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活該得不到幸福
男人顯然是剛從外地趕回來，一身的風塵僕僕。
偌大的包間，沒有靡靡之音，沒有燈紅酒綠，他出現在門口，長身鶴立，儼如神祇！
莫森抬腕看了看時間，邪肆冷淡地勾唇：“顧總，您遲到一分三十秒。”
顧衍之盯着他看了會兒，口吻冷漠，“不如長話短說，怎麼拿到你的底盤。”
“顧總說話果真不拐彎抹角，爽快！”
莫森說著，彎身朝那空酒杯里倒了半杯白蘭地，“所以，約我過來，除了想要底盤，是不是還有些話要對我說？”
顧衍之往裏走了幾步，順手將門關上。
浮光聲色之地，這一扇門，將裡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想報復她？還是.......”他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來，“想奪回她？”
莫森聞言一怔。
一雙銳利淡漠的眸子，透過隱晦的暗光對上那雙同樣、甚至比他還要冷戾的目光！
良久。
他輕笑，“還真以為人人非她不可？”
他抿了一口酒，漫不經心地搖晃着杯中的液體。
“顧總這意思，是要娶了她？”
這次，換顧衍之笑了。
他一開始只是很低很低的輕笑，慢慢地，笑聲越來越不受控，那些摻雜着嘲諷、嗤鼻、譏誚的笑意，像刀子，落到莫森的心上！
他隨意垂放的手指，慢慢收緊，一瞬不眨地盯着對面的男人，“你笑什麼？”
“以為你還算聰明。”他慢慢斂下笑意，望着他，“但還是高估你了。”
顧衍之逕自挑了個空瓶，給自己倒上半杯，“你知道嗎？我們的兒子叫一一。”
他慢悠悠地喝完杯子中的酒，無視他僵掉的背脊，繼續道：“這是小名，還是秦桑娶的，大名叫顧禕，我父親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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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森感覺有一股氣血猛烈地湧進他的腦海里，手裏握着的酒杯，都似要被他捏碎！
他的指骨發白，眼底愈加陰暗，這個人，似乎一點一點扯掉他的偽裝，將他骯髒不堪又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內里暴露在他的嘲諷之下！
“其實在很早之前，我們還有個孩子，但是因為我的原因，那個孩子沒了。”顧衍之說到這裏，語氣似乎低落下去。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抬起腦袋，目光澄明，“好在，上帝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哦對了！”他似想起什麼，認真地看着他：“知道為什麼會有一一嗎？”
莫森已經明顯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但他似乎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
“因為你。”
三個字，輕飄飄地落下。
莫森驀地抬眸，死死地盯着顧衍之：“......你說什麼？！”
“他為了讓我把葛奇送進去，跟我談成的條件。”
這樣的話，從顧衍之的嘴裏說出來，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像是在議論一件事不關己的玩笑話。
“可不可笑？你想毀了她，結果她卻是因為你，做了那些你以為的、被背叛的事。”
“莫森，你真可憐。”
“你這種人，活該得不得幸福！”
......
秦桑在辦公室耗到晚上九點。
準備走的時候，才想起顧衍之那條微信，她還沒回。
不過他估計也沒當回事，畢竟這個點了，他也沒聯繫她。
這樣想着，秦桑簡單收拾了下，回家。
等到了小區，走進樓道時。
秦桑腦海中猛然想到前一晚，那個人闖進自己家中的情景。
想到這裏，她突然背後一涼。
連腳下的步子，都生生地停了下來。
脖子似乎都開始隱隱撕痛，那股緊密地、密不透氣的感覺鋪天蓋地一般地，朝她洶湧襲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感覺小腿開始發麻。
秦桑深吸一口氣，將胸口那股懼意，一點一點壓下去之後，才重新抬起步子。
一天時間。
樓道里的燈似乎已經修好了。
也換了瓦數，比之前的亮了好多。
秦桑拿出鑰匙，在深夜裏，鑰匙扭動門鎖的聲音總是會無比清晰。
有一縫隙的亮光，從裏面灑出來。
秦桑一愣。
接着推開門。
客廳里、廚房裏，被溫暖潔凈的光線鋪滿。
她盯着那個在廚房忙碌的頎長的背影，胸口莫名熱了下，見他轉身，秦桑很快收回視線！
“回來了！”
他勾唇，示意了下手裏的菜：“再等十分鐘就好了。”
秦桑低頭換鞋，“你怎麼有我家鑰匙。”
顧衍之也沒瞞着，大大方方的，“上次走的時候，看到玄關有個備用的，想着...以備不時之需！”
秦桑難得沒生氣，也沒搭理他，換完鞋子往房間走。
沒一會兒，她換了衣服出來。
顧衍之已經開始把菜端上桌。
“太晚了，能買的新鮮菜已經很少了，將就吃！”
他胃口似乎不錯，看着像是沒吃東西，且餓得慌。
秦桑還是聞到了酒味，抬眸看他：“你喝酒了？”
顧衍之挑眉，似乎還不太信，左右聞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但除了油煙味他聞不出來其他，但也沒否認，“喝了一點。”
“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幾個小時了。”
他不太願意說的樣子，秦桑也沒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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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秦桑收拾碗筷。
顧衍之去陽台上接了個電話。
他的聲音故意壓低，被夜風吹了些字眼進來，秦桑只聽到了“好”、“銷毀”、“見TA”這些根本拼不成一整句話的話音。
她泡了杯紅茶，窩在沙發上小口抿着。
一邊拿着手機，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工作群里有個人發了張照片，是楊柳跟一個男人擁抱在一起熱吻的畫面。
