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章 她身旁的位置
“砰！”
午夜一陣響動驚醒了阮檬。
藉著月光看到破門而入的斐鐸，隨後看到迅速趕來的柏凌將他反剪雙臂按了下去。
“大晚上的發什麼瘋？”低沉的斥責聲。
“柏凌？！”
斐鐸還欲亢奮掙扎，聽到熟悉的聲音卻停下了動作。
“快放開我。”
恢復自由的斐鐸抬手就要打開卧室大燈，再次被柏凌伸手攔了下來。
“她會受不了。”
雌性嬌弱，萌萌的眼睛受不了這樣的刺激，自己總是這樣粗心。
斐鐸訕訕地放下了手，看着柏凌走到床邊打開柔和的小夜燈。
暖色調的柔光為卧房染上了朦朧的溫馨，他清楚地看到柔光中還驚魂未定的面容，那個讓他一醒來就着急尋找的少女正安安穩穩地坐在床上。
一頭黑色長發流瀉而下，千絲萬縷流入他的心頭，牢牢捆住他的神魂，讓他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柏凌順勢坐在床邊，擋住阮檬看過去的視線，輕輕地順了順她的後背。
“被嚇到了吧。這傢伙總是毛毛躁躁，回頭替你修理他。”轉頭看了眼還在門口呆愣的斐鐸又道：“套件衣服再來。”
為了給斐鐸上藥，柏凌不可避免地扒了他的衣服。
斐鐸醒來時，記憶還停留在同墮獸柏凌戰鬥並看到萌萌的場景，連忙爬起身衝過來確認她的安全，自然沒有顧忌到自己光溜的上身。
“嗯。”
大概剛清醒，斐鐸還有些暈眩，他很聽話地走回自己卧房找衣服，不過很快也反應了過來。
“柏凌！你大爺的！”
一聲嘶吼幾乎震天動地，如果不是附近荒無人煙，大概會被鄰里投訴擾民。
好在柏凌極有先見之明地捂住了阮檬的耳朵，讓她避免了這場噪音的荼毒。
為了戰鬥方便，多數獸人都習慣用皮毛變出各種衣物遮羞，無論室內還是室外的戰鬥都方便隨脫隨穿……
倒也不用擔心。星際服裝產業依然很景氣，甚至發展出了實體產品以及虛擬產品，前者多服務於雌性，後者則多服務於雄性獸人。
設計師將精巧構思融入虛擬產品，顧客則支付相應價格，通過星際高端技術將異能和虛擬產品產生連結，從而幻化出相應的衣物。
一些高端品牌更是會在最終幻化效果上下足功夫，從多方面考量設計，為顧客量身定製。
斐鐸那件就是。
但他不是為了衣服而咆哮，而是為了雄獸的尊嚴……
通過外力去除了衣物，無異於剃掉了一層狐狸毛，也許人形狀態並不突兀，但化作獸形那必然就是一隻禿毛狐狸。
這讓他化作大狐狸時如何面對敵人，化作小狐狸時又如何籠絡萌萌芳心啊……
揮揮手，破碎的衣物就化作紅色碎毛毛悄無聲息地散落在地，看得斐狐狸心痛萬分。
“呃……他怎麼了？”剛醒不久，阮檬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沒事，萌萌安心休息，我去看看。”柏凌說罷，在阮檬臉頰輕輕落下一吻，哄她躺下，掖好被子才退出門外。
另一邊卧室內，斐鐸氣哼哼地看着柏凌，用譴責的眼神為自己痛失的毛毛報仇。
柏凌眼神一點也不躲閃，他坦蕩地看着斐鐸說道。
“傷口要及時處理，要是感染是有可能永久性斑禿的。”後果更嚴重，你自己掂量着吧。
“……”
道理他都懂，他就是因為短期內無法用獸形邀寵而感到氣惱。
“謝謝你，斐鐸。”
安靜的房間內驟然響起柏凌低沉的聲音，他抹去了一貫的笑意偽裝，銀色眼眸認真地盯着他，這倒讓斐鐸不自在起來。
這樣強大的傢伙，幾乎很少需要這麼鄭重地向他人道謝吧。
斐鐸撇撇嘴。
兄弟嘛！除了從小到大的情分，還有未來都會因為同一個雌性而糾葛的緣分。如果位置對調，相信柏凌也會毫不猶豫地幫助他。
“行吧，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這份謝意嘍。”斐鐸一臉傲嬌地撩了撩馬尾上的小辮子，隨後滿臉笑意地問他：“你這是完全恢復了？”
“嗯。”柏凌點頭，似乎想到什麼，眼中盈滿了星光，五官都變得柔和起來。
“是萌……是她治癒了你嗎？暗影系異能？”斐鐸不由得再次想起倒下之前阮檬擔憂的神色，心頭被暖融融的情緒緊緊包裹。
他於心裏叫得歡實，在現實卻羞怯得不敢叫出口。唯一一次還不得已用謊言去掩飾。
“嗯。”
彷彿沒有聽見一般，柏凌自動忽略了斐鐸的口誤。從小到大，他們彼此再了解不過。
斐狐狸那些極度的自信都是在為極度的自卑做着偽裝。那是他的心病，是他異能止步不前的潛在原因。更是柏凌私心接受他成為阮檬備選伴侶的另一原因。
“萌萌是異能天才！她的異能不是拖累，反而是全星際獸人的希望。”
“太好了。”
斐鐸發自內心地開懷，卻又很快沉默不語地低下頭去。
他為自己曾經的行為而感到羞愧，那些急功近利又恃強凌弱的糟糕行為，差點讓柏凌錯過救治機會，也讓自己悔恨不已。
之前還能仗着阮檬異能的特殊性為自己爭得守護者的一席之位，可如今她已不再平凡，是否還能看得上這樣的自己……她是否會在心底偷偷地嘲笑自己的無能……
自己沒能擁有奧德爾家族“狐火”傳承，卻成為一個金系異能者……斐鐸再次暗自傷神。
“我去趟首都星，有很多事情需要提前準備。”柏凌瞥了眼意志消沉的斐鐸，摩挲着下巴，盤算着之後的計劃。
“你在這裏照顧她。把亂七八糟的情緒收起來，待回首都星還有你傷神的時候。”
剛才還沉浸在自我意識的斐鐸一臉震驚地看着柏凌。
他這是……
“你不願意？”
“不！我願意，我只是覺得……”驚喜來得猝不及防。
“難道你覺得我應該這樣說？”
柏凌故意板正面容，雙臂環於胸前，一臉漠然地說道。
“極寒世家的長子在成為墮獸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只是萌萌唯一的獸侶，請你滾得越遠越好。”
“不……不是！”斐鐸急急否認，彷彿另一種可能近在咫尺，命運的改變不過在柏凌的一個選擇之中。
他猜想過那種可能，但他絕不希望這樣的情況發生。
“那不就得了。”柏凌自嘲地笑笑。
“我真的很想這樣做……將她養在身邊，遠離所有雄獸。可她總有明白的一天……我捨不得看到她怨恨的眼神。”只是想想就令熊心碎。
“我能做的就這些，剩下全看萌萌的意思。”柏凌捏了捏拳頭，沖斐鐸撂下這句話。
在萌萌心裏他要永遠保持溫潤儒雅、寬容厚道的白月光形象。在不被萌萌厭惡的基礎上去算計，去維護最大利益，去穩固自己的地位。
扶持萌萌站在巔峰，她身旁的位置永遠都得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