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頭一次當眾出演長舞，小洛的手心染滿了汗水。她自知離燼從未教過她易容之術，她也不會任何換相的仙術，便使了個耍賴的法子。

既然是幫着嫣然起舞，定然要裝成她的模樣了。她與嫣然身形體態都差不多，掩了面，燈火搖曳看不真切，倒也有個七八分相似。況且那些賓客今晚被曲玉特意安排得遠了些，更是不用擔心會被揭穿。

諸曲玉熟絡地介紹開場完畢后，小洛正有些無措之時，聽到一個男人道：“這位姑娘如此絕色，大伙兒今晚可以好好享用一番靈氣了……”

小洛一聽這聲音有些耳熟，像是蘭冰。但是蘭冰此時應該是在香祖，怎麼會到這裏來呢？又胡亂想了一下為何暖書閣之中的客人會說是‘享用靈氣"，而不是‘享受佳人"？

接着‘叮……"的一聲箜篌音響起……

自從小洛七年前從玉娘手中接過紫檀鳳首箜篌之後，便在離燼的教導下漸漸習透了它。這麼多年來，她只彈唱給離燼和蘭冰聽過，今日正好可以讓大家點評一下，她到底彈得好是不好。

低唱輕緩的樂音從小洛指尖流出，溢滿整座暖書閣，撞進每一個在座之人的心中。

一聲聲高音漸起，閣樓上的燈籠突然全部熄滅了，只留觀客桌前幾盞昏燈。時明時暗，光影交錯。

小洛靜靜彈撥點挑，全然不顧四周暗下來的天。

漸漸，一片一片雪花自小洛周身飛舞而出，飄飄洒洒，純白無瑕。緊接着，她的身子被兩根綢帶拉着，一同女祭箜篌，被盤旋至半空中。.

輕舞曼妙，幽遠飄逸，其音清裊。絲絲仙靈之氣自暖書閣樓頂升起，順着木柱而下。

樓下看舞之人，或文人墨客，或公子平民，皆已不顧表面形象。一邊心傾着小洛的妙音絕藝和舞姿，一邊大口吸着這純正的天地靈氣。

有些後頭的人看不真切，便想往前擁擠。不料碰上靈氣入侵，一時亂了手腳，忙着深深吸氣，碰翻了桌椅無數。

場面這樣混亂，身為暖書閣老闆娘的諸曲玉卻是不管，也在一邊閉着眼，不讓靈氣溢出糟蹋了。

“哇……是蝴蝶……”突然，有人驚叫一聲，方才在凝神吸靈氣的人皆一一睜開雙眼，而後愣在了當場。任仙靈之氣在場中遊走，也顧不上管。

他們驚訝的就是，一群色彩斑斕的蝴蝶從小洛手心飛出，瞬間便鋪天蓋地地朝周圍散開。繞台下賓客一圈，又飛回小洛身邊，繞着白衣輕舞飛揚。

此時小洛的周身白光籠罩，蝴蝶連舞，如若九天仙子一般。

小洛邊私底下做着微小的動作，邊想諸曲玉真是厲害，竟能想出這麼好的法子，造出仙境一樣的效果。尤其是這白煙放得極好，如此一來，那些熟悉了嫣然的人也絕對不可能認出她了。

輕輕伸出指尖，一隻純黑色的蝶便停在了上面。白衣黑蝶，煞是分明。小洛淺淺笑着，一個旋轉，那隻黑蝶便又飛舞開來，融入了蝶群。

當初在蝶骨虛界時，小洛頭一回見到蝴蝶的相面目，一下便喜歡上了，是以今日才會為此節目特製了一些蝴蝶進來。

曲舞漸漸進入尾聲，場中間一來寬的黑色錦布臨空垂下，遮住了小洛和滿天的蝴蝶。

台下一片嘆惜婉哀……

如此神奇之景，大家都還沒瞧夠呢！

黑錦之中，小洛微笑着，和從空中緩緩而下的嫣然對換了身份。如此，她的任務算是完滿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