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揭穿
經過幾天的休養,沈禾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一些血色。不再像當初剛來那一回,看着就跟命不久矣似的。
這天午睡醒來,沈禾依舊是抬手給自己來了幾口靈泉水充能后,感覺整個精神頭都好了很多。
平日裏,這個時間點沈禾已經在地里忙活開了,但如今的她並不打算按照以前的方式生活。
當然,劉氏等人這些天也是沒少因為這事,跟沈禾鬧騰不休。
可惜啊,她這人其他優點沒有,就是臉皮夠厚。反正不管劉氏等人如何的詛咒謾罵,還是假意示好,沈禾就是不接招。
幾番折騰下來,胡家人倒是消停不少。估計是看到沈禾這軟硬不吃的樣子,一時半會也無計可施,乾脆沒再搭理她。
沈禾躺在床鋪上賴了一會兒,這才慢悠悠起身穿好外衣。
院子裏現在沒什麼人,這會他們估計都出去了。
以前,劉氏在家什麼都不幹,最喜歡的就是坐在院子裏數落沈禾。除此之外,就是出去跟那些三姑六婆閑嘮嗑。
以前的沈禾只知道埋頭做事,哪怕村裡人都知道她為人勤快。可也禁不住劉氏天天在外面編排她。
時間一久,哪怕大傢伙雖然都知道劉氏這人嘴巴碎,性子刻薄,可是聽的多了,也覺得沈禾估計也有些問題。
更何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到處都有,沈禾真心實意為胡家人好有什麼用。比起後娘會善待前面的三個孩子,當然是狠心後娘背地虐待繼子繼女的話題更讓人感興趣。
至於真相是不是這樣的,誰在乎呢?他們又沒有說沈禾就是這樣的人。只是猜測而已,誰要是當真了,可不關他們的事情。
村裡東北邊,有一塊很大的空地,往常都是村民們用來曬糧食的地方。
閑暇時候,村裏的老爺子老太們就會坐在旁邊的大榕樹下乘涼,順便聊些家裏的瑣事。
“劉氏,你這話可越說越離譜了,小禾這孩子可是咱們村出了名的勤快人,哪能夠這麼編排她。”
“就是就是,你要是說別人我就信了,小禾她是什麼樣的人,大家再清楚不過了。
“嗨,你們難道沒聽過什麼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嗎?她要真的勤快,能這麼多天都躲在家裏不出門?”
劉氏一聽眾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話,頓時急紅了眼,挽起袖子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說道。
“沈禾她就是個掃把星,也就你們看着她覺得好。要不是因為她,我兒子能死嗎?還有你們可看到我家三丫的臉了?”
“拳頭大的一塊淤青啊,就是沈禾拿東西砸的。這婆娘心思歹毒着呢。也就以前裝的好。沒讓你們發現。這不,狐狸尾巴漏出來了。”
劉氏光是自己說話還不夠,又是扯過一旁的胡三丫,抬起對方的臉蛋,湊到大伙兒面前,讓大家都仔細看一下。
“哎呦,我的老天爺,這咋能下這麼重的手呦。”
“嘶,虧我以前還覺得她這人挺好的。”
“我就說嘛,這當人後娘的,能好到哪裏去?果然。以前的所作所為都是裝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沈禾的不是,期間,胡三丫還非常配合的紅着眼眶,期期艾艾的訴說著以前被沈禾“毒打”的事情。
“大傢伙擱着聊的挺熱鬧啊,要不要我這個當事人,親自給你們說道說道?”
沈禾本來還想出來熟悉一下村裏的環境,畢竟就算有原主的記憶,但到底不是親身經歷,還是得適應一下。
沒想到這才剛剛出來沒多久,就看到這些人在編排自己。
“我為什麼這麼多天待在家裏,婆婆你不是最清楚么,既然您不願意把真相說出來,那乾脆我自己來解釋好了。”
儘管沈禾嘴裏喊劉氏為婆婆,但聽着就跟喊煞筆似的。眼裏透露出來的都是濃濃的嘲諷。
“十天前,您說地里的雜草太多,壓着菜苗了,非要逼着讓我冒着大雨去除草。結果我當天晚上就得了風寒。”
“之後的三天裏,我人都燒迷糊了,您也沒捨得給我請個大夫。這也就不說了,但我病着的時候。家裏可有一個人給我倒碗水喝過?這是人乾的事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那裏有得什麼風寒?那天,還是我心疼你淋了雨,由着你在家休息兩天。卻沒想到你變本加厲的犯懶,到最後連地里的活都不幹了。”
劉氏看到眾人露出異樣的神色,頓時惱羞成怒,恨不得跑過去撕爛了沈禾的嘴。
但劉氏想到沈禾那一身的怪力氣,最後還是憤恨的咬着牙,狡辯道:“說來說去都是你的一面之詞而已,可你們看看我家孫女的臉。這明擺着的證據,鐵一般的事實,這個可無從抵賴。”
“到底是誰在說謊,大傢伙都有眼睛看着。”
沈禾撇了劉氏一眼,指着胡三丫的臉蛋對眾人說道。
“你們仔細看看這丫頭的傷處,是不是有幾道明顯的抓痕?”
一位好事的老婆子上前彎腰看看了胡三丫的臉,跟眾人點頭示意是真的。.
“有抓痕又怎麼了?那隻能說明你這惡婆娘心黑,打了孩子還不夠,又把孩子的臉都差點抓破相了。”
沈禾不理會劉氏的狡辯,依舊面向著眾人開口道:“大家應該清楚,大人和小孩的手掌大小是不一樣的。同樣的,兩者間的手指間距也不一樣,你們可以凌空比劃一下。胡三丫臉上的痕迹,到底是屬於大人的,還是小孩的。”
說到這裏,其實眾人也都清楚事情的真相了。敢情剛剛劉氏祖孫兩個把他們當猴兒耍呢,頓時,大家都有點不滿了。
一位穿着灰色粗布麻衣的瘦臉老太尷尬的走到沈禾面前,拉着她的手歉意的說道。
“孩子,剛剛是我們糊塗說錯了話,你可別往心裏去啊。”
“我沒事,其實這麼多年在胡家我也習慣了。反正不論我做什麼,估計在他們眼裏都是別有用心的。”
沈禾裝作沒有發現他們的眉眼官司,只是低着頭聲音哽咽道:“我,我只是有些心寒而已。這幾年來,大家都住在一個村裡,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們大致也該是清楚的。”
“你們說說,打從我嫁進他們家以來,誰見過我有打罵那三個孩子的?我們家裏的事情,你們可能不太清楚,但是他們三個在外面,哪天不是衣服鞋襪穿的乾乾淨淨。”
沈禾低着頭,拿手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淚水,聲音低沉沙啞的傾訴道。
“咱們都是庄稼人,哪裏有資格躲懶的。實在是前幾天感染了風寒,病得太厲害。我這才不得不在床上躺了幾天。沒想到就被人這麼編排。”
“對,你這孩子做人地道。對那幾個娃娃的好,我們也都是看在眼裏的。”
大家紛紛上前安慰沈禾,說話間越發覺得劉氏一家做的還挺讓人不齒的。
不管起因是什麼,到底人命關天,哪能壓着不請大夫,這不就是逼着人活活等死嘛。更何況,還是一口水都不讓人喝,嘖嘖,這一家人可夠狠心的啊。
眼見目的達到,沈禾也就不多跟她們閑聊,找了個借口離開,之後就朝村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