她剛點開，圖片很快被撤回。
顯然，對方發錯了。
可能是想發到私人群里，八卦的，結果手誤點錯了。
雖然圖片撤回了，但還是被很多人看到了，有人不停發出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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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看錯的話，那是行政部的楊柳？】
【我去！那男的側臉好帥！】
【靠！我也要看！發出來發出來！】
【有男朋友就大大方方炫出來嘛！】
【......】
本來嚴謹的工作群，一下子因為這則八卦熱鬧開。
秦桑也難得很有興緻地當一名潛水的網友，看大家活躍地聊天！
直到顧衍之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了電話進來，在她的身邊坐下。
“下班還要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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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搖頭，“不算工作。”
紅茶有點冷了，秦桑沒喝，就擱在茶几上。
顧衍之順手拿過來，喝掉了，喝完皺眉：“味道有點苦。”
秦桑沒忍住，輕笑一聲：“我讓你喝的？”
他好久沒見她對自己這麼毫無排斥喝戒備心的粲然一笑了，連帶着他的呼吸也滯了一秒。
但他的理智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不要表現地太激進，她不喜歡。
所以，莞爾一笑後起身，“那你早點休息，我先回了。”
秦桑點頭，“路上小心。”
沒有一點不舍和挽留。
是她的風格。
第二天上班，秦桑聽到了楊柳請假的消息。
午間的時候，秦桑在茶水間遇到行政部的老大，沒忍住，問了一聲：“黃經理，楊柳怎麼了？”
行政部的老大黃蘭笑了下，說，“好像說是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住院了，那朋友在鹿城沒有親人，但是因為她受的傷，所以不得不由她去照顧！”
秦桑眉心跳了下，想到某個人。
下班的時候，她給陳以禮發消息。
那邊回的很快，果然一如她的猜測。
秦桑抱着花束站在病房門口時，楊柳正在給陳以禮喂水果。
一個蘋果被切成了很多小塊，用牙籤戳着，一個個喂到他嘴邊。
秦桑頭皮一麻，本打算轉身就走，被陳以禮叫住，“怎麼，見不得別人秀恩愛？”
秦桑折身，情緒很淡地，“見不得，羨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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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以禮欠欠的，“你也有的，你自己不珍惜！”
楊柳在一旁早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一張臉，紅的能滴血！
抵着腦袋，去接秦桑懷裏的花，“......秦桑姐，你來了啊！”
秦桑戳破陳以禮，“有人故意讓我來，見證他的幸福時光！我怎麼能不來？”
聞言，楊柳錯愕，又氣又急瞪着某個躺在床上的人，“你怎麼、怎麼......”
楊柳一急，話就說不出來！
陳以禮含着笑，“不是都答應我了，反正遲早要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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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後來才得知。
楊柳低價從別人那轉租來的房子，原來的租客是一個女生，女孩子之所以要急着低價轉租，就是因為跟自己的男朋友鬧掰了。
而那個男朋友性格有缺陷，自殘、暴力。
他來找那個女孩，卻看到了楊柳，認為楊柳就是女孩的朋友，於是便逼問楊柳女孩的去處！
楊柳哪知道？！
但她越否認，那男生就越認定楊柳是聯合那女孩一起欺騙她，於是就隨身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水果刀！
好在陳以禮送楊柳回來沒走遠，聽到聲音后趕回來！
兩人搏鬥的過程中，陳以禮因為分心顧及楊柳，被那男的劃了幾刀......
陳以禮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一肚子的算計。
於是趁着楊柳最慌亂無助地時候，開口要人做他女朋友。
之前群里那個照片，也是兩人在醫院裏，陳以禮用強之下的結果！
不得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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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是段奇緣。
也不得不說，陳以禮“用心良苦”。
秦桑沒在醫院待太久，打擾一對剛熱戀的情侶。
楊柳送她出來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秦桑姐，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隨便了？”
秦桑笑問：“哪裏隨便？”
“我跟陳先生......”
“陳以禮知道你這麼叫他嗎？”
楊柳抿唇。
秦桑拍了拍她的肩，“加油，你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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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回去后。
秦桑在醫院門口等車的時候，又遇到一個人。
這也是她，在他回來后，第二次，在同一家醫院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