”
蘇雲汐大感意外:“楚前輩…您…您這是怎麼了?”
“天人合一境大圓滿后,便是這陸仙境!老夫邁過來了,還要多謝你相公。臭小子,有點道道。”
蘇雲汐不懂什麼武道修為,但老酒鬼返老還童總不是壞事,將連日來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老酒鬼。
“公主現下要老朽做什麼?”
蘇雲汐為難:“公公的意思是讓我儘快去找相公,不要留在京都。還有穎兒,她一人身在朔北也是不妥。”
“無妨!公主在京都稍後,五日後,老夫接了穎兒到此與你匯合,而後老夫親自送你二人到寧縣,也順帶親自謝謝臭小子。”
言罷,楚天行一步踏出,已在京都城外。蘇雲汐抿着嘴,不可思議:“這便是陸仙?”
寧縣的修復,頗為繁雜,林燁帶着將士,親自指揮,孟蓉蓉與高圓圓則在一旁協助。
“將軍,西城校場來了一位中年女子,點名要見將軍,說她姓玉!”
高圓圓一擦額頭的汗,欣喜道:“師父?是師父來了!”
進了帳,主客分坐,林燁讓人看了茶。
“玉姐姐今日怎有空到我這寧縣大營來了?”
玉觀音白了一眼高圓圓:“喏,還不是為這不爭氣的丫頭!林燁,我問你,你就這麼瞧不上我徒弟嗎?”
林燁哂笑:“姐姐說笑了。不是我瞧不上。此間有三點:其一,我有一生死兄弟,乃是我的大哥趙虎,姐姐可能聽過,他獨獨中意圓圓,我豈能奪兄弟所愛?其二,我現在已娶三房妻室,自問每一個都恪守婦道,未曾有越矩之處,我總不能見一個愛一個吧?其三,我如今是武官身,豈不聞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我的生死只在聖恩與勝負一瞬間,如何敢再多拖累一人?”..
玉觀音嗤之以鼻:“你這話二十多年前你父親就對我這麼說,你們父子倆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你也不用騙我,我今日來,就問你你一句,你喜不喜歡她!”
“師父!”高圓圓紅了眼,她心裏知道,這一問下去,她可能永遠都再見不到林燁。
孟蓉蓉見林燁端着茶不喝,只好打圓場:“玉前輩,別的事情都不打緊,唯獨趙大哥那邊最難交代。畢竟這裏面還欠着一份天大的恩情。”
“欠什麼欠!”
帳外一聲高喝,林燁蹭一下立起:“大哥!”
趙虎龍行虎步沖了進來,二人四目相視,淚流滿面。
“好兄弟!想死哥哥了!”
“來!大哥上座。”
趙虎望一眼高圓圓與孟蓉蓉,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兄弟,為兄此來可是請罪的。”
林燁搖了搖頭:“何來請罪一說?那是雲汐自己的決定。她是為了我掌兵,好替刀疤與魏騰報仇!”
趙虎點點頭:“弟妹仁義!對了,我臨走時酒鬼前輩進入頓悟,也不知現在是何修為了。”
林燁淡笑:“天下第一!”
“哈哈哈!”趙虎大笑:“適才帳外聽你們說起我,兄弟,這裏無外人。我也不會繞彎子,今日你聽為兄一言,圓圓我認作義妹。兄弟,一個女子,沒有多少個三年為你虛度,你可明白?”
高圓圓不禁淚目,感激地看着趙虎:“趙大哥,圓圓謝謝您這份深情,非是圓圓鐵石心腸,而是…”
趙虎苦笑,一擺手道:“江湖兒女,何來這麼多的說辭。此事就這麼定了。兄弟,為兄最後勸你一句,你此生不曾負過誰,莫要將心拴死了,活得太累!”
林燁這才點了點頭:“好,就依大哥所言,今日難得開心,大哥與玉姐姐稍坐,我這就安排酒宴,我等今日好好痛飲一番!”
待宴席散去,玉觀音將林燁喚到一旁。
“我此去京都尋你父親,今後圓圓便交給你,你好生待她,莫要讓她再為你傷懷。你那大哥我見了,生性爽直,頗有俠義,今後不愁沒有女子喜歡。”
林燁拱手:“多謝玉姐姐,不過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該不該問?”
“你若問我當日被影司拿住之事,便莫開口。若是問我與你父親,那你看看自己,再看看你身邊的女子就知道一二。”
“姐姐怎麼會喜歡這老王八蛋?”
“休要胡言!他是你爹!即便千錯萬錯,世人如何看待,他都是你爹。沒有他,哪裏會有你這小王八蛋?”
林燁不再贅言,玉觀音不願說,自然有她的難處,林振雄閉口不談,也有他的思慮。自己苦苦追問,到最後只會讓彼此難堪。
送走玉觀音,安排趙虎住下,林燁回到自己帳內,孟蓉蓉多喝兩杯,已經睡下。
躺在床上,林燁輾轉,孟蓉蓉醒來,從身後抱住他:“老公,你在想兩個姐姐嗎?”
林燁將她的手放到唇角:“雲汐還困在京都,連父王也是,不過有父王在,也可一時無虞。穎兒在朔北,如今挫傷了恆帝的錢袋子,恆帝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她。”
“那就把姐姐們都接過來不就好了,要是恆帝再為難你,我們就反了他!”
林燁回過身將她抱在懷裏:“我要是反了,恆帝第一個殺的人就是你父親!”
“那我就等日後殺進皇城,親自活剮了他!”
“傻瓜,這種話也說!”
“才不是,喏,你看,是父親讓我這麼做的。”
說完,孟蓉蓉從床腳取出一封密信遞給林燁:
勿以為父與舉家親友為念,事不可為則反,為父在天有知,亦當含笑!父留!
原來孟子義早就算定了自己與靠山王和親的最壞打算。這些個狐狸啊,一個比一個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