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零工、海底世界
「你愛我，我愛你，米雪冰城甜蜜蜜。iloveyouyoulove，xuereaea。」
東城區龍華路，魔性洗腦的宣傳廣告曲通過外放音響，循環播放着。
米雪冰城奶茶店門口，一個兩、白白胖胖的檸檬雪王人偶，正隨着音樂大秀舞技。
不同於以往只會左右搖晃、原地蹦跳的呆傻形象，這個雪王人偶除了當街表演起邁爾克.傑克遜的太空滑步，還百分百復刻出四前傾。
引得路人紛紛駐足圍觀。
一曲終了，雪王人偶一個帥氣的後空翻，完美謝幕。
啪啪啪。
掌聲四起，閃光燈亮個不停。
中午休息時間，來到奶茶店后廚的雪王人偶，摘掉大頭套，露出裏面清秀、俊朗的面孔。
正是秦諾。
「一上午店裏的銷售額翻了三倍，全靠你啊，年輕人。來來來，喝點奶茶，別累着了。」
店長笑呵呵地走過來，將一杯奶茶送上。
「小意思，想當年我高燒60度、每天只睡30分鐘，都在堅持練舞。今天不過是熱身罷了」
秦諾接過奶茶，噸噸噸一飲而盡，然後豎起一根大拇指：「米雪冰城的奶茶，就是好喝！」
60度高燒，你腦子沒燒壞吧？
店長嘴角一抽。
本來還想誇幾句，小夥子跳得不錯，在哪家舞蹈機構學的，能不能介紹下。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悻悻掏出200塊錢：「這是今天的日結工資，以後有需要的話會再聯繫你。」
「行，那我走了。」
以為能多給點錢呢，白浪費口舌，窮逼！
大失所望的秦諾迅速脫掉人偶服裝，塞到對方手裏后徑直離去。
正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錯失報酬豐厚的火葬場兼職，面臨生活費吃緊的他，不得不打起零工。
奈何最近行情不好，大部分兼職的待遇都不咋地。
剛才扮人偶的報酬，都算是比較高的了。
秦諾離開奶茶店，正尋思待會是去沙縣大酒店還是噴翔戰士吃飯，手機鈴響了。
來電顯示-傅筱蝶。
秦諾捏起嗓子，模仿語音播報員的音調接通電話：「您呼叫的用戶正忙，請稍後再撥。」
「稍後你妹啊，這招上學期已經用過了。」傅筱蝶沒好氣地懟了一句。
「我是男的，沒有‘妹妹"。」
「電話錄音了噢。」
？？？
小妮子學聰明了。
秦諾眉頭一皺，變回正常語調：「找我啥事啊？」
「就是問問你面試的怎麼樣了。」
「你要聽特別真的真話還是不那麼真的真話？」
「有區別？都說來聽聽。」
醞釀幾秒，秦諾組織好語言：「昨天的面試很成功，火葬場負責人非常欣賞我，哭着求我別走，但我還是拒絕了。」..
「呵呵，我信了。另一個真話是什麼？」
「回去時我遇到一輛午夜靈車，幸好一個長發飄飄的花裙子魑魅全程保護我，否則就回不來了。」
話筒另一邊的傅筱蝶乾笑兩聲：「一天不見，秦諾你編故事的能力下降明顯啊。子不語怪力亂神也，世上哪有什麼魑魅。」
瞧，這年頭說真話都沒人信。
「不扯這些了，你現在在哪？聽聲音有點吵呢。」傅筱蝶繼續問道。
「龍華路，刷微信步數中。」
「那就是沒事咯，下午陪我去海底世界吧。」
「別了，那地方沒什麼好玩的。」
「哎呀，中午請你吃大餐總成了吧，大男人磨磨唧唧。」
請客吃飯？
秦諾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能白嫖一頓午餐，那肯定答應。
約好碰頭地點，他熟練撬開一輛共享單車往目的地騎去。
...
半個小時后，隆順發商場門口。
淺黃色毛衣，淡藍牛仔褲，褐色小皮靴，青春靚麗的傅筱蝶，姍姍來遲。
她左右張望，尋找秦諾的影子。
「別看了，我在這呢。」
後者不知從哪個旮旯角落走了出來，手裏還端了兩杯奶茶。
「諾，你喜歡的紅豆口味。」
傅筱蝶瞪大了眼睛，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秦諾。
在她的印象里，這傢伙是要多摳有多摳，一塊錢硬幣能掰成兩半來用。
每天必帶一個5l大水壺，在學校公共飲水機接地滿滿當當。
上學一壺，放學一壺。
美名其曰節約水費。
闊樂、芬達、雪碧…幾乎沒見買過。
今天怎麼轉性了？
「第二杯半價，加上米團平台新人紅包減免，兩杯不到1塊錢。」
秦諾把奶茶塞到傅筱蝶手裏，提醒對方快喝。
好吧，還以為你開竅了。
兩人邊走邊喝，然後在一家烤魚店解決午餐問題。
吃飯途中，秦諾詢問傅筱蝶執意要去海底世界做甚。
但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等他們乘坐公交抵達，才明白原因。
「這就是你堅持要來的理由？」
秦諾指着海底世界門口的宣傳海報。
巨幅海報上，一塊黃色海綿和一隻粉色海星手牽手，圍着一頭青色章魚在跳舞。
背景則是三座風格奇特的建築-菠蘿、石頭、復活節巨石像。
屋子頂上還有一隻穿着太空服的松鼠。
沒錯，正是史蒂夫.海倫伯格創作的長篇漫畫《海綿寶寶》。
「額...」傅筱蝶臉皮微微泛紅，底氣不是很足的辯解道：「我好歹也算是少女，少女喜歡可愛的東西有問題嗎？沒問題。
而且這次還有點映儀式，能提前看到《海綿寶寶》大電影呢。」
你是少女這話沒錯，但一塊海綿怎麼著都跟可愛搭不上邊吧。
秦諾掃了眼前面烏泱泱的長龍以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眾多小朋友。
露出蛋疼菊緊的表情。
難怪非要拉着自己一起來。
這腦瓜子都被吵得嗡嗡的。
「算了，排隊進去吧。」
「嗯，那等會...能不能幫我再搶個章魚哥限量公仔？我不好意思跟小孩搶。」
那我就好意思了？
秦諾虛着眼睛，瞥了瞥傅筱蝶。
「反正你臉皮厚嘛，小學的時候天天背個迪迦奧特曼書包，還時常模仿斯派修姆光線發射的動作，也沒見你害羞啊。」
「好啦，好啦，別嗦了，我去就是。」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