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紅綠白衣女人
吱呀~
飛火將鑰匙插入孔中,打開大門。
呼呼~
一股陰風吹過,帶來數不盡的凄涼。
飛火看着裏面的場景一個抖擻。
這深夜,太嚇人了也。
真不是人乾的事。
他踏着步子,走進門內,看向那裏面空曠的地方。
一眼望去,一座座墓碑在血月之下折射着微光。
那圓形的鼓包,矗立在前的墓碑,在黑暗之中格外滲人。
他抽到的任務是:守墓人!
今晚都要在這裏守墓。
那些黑暗之中的墓碑,在他眼中就如一個個深淵巨口。
在黑夜中來到墓地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比火葬場還要詭異。
他深呼吸一口氣,走向門邊的保安室內。
漆黑一片。
保安室很小,空蕩蕩的沒有燈光。
他用手電筒在保安室內找到了一套衣服,還有一個保安專用手電筒,以及很多的香燭,同時,他還搜到了一個紙條。
上面寫着他呆在這裏需要遵守的規則,
【一、請從九點開始后,每隔兩個小時就巡邏一次墓地,並給所有的墓碑上三柱香。
二、如果有墓主親戚來拜訪請一定要記住,
請不要和紅衣服的交談,也不要給它開門,
綠衣服的可以開門可以交談,但要注意,對方說的話有真有假,請注意分辨對方話的真假。
白衣服的一定要開門回答對方,並且對方說什麼你一定要做。
除此之外,任何東西敲門都不用理會。
三、在保安亭之外不能和任何人說話交流。
四、如果發現墓地有異常,請一定要前往查看。
五、墓地內多出陌生人時,請不要看他的眼睛,絕對不要去理會。
六、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名字!(包括遊戲名和真實姓名)
七、晚上七點之前,絕對不能離開此墓地!】
親戚,紅衣服綠衣服。
這個城市裏面居然還有人?
真是人嗎?
這麼多規則,這要是自己萬一沒記住,那不就涼了?
他默默將規則紙條塞進包里,有事沒事看一眼,雖然已經記住了,但總歸是要多留個心眼。
放進包里后,他換上了保安,看了眼時間,快到九點了。
正好,要出去巡邏了。
他拿出香,朝着墓地內走去。
巡邏,上香,然後回到這裏,絕對不去干多餘的事情。
他都已經計劃好了。
拿着香,他離開保安亭,走向外面。
就在他進保安亭的功夫,外面的墓地更加詭譎了幾分。
剛才還只是比較暗,而此時,居然生滿了濃霧!
這場面,比剛才又瘮人了幾分。
他站在外圍,看着不遠處鋪滿濃霧的墓地,頓了頓,臉色更苦了。
幾米外就看不見東西了,這玩尼瑪。
希望不會出什麼意外,他心頭默默思索着,朝着第一排墓地走去。
這遊戲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禁止他的能力異能,他可以隨便使用自己的能力。
上香對普通人來說或許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但對於他來說只要速度快一點並不會花費多長的時間。
他現在只想快點上完香就回去。
不看不聽,他埋着頭給墓碑上香。
濃霧滾滾,彷彿一隻蟄伏在地面的遠古猛獸,隨時準備將他吞噬。
飛火手腳冰涼,不停的給墳上香,這墓地內冷的可怕,早點上完早點回去。
讓他慶幸的是,這次的上香,居然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他安安穩穩的上完了最後一座墳墓的香后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擦了擦額頭因為長時間緊張而出的汗水,他朝着保安亭走去。
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了,太尼瑪嚇人了,多呆一秒他都擔心自己被嚇死,只有保安亭內,能夠帶給他絲絲溫暖~
但正當他上完最後一座墳,想要回去的時候,忽的,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嘿,兄弟,有沒有火,我想上個香。」
「……」。
飛火身體一頓,猛然瞪大眼睛,他感覺自己後背發涼,冷汗甚至黏住了衣服,停在原地,下意識的就想轉頭去看是誰。
這墓地中只有他一個人,門也是關的,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出來了?!
但他忽然想到紙條上的規則,絕對不要理會陌生人。
他暴汗,好險,差點就回頭了!
回頭應該算是應答對方吧?
這尼瑪……
他心頭一涼,差一點,就差一點。
他沒有理會對方,繼續朝着自己的保安亭走去。
身後的聲音還在繼續,
「嘿,兄弟,你別走呀,我在問你呢,有沒有火,借個火呀?」
飛火低頭看着腳下,沒有回答,腳下速度越來越快,不對勁,對方絕對不是人。
他能夠在地面看見自己的影子,但是,卻沒有看見另一個人的影子!
