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性是複雜的
他似乎真有什麼話想說，才一次又一次的糾纏，蘇九歌一向不喜歡拖拖拉拉的關係，便點頭同意了。
畢竟這條小巷子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三人來到一家茶館，在雅間落座，要了茶果點心。
可巧，這茶館正是上回她跟景喬撞見顧庭軒的那家。
裊裊茶香撲鼻，蘇九歌輕撫着茶杯沿淡淡道：“世子有什麼話就說吧。”
穆戎祁側頭覷一眼旁邊的翠雪，似有所顧慮。
“翠雪不是外人，不需要迴避。更何況我現在是煜王妃，凡事應當避嫌。”蘇九歌瞭然道。
語畢穆戎祁身體前傾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愴然道：“九兒，我想你，日思夜想，不能安枕。”
蘇九歌迅速抽回手，搓了搓被他握過的地方不悅道：“世子，你太失禮了。如果沒有什麼正經事要說，就散了吧，以後不必再見。”
她的語氣有些嚴厲，心中的不悅明確寫在臉上。
穆戎祁忙不迭道歉：“對不起，九兒，我、我實在是情難自已。”
一直充當看客的翠雪忍不住勸道：
“穆公子，我家小姐已經嫁人，無論你們之前有過什麼，您這麼做都不合適，這會陷我家小姐於不義。”
“抱歉，是我思慮不周，我只是、只是太想念九兒了。”
他總是擺出一副溫潤懂禮的姿態，做的事情卻一點都不避嫌，縱使蘇九歌思想再開放，也不喜歡他這副表裏不一的樣子。
她不清楚原主跟世子之間的過往，但就目前的兩次短暫接觸來看，原主怕是遇到渣男了。
思及此，她坐正身子非常正式地告知穆戎祁：“世子，可能上次我說得不夠明白，那麼這次我再說清楚一點。”
“這事也不怕你知道，先前我不慎落水，大病一場，以前的事都忘了，別說是你，連翠雪我都不認識。不管……“
話說一半，他急忙打斷她：“什麼？落水？是怎麼回事？你有沒有受傷？”
一連串的疑問說完又伸出手想要握住她，不過伸到一半便縮了回去，定定地望着她，眼中有化不盡的關切和憂傷。
蘇九歌心中有一絲不忍，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我什麼事都沒有，除了那些失去的記憶。所以世子請不要再糾纏於我，莫說我現在已經嫁人，就算沒有嫁人也已經不記得你，對我而言，你只是個才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
一口氣說完，她與翠雪對視一眼。
對於自家小姐不拖泥帶水的做法翠雪是打心底里贊同的。
聽完她的話，穆戎祁愣怔半晌，臉色發白，嘴巴張了張，想說點什麼，最終卻是垂首不語。
然而就在蘇九歌即將邁出雅座的門時，他忽地站起來拽住她的胳膊道：“別走，九兒。”
他從懷裏掏出一疊紙，急切道：“你看，這是以前你寫給我的信，我全部都留着。你看、你看……”
他把那疊紙一股腦塞到蘇九歌手裏，似乎這樣就能幫她想起他們過去的美好時光。
蘇九歌匆匆掃過幾眼，紙上是工整娟秀的小楷，看起來的確是出自女子之手，她無奈地嘆氣。
將那疊信箋還給穆戎祁，什麼也沒說，領着翠雪徑直離開。
一個人心中的執念除非是他自己想放下，別人怎麼勸都沒用。
她並不想繼續在穆戎祁身上浪費時間。
從茶館出來，蘇九歌心裏悶悶的。
在現代她也曾遇見過像穆戎祁一樣的男人，都說“好女怕纏郎”，人跟人的感情很複雜，長久的糾纏只會傷人傷己。
如果她真的只有十八九歲，或許會相信穆戎祁的感情，甚至會有一絲感動，可惜她不是。
見她悶頭不語，翠雪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眼中滿是擔憂。
“我沒事。”蘇九歌清淺一笑。
“公子，要不咱們回府去？”翠雪試探着問她。
蘇九歌搖頭，“不回，今天還沒去找樂子呢。”
時間已至未時三刻，兩人感到肚中空空，便找了一家飯館用午膳。
期間通過翠雪的描述，蘇九歌對原主和穆戎祁的關係有了大致的了解。
兩人本是青梅竹馬，感情甚篤，一度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兩家長輩也已默認他們的關係，誰知就在一年前出事了。
穆戎祁不知怎麼與兵部尚書家的庶女搞在一起，且對方被診出已有身孕，於是宣平侯做主讓他娶了此女為側妃。
算算時間，如今孩子應該早已出生，穆戎祁都是當爹的人了還來糾纏她，蘇九歌心中一陣惡寒。
“當時小姐你悲慟欲絕，還鬧過絕食呢。”
翠雪一邊往嘴裏塞雞腿一邊滔滔不絕描述着這段往事。
現在說起來甚至依稀有些憤慨：“小姐，依奴婢看，定是那兵部尚書家的庶女搞鬼，設計爬上了穆公子的床。”
蘇九歌拿帕子給她揩去嘴邊的油漬，哭笑不得道：“你又怎知不是他們兩情相悅？”
翠雪一拍桌子，桌上的筷子震得跳起來，忿忿不平道：“不可能，穆公子心心念念的人只有小姐你，他以前對小姐那叫一個體貼入微。”
看來翠雪對穆戎祁的印象不錯，一直把他當成蘇九歌的良配，所以才對他很敬重。
她用手指戳戳翠雪的額頭無奈道：
“你啊，太天真。人性是複雜的，不能單純的以好壞來論處，表面對你好的人未必是好人，看起來兇巴巴的人未必是壞人，懂嗎？”
翠雪撓撓頭，似懂非懂。
“小姐說得太複雜了，奴婢不懂，奴婢只知道小姐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蘇九歌寵溺地一笑，有時候她還挺羨慕翠雪，不管發生天大的事，該吃吃，該喝喝，難過不會超過三分鐘。
一頓飯吃完，許是因為有翠雪這個開心果在，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出了飯館，兩人悠閑地往天香樓去。
“公子今日在賭坊到底是怎麼贏錢的？”翠雪終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你猜。”
在賭坊連贏七局，除去本金的一百兩和最後輸掉的一百兩，共計贏得一萬兩千六百兩銀子。
“最後一局我是故意輸的。”蘇九歌笑得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