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殺機四起
林燁一夜沒合眼，看着地圖整整研究到天亮。
待眾人洗漱更衣完畢，用了早飯，林燁將人都聚到一起：“從現在起，必須分開走，否則我們誰也到不了寧縣。”
“你不等護衛啦？”蘇雲汐急道：“本宮哪也不去，本宮……”
“收起你的公主脾氣，你這名頭嚇嚇老百姓還成，要真是顧及你，昨晚來那麼多人怎麼解釋？”林燁不想和她犟嘴，吩咐道：“我和公主還有起子一路；刀子，你帶着明月一路，怎麼走我已經標了路，你按我畫的走；彩鳳，你和老胡留下等護衛來了，你們走官道。”
蘇雲汐剛要辯駁，林燁便狠狠瞪着她：“要想活着，就聽我的安排，你要敢說半個字，我立馬寫下休書，你自己在這等死。”
看林燁不像是開玩笑，蘇雲汐膽怯，也不再多話。
套了馬鞍，起子牽着馬，這就上路。等和刀子分了手，約莫走了一個時辰。
林燁停下腳步，讓蘇雲汐下馬。
而後拿出一封信交到起子手上：“帶着信，按我剛才分開的地方，騎馬去追你刀叔，把信給他，他知道怎麼辦。”
“喂喂喂，他把馬騎走了，我怎麼辦？”蘇雲汐指着遠去的起子，不知所措。
林燁拉起她的手，將她拉進一旁的樹林：“換衣服！”
“林燁，你吃錯藥了吧，這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你讓本公主在這更衣？你想幹嘛？”..
“行了，你身上還有啥我沒見過？”
“你！變態！無賴！”
林燁一邊除去自己的衣服，一邊換上刀子的裝扮：“告訴你，我們之中有刺客的耳目！昨夜我追出去，跑了兩里地，一個鬼影都沒有。你敢說他們幾個哪個可信？”
蘇雲汐一愣：老胡是宮裏派的官家，只說祖上是涿州郡縣人；明月是母後身邊的，應該也算清白；彩鳳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侍女，按說她最可靠。
看着林燁熟練的化妝易容，不一會兒已經完全變了個人。
“換啊！還愣着幹嘛？”林燁不耐煩道。
蘇雲汐羞澀：“你轉過去，你看着我，我怎麼換？”
“真煩人！”林燁罵罵咧咧背過身：“又不是沒看過！”
啪，蘇雲汐將衣服扔在他背上：“流氓！”
林燁聳聳肩，把衣服猥瑣的放在鼻下聞了聞。
換了明月的衣服，林燁拿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把將蘇雲汐按在地上坐好，而後認真在她臉上描畫著。
這是他二人第一次離得如此之近，近的蘇雲汐能聽到他的心跳和呼吸。
“行！上路吧！”
林燁將二人換下的東西，挖了坑，細細掩埋，做到萬無一失。
這條通往永州開平郡的小道上，多了一對中年夫妻，男的破衣爛衫，腿腳上都是泥點；女的奇醜無比，還目露凶光，一看便是悍婦。
“喂，林燁，這衣服上怎麼有股子臭味？明月不像是那種邋遢的人啊。”
“還記得昨天嚇尿的那人嗎？”
“嗯，不是死了嗎？”
“我把他褲子扒了，扮了些馬廄里的馬糞，將這些衣物捂了一夜……”
哇…蘇雲汐只覺得天旋地轉，頭暈眼花，這樣的苦莫說吃過，想她都從未想過。
林燁等她吐夠了，才說道：“忍着，別哭！你父皇讓你跟着我必有他的深意，我不好奇。但你應該明白，自打你上了車駕，這一路，能護你周全，保你不死的便只有我。”
蘇雲汐噙着淚，盯着林燁：“說，你還知道什麼？”
“走吧，這一路你我要走到寧縣，千山萬水不說，一路必是凶多吉少。要想活着到寧縣，你得先收收你的公主脾氣。”
蘇雲汐吸了吸鼻子，但又忍不住乾嘔起來，林燁撅起屁股，半蹲着，指了指自己的後背。
“哼！假惺惺的，本公主自己能走！”
言罷，放開步子大步往前走去，林燁嘴角一翹，追了上去。
這林間小路，不似大路平整，但好在林中涼風習習，偶有蟲鳴鳥叫，別有一番情致。
“哎呀！”
蘇雲汐始終嬌貴，逞能走了一個時辰，腳底早被這布鞋磨出泡了，一直隱忍着，不小心又絆了一下，一個人跌倒在路邊。
林燁聽得動靜，反身回來查探，一把將她鞋脫掉，從包裹中扯了布替她包好，也不由她分說，將她負在了背上。
“林燁，你為何要到寧縣，當真是因為怕我殺你嗎？”
林燁背着她倒也不覺吃力，這些日子，天天這麼跑着，他是一開始便算準了這一路不太平。
“笑話！你能殺得了我？寧縣於我而言有不一樣的意義。”
“什麼意義？”
“咱能換個話題不？比如，你和那上官飛雲怎麼認識的？”
“哼，你真想知道？不吃醋？”
“切，你看我像那種小家子氣得人嗎？”
咚一拳，蘇雲汐錘了他的後背一下：“什麼叫小家子氣？我就這麼不值得你好好疼惜？”
“疼惜？真有你的，天天想着怎麼殺我的人，還要我好好疼惜？我就這麼賤啊？”
林燁說到這突然想到自己遺漏了什麼：“我問你，你離京的時候是不是給上官報過信？”
蘇雲汐心慌：“你…”
“糟了！你個色令智昏的傻姑！”林燁一把將蘇雲汐丟在地上：“上官飛雲的叔父就是這永州巡撫，你最好祈禱老胡何彩鳳二人不是細作，否則永州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蘇雲汐跌得屁股開花，跳起來破口大罵：“林燁！你又發什麼瘋？就算我給他上官飛雲報信，那又如何？他要殺也是殺你，與我何干？”
林燁一把揪住她的領口，睚眥俱裂：“蕩婦！你還不知道嗎？敢在驛館動手劫殺公主，永州巡撫會不知情？你把我當備胎，豈不知你只是人家登天的玩物！那上官飛雲敢隱婚不報，事後只是革去功名，你父皇是不想殺他嗎？是不敢！他叔父不在朝堂都讓你父皇忌憚如斯，你當真以為他對你會有真情？”
啪一記耳光，回蕩在林間。
“林燁，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把我糟蹋了本宮就非你不可！上官公子就算一輩子沒有功名，那也好過你百倍千倍！他對我的情誼，也絕不是你口中的下作之言！我相信他絕不會背棄我與他的山盟海誓！”
“你倆要天長地久海枯石爛，老子管不着！但你若是因為和他同流，害我性命！我窮碧落下黃泉，也要你二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