背後明明有人在說話,並且近在咫尺,但是就是看不見對方的影子!
什麼玩意!
「鬼,絕對是鬼,就算不是鬼,也絕對不是人!」
他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是化作一道殘影,在黑夜中瘋狂奔跑。
但任由他速度如何快,那說話聲竟然是絲毫沒有遠離他,就在他身後喋喋不休,任由他怎麼跑都甩不掉對方。
「你怎麼不回答我呀?」
「兄弟我就借個火,你別跑呀~」
嘭!
他奪命狂奔,在後面人說話的功夫猛然衝到了保安室內,隨後嘭的一聲,將大門鎖住!
鎖的死死的!
喘着粗氣連忙回頭查看,就看見,身後,一個人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空無一物!
濃霧依然在黑暗中如浪潮般滾滾翻湧,遠處看不見,但近處是沒有人的。
「沒人!剛才明明有東西在和我說話!」
連個鬼影都沒有!
尼瑪!
那剛才是什麼在和自己說話!
太古怪了。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他不停的大口喘氣,身上冷汗不停的冒。
擦了擦額頭,他仔細掃視墓地方向的每一個角落。
依然沒有看見任何影子。
「呼!」
他深深吐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倒在保安亭的椅子上,擦拭着額頭的汗漬。
「這墓地太詭異了,出去了一定得小心一點。
這保安亭應該算是安全的地方。」
他看着自己不大的保安亭,心中安全感滿滿,好歹不用面對那些東西了。
「今晚除非必要,否則絕對不出這個保安亭,外面那些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但只要呆在這裏面少說話,應該就沒問題。」他沉吟道。
「小哥,能開個門嗎?」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
他下意識轉頭看去,就看見一個女子正站在門口,輕輕拍打着鐵門。
他下意識的就想回答,卻忽然看見,對方的衣服有點不對勁,半紅半綠,在夜風中輕輕晃動。
尼瑪,紅就紅,綠就綠,為什麼半紅半綠,不過還好,不是半百半紅。
那時候就真的難抉擇了。
紅色是一定不能開門,綠色則是可以開門。
這個選擇就簡單多了。
不開門,不理睬就好。
反正半紅半綠不歸他管。
他瞥了眼對方,沒有回答,甚至還悠哉悠哉的打量對方。
是個女人,瓜子臉,唇紅齒白,免於清秀,長的還挺漂亮,像是良家少婦,就是穿的太過花哨了。
這麼好看,穿個樸素的衣服能吸引不少男人,絕對是男人的理想型。
他剛這麼想着,忽的,他眼神一頓,伸長了脖子,不可思議的看着女人,像是見鬼了。
視線回到女人身上,女人見其不回答,竟是開始脫掉外面紅綠長裙,從肩膀的袋子開始褪去。
一點點露出衣服下面的大片雪白。
他看的眼睛都直了。
不過慢慢的,他變成了失望。
外面的紅綠長裙褪去,露出來的不是身體,而是一件白裙。
失望過後,飛火又愣了愣,等等,白裙?
他站了起來,看着對方身上的白裙,面色一點點懵逼。
紅綠,變白了?
白了……
咚咚~
「小哥哥,能開個門嗎?」
她脫掉紅綠裙后,繼續敲門。
這一幕讓飛火呆了半晌。
紅綠變白了,這是開?還是不開?
玩呢?
紅綠本來就麻煩了,紅綠變成白色又該怎麼辦?
守則上面也沒寫這一條呀。
這還能變的嗎?
他咬着牙,看着在拍門看着他的女子。
「開門呀小哥哥,你怎麼了?」
我特么被嚇到了,怎麼了。.
飛火咬了咬牙,慢慢走出保安亭,你穿白就穿白,穿紅就穿紅,穿綠紅他也認了。
為什麼要穿紅綠的又脫成白的。
但他現在不敢不開,守則上面寫的很清楚,白色的,一定要開!
並且對方的問題一定要回答。
「我來了,你等等。」
他在保安亭內吆喝了一句,然後走出保安亭,默默的將大門打開。
很幸運,白色衣服確實是可以放進來的。
那女子就看着他打開大門,也沒有什麼動作。
他看了眼在地上的紅綠衣服,剛想開口詢問對方為什麼這麼穿。
卻忽然心頭一緊,對了,保安亭外是不能說話的!
