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老酒鬼頓悟
京都繁華依舊，龍天翔大敗身死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京都大街小巷都在談論此事。
老酒鬼護送蘇雲汐一路至此，蘇雲汐被招進宮，他也不願留在王府，便搬進了京都錦繡閣頂樓。
趙虎一路追來，沒攔到蘇雲汐，只好上錦繡閣傳遞消息。
“前輩，多年未見，前輩身子骨越發健朗了。”
“唉！冢中枯骨而已。對了，聽說你師父把福威鏢局傳給你了，如何？何時與高家小姐成親？”
趙虎喝口酒，擺擺手：“她心裏全繫着我兄弟一人。”
“嘎嘎嘎！”老酒鬼一陣怪笑道：“林燁不是那種人。”
趙虎點點頭：“兄弟的為人我清楚，架不住圓圓自己願意等。”
“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趙虎嘆口氣：“無論如何還得再見我那兄弟一面，打算在京都歇兩日，而後去寧縣。”
老酒鬼眼珠一轉：“你不願留在林燁身邊做個官？這小子現在可是官運亨通。”
趙虎搖了搖頭：“我和妹妹從小相依為命，這世間疾苦與貪官污吏見得多了。我信得過我兄弟，但我信不過皇帝。讓我替皇帝賣命，還不如一刀殺了我痛快！”
“也是！”老酒鬼自顧自喝口酒。
“前輩呢？回劍閣嗎？”
老酒鬼一愣，眨眨眼：“這些年林燁多次與我印證這最後一劍，可直到現在我依然悟不出他所謂的捨得二字究竟是舍什麼，得什麼？”
趙虎聽得頭疼，搖頭苦笑：“前輩還是莫說於我，你們這些高手都是我等望塵莫及的人物。你們的武功修為，更不是我等常人可以揣測。若是你們再進一步，那不就是廟裏的神仙菩薩，我等凡人更不能親近了。”
這話說的稀鬆平常，但是老酒鬼聽了不同，是啊再進一步又能如何？不過區區一個凡人……
“前輩？”
趙虎一連叫了七八聲不見老酒鬼回應，想起當初洛河府林燁發獃那會兒——頓悟？！
當下也不敢再打擾，囑咐分店管事切莫驚擾，這就退出了門外。
穎兒從病里起身，知道龍天翔已除，這才放下心，這便急急知會一應錦繡閣分號，時時留意大榮皇室的舉動，畢竟蘇雲汐隻身留在虎穴，林燁必是牽挂。
大陳兵敗，大荒的軍隊雖不曾撤，但近日來卻少有騷擾，依然駐在御龍關外，牽制着林振雄。
“棟兒！為父走一趟京都，老胡會留下助你！只要你不貿然出擊，我諒他們也攻不下這御龍關！”
林棟起身跪拜道：“父親，守御龍關不難。可您一人進京都，這樣太危險了！”
“你弟妹在恆帝手裏，名義上是輔政公主，實際上是牽制你弟弟。如今你弟弟風頭日盛，一時無兩。以他的性子，很快便要對燁兒下手，我若不去，只怕你弟弟保不住。”
林雪在一旁進言：“父親，老三會有辦法救蘇雲汐的，您為何不問問他？”
林振雄望一眼關外：“他沒有我了解當今天子。而且，這是我欠他的，當初象州之行，若是我讓老胡跟着，也許雲汐就不會遭此劫難。”
“父親，老三剛殺了龍天翔，你此時去京都，陛下肯定會疑心的。我願意替父親走這一趟！”林棟知道此行的兇險，他怎能讓林振雄犯險？
林振雄欣慰地笑笑：“你去了，連陛下的面都見不到，何談救出你弟妹？”
“那我就殺進宮！就算搶，也把弟妹給搶出來！”
林振雄拍了拍他的肩：“記住了，你可以隻手遮天，可以翻雲覆雨，唯獨不可以反！林家什麼事都可以做，就是不能做反賊，這是底線！”
林棟與林雪相視一眼：“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你倆都不如燁兒聰明，他斬殺龍天翔那麼大的功績，卻只求陛下立個太子，隻字不提雲汐。他是不想嗎？是不能提。提了雲汐便再也見不到他了。陛下多疑，他不會放心讓林燁掌握兵權，這等於是把天下之兵都交給了我林家。”
林振雄嘆口氣，接著說：“扣住雲汐，就是讓林燁忌憚。若是燁兒有不臣之心，他會殺蘇雲汐，一個女兒與這天下比起來，他更在乎天下。林燁上表請立六皇子，那是雲汐的親弟弟，意在告訴陛下，只要蘇雲汐好好的，他絕不會有異心。”
“唉！可惜他還是不了解陛下。他只信他自己！太子他可以立，也就可以廢。但是雲汐卻不能放。你弟弟這顆棋子，他捨不得！”
林棟似是明白了：“父親，所以你此去是要換蘇雲汐？”
“挾制蘇雲汐一人，只能攔住你弟弟。若是我留在京都，朔北與林燁都在他手裏。這是他想要的，也只有這樣，他才會把蘇雲汐還給林燁。”
林棟與林雪急忙搖頭：“不可以！父親！”
林振雄一擺手道：“你二人休要再說，我心意已決。棟兒，這朔北今後就交給你了！雪兒，你若真的喜歡那二傻子劉斌，為父也不攔你，不過你大了，凡事要掂量好，再決定！”
看着龍天翔的骨灰在自己掌中被風吹得漫山遍野，林燁心中的氣，總算消了大半。
“老公！接下來怎麼辦？”
林燁看着東方，那是京都的方向：“大陳新敗，舉國哀悼。不日便會有恆帝的聖旨，該是發兵大陳的旨意。我不擔心旁的，只是我每往西邊多走一步，離雲汐便遠一步。”
孟蓉蓉靠着林燁的肩膀：“姐姐真幸福，你心裏全是她。”
“這話你不該說！你好歹在我身邊，穎兒始終有錦繡閣照拂。雲汐在宮裏，身邊連個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那才叫孤獨。”
“嗯，要不要我讓娘親多進宮陪陪姐姐？”
林燁搖了搖頭道：“一開始我以為是雲汐又被恆帝騙了。後來這一路我算明白了。她是故意要獨自進宮的。”
“為何啊？還自己往火坑裏跳？”
林燁將孟蓉蓉攬在懷裏：“為了讓我掌兵！她若不去，恆帝就不會允許我帶兵，那刀疤和魏騰的仇，我就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