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看老娘心情
她指的是落水的事。
之前不知道救她的人是顧庭軒，既然知道了，還是得表達一下謝意。
一句話，頓時惹得顧庭軒不高興起來。
他扶起地上的凳子重新坐下，不滿道：“蘇九歌，救命之恩和兩棵紫楠木就換來這麼一個小禮物？”.
蘇九歌不以為然：“禮輕情意重。”
接着又道：“什麼小禮物，我做了好幾天呢，獨家定製，你跑遍整個天齊都買不到一模一樣的。”
“玄武也有。”顧庭軒悶聲道。
明明玄武那個手弩更霸氣，更好。
蘇九歌聽了想罵人，富可敵國的王爺跟自己的侍衛比誰的禮物更好，簡直是……
“那你跟他換，只要他願意。”
跟顧庭軒說話活脫脫像在哄兒子，她明明還是個美少女啊。
“給本王戴上。”他傲嬌地輕抬下巴向她伸出左手。
蘇九歌接過麒麟盤戴到他手上，腕帶可以調整長度，圓盤的大小跟他的手臂寬度相得益彰，顧庭軒悄悄勾了勾唇角。
這女人分明是欲擒故縱，怕是早就對他情根深種，要不然怎麼做的東西這麼適合自己，而且連他玉佩的樣子都記得一清二楚。
心情豁然開朗，說話的語調都變得溫柔起來。
“沐王生辰跟本王一同去赴宴吧，他家的廚子比咱們家的還好。”
知道蘇九歌素來喜愛美食，先前偷溜出去凈忙着吃吃喝喝了，他便以此誘惑她。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執着地一定要蘇九歌陪着。
誰跟你咱們家？蘇九歌翻翻白眼。
“看老娘心情。”她挽起長發，披上外袍就走。
方才聽得真切，外頭翠雪和青雀已經打起來了。
拉開房門，淡淡地抬眸往院裏一瞧。
果真，這回吃虧的是青雀。
翠雪正舉着不知從哪采來的那把野花，追着青雀抽他的腦袋。
青雀的頭上、脖子裏沾滿了掉落的花瓣。
“下次再敢欺負我家小姐，姑奶奶饒不了你。”
翠雪口中念念有詞，手臂揮得像個加速的招財貓，一下又一下，打得歡快。
青雀出人意料地沒有還手，否則以他的身手，十個翠雪都不在話下。
看着青雀抱頭鼠竄的模樣，蘇九歌忍俊不禁。
很快那把野花便只剩下光桿。
“雪兒，可以了。”
一句話，翠雪立馬像被點穴般停住，弓着身體，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氣。
隨後出來的顧庭軒捏了捏眉心，不禁有些同情青雀，遇上翠雪，是他的不幸。
“王爺。”青雀拱手行禮，語氣中隱約有些委屈。
顧庭軒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在離開前他特意跟蘇九歌又強調一次，沐王生辰必須參加。
然而即便他一再提醒，到了七月日，蘇九歌還是不見了。
下朝後他遣人送衣服首飾到聽雪苑，誰知院門緊閉，裏面沒人。
頓時覺得氣血上涌，不能好好呼吸。
看來她從未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如果他英年早逝，那一定是被蘇九歌氣死的。
天香樓今日有開苞大會，這個熱鬧蘇九歌是一定要湊的。
她已經超過半個月沒有逛青樓了，日子平淡的像一碗白開水。
所謂開苞大會，是指公開拍賣姑娘們的初夜，規模大的青樓基本上每月都有一次。
天香樓每月有排名，新來的姑娘們賣藝不賣身接客一個月，由客人打分，月末總排名前十的姑娘才有資格參與下月的開苞大會。
拍賣會一般從申時開始，酉時結束。
時間還早，蘇九歌和翠雪兩人着男裝，先來到城南的金氏賭坊，打算賺點零花錢。
金氏賭坊是上京城裏最大的賭坊，黑白兩道通吃，蘇九歌第一次來還是跟景喬一起。
裏頭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上到達官顯貴，下到平民百姓，甚至酒鬼屠夫。一夜變乞丐者有之，一夜暴富者卻無。
“小、公子，賭坊特別不安全，咱們還是別進去了。”
別看翠雪平時刁蠻彪悍，卻是個乖乖女，跟着原主從沒來過這種地方，心中難免膽怯。
站在賭坊門口猶豫着不敢進去。
蘇九歌“啪”地打開手中的摺扇，不以為意道：“別怕，放輕鬆，跟着本公子，今天讓你長長見識。”
賭坊內烏煙瘴氣，各種呼喊聲、叫罵聲不斷，一進門蘇九歌便蹙起眉頭，忍不住心中感嘆賺錢不易。
她來賭坊只押大小，別的玩法一概不參與。
兩人隨便找了一桌擠上前去。
“開！”
“大、大、大。”
“小、小、小、小。”
這桌剛開一局，無論參與者還是看熱鬧的人都異常激動，狂熱地呼喊着自己心中期待的結果。
蘇九歌默默旁觀了三局，隨後便開始下注。
“來，押大押小，買定離手嘞。”莊家搖完骰盅高聲唱喝。
這一桌負責搖骰子的莊家是個眯眯眼的中年人，看起來十分精明老道，右眼下一條寸余的刀疤，略微猙獰駭人。
台前參與的人，除了蘇九歌還有四個人。
其中兩人押小，包括蘇九歌。
四點到十點為小，十點到十七點為大。
下注完畢后，莊家揭開骰盅，八點，小。
“切。”一陣哄鬧聲響起，外圍不少人跟着輸了的人一塊喝倒彩。
蘇九歌只拿了一百兩本金，接連下注三次之後，一百兩便翻成了八百兩。
身旁的翠雪安靜站着，心中很是緊張，怕自家小姐輸得一條褲衩都不剩，直到見她連贏三局，才略微放心一點，鬆開緊握的拳頭。
每局結束，贏了錢，下一局蘇九歌便會押上全部身家。
表現得像個缺錢的狂熱賭徒。
連后便有人跟風隨她下注，莊家的面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看向蘇九歌的眼神十分不善。
玩到第八局時，莊家唱喝完，蘇九歌押了大。
“確定押大？不改了？”刀疤臉再三向她確認。
“大。”一雙杏眼中滿是篤定。
“開、開、開。”瘋狂的呼聲又起。
這次跟隨蘇九歌下注的人共有六個，如果她又贏了，賭坊將要賠很大一筆錢。
莊家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緩緩揭開骰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