於是他在開了門后又立刻回到了保安亭內,打開窗戶,皺眉道,「你為什麼穿紅綠色的衣服?」
「只是想試試你的反應,除了我,其他人你都不能相信,記住了喲哥哥。」
她看着飛火,好心提醒道,說完,她提着個小袋子,朝着墓碑方向走去。
「陪我去看看我父親吧,我一個人有點怕。」
沒走幾步,她又回頭看向飛火,聲音帶着請求。
飛火剛想拒絕,忽然想起紙張上的提示,白衣服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行。」
他取出手電筒,跟着女子走向墳地之中。
除了保安亭,他跟在女子身後,打量着女子,面帶疑惑。
這到底是人是鬼?
對方試探自己是為了提醒自己?
他有意靠近了一下對方。
一股清香傳來,女人的味道,不知名香水味。
不過感受不到對方的體溫,有可能是離的太遠了。
墳地裏面拔涼拔涼的,除非碰到對方,否則根本就不能知道對方到底是人是鬼。
但,
他看了眼對方秀氣柔弱的肩膀,看起來軟軟的,但如果自己去摸,說不定會出什麼意外。
想了想,他還是管住了自己的手。
「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
似是無聊,女孩找他嘮起了家常。
飛火下意識的想回答,但很快反應過來,緊緊的合上了嘴。
保安亭外不能說話。
「怎麼了?你不想回答我么?」
沒聽見回答,白衣女孩似有點生氣,回頭看向飛火,本來柔和的眼神變的有些不高興。
!!!
白衣服的問題一定要回答!
但外面又不能說話,他猶豫片刻,從背包中取出一張紙,寫了一個假名字和自己昨晚居住的地點遞給對方。
女人接過紙條,沒有在繼續詢問,也沒有責怪對方不說話,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紙條,又抬頭看了眼飛火,
「林飛呀,住在漁夫小區么,離我家挺近的,有空可以一起出去玩。」女人將紙條還給飛火,並沒有在這個話題繼續。
飛火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
不是不想說,他有很多話想問,但不敢說。
現在這個時候也不是問的時候,等回到保安亭內再問就好了。
一直跟着女子,來到某個墓碑前,他看着那墓碑,陳飛翔。
飛翔,飛翔?
這名字好。
他心中嘀咕了一句。
「爸爸,我來看你了。」
女孩從包里取出鮮花,放到墓碑前,神色帶着淡淡的悲傷:
「媽媽已經被我殺了,你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飛火:「……」。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麻麻已經被殺了,你爸真能安息嗎?
這女人有故事呀。
他心中吐槽,忽的女人一句話讓他猝不及防,
「我還帶來了我男朋友來看你,林飛,來給爸爸磕個頭,我爸要是還活着,肯定會很喜歡你。」
女人拉着飛火的手,溫熱的觸感讓飛火心頭一暖。
暖和的,是人!
他眼睛一亮,真的是人,不過剛才說什麼?
我是她男朋友,磕頭?
有沒有搞錯,他們才剛認識,就給你死去的爸磕頭,真特么的以為他是個隨便的人了。
砰砰砰~
他跪下恭敬的磕了三個頭。
還好還好,只是磕頭,不是叫自己下去陪她爸。
他很欣慰。
似乎聽見了他心中所想,看見林飛磕了三個頭后,女人眼眶一紅,
「可惜,我爸看不見你了,要是我爸能看看你長什麼樣子該多好?」
「要不,你下去陪我爸吧?」
唰唰~
飛火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原地,閃身出現在了女人幾米之外,手上也多出了一把手槍,黑黝黝的槍口對準女人,似隨時都會開火。
尼瑪,還真讓他去死。
他要真死,他也絕對不會讓這個女人好過。
剛才那觸感,軟軟的,熱熱的,絕對是真人,自己一槍下去,對方真不一定能頂得住。
「你幹嘛呢?我就開玩笑的,你不能對我動手。」女人看見飛火手中的槍似有些生氣了。
飛火沒有動作,依然是握緊手槍。
都讓他陪死人了,他還聽個屁。
「把槍放下,在我爸爸墓碑前對我動槍,你是想殺了我么?」
呵~
真以為我是你男朋友呢,你要是一個不對我馬上幹掉你。
飛火冷笑一聲,聽話的將槍收了回去。
他有些搞不懂這女人想幹嘛。
「過來,給我爸上柱香。」
飛火乖乖過去,給女人父親上香。
只要不是讓自己去死,那一切都好談。
「行了,咱們回去吧。」
上了香,女人並沒有繼續為難飛火。
而是朝着門口走去。
飛火點了點頭,也跟上對方。
「你別那麼敏感,我只是想讓父親知道我過的很好,有人照顧我。」
似看出了飛火想什麼,不等飛火詢問,女人主動解釋道。
飛火看了眼那清秀的面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能請我去你那坐一會兒嗎?很晚了,我一個人有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