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遺憾
“天武帝都姚家二小姐，姚如玉。”
玄漪一字一頓道：“她是葉將軍的父親給葉將軍挑的妻子，對方拿着葉將軍亡母的遺物來的雍州。
葉將軍想將人趕回去，半路上出了岔子，姚如玉差點被魔獸毀了容，聶姑娘便做主將她流了下來。
誰知，她佛面蛇心，面上對聶姑娘感激涕零，一邊詆毀貶低那些失貞的女子，刺激聶姑娘。
直至聶姑娘越發忐忑不安，提出離開雍州，她都在聶姑娘身邊。”
郁青素來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偶有不高興，也都讓宴南玄給安撫了。
只有這一次，玄漪才說完，她就怒瞪着玄漪，冷聲質問，“你既知曉這些，為何不早告訴朕？”
玄漪也是滿臉後悔，“聶歡姑娘不讓說，她知道您一旦知道了，一定會替她做主。
可動靜鬧大了，葉將軍定會知道的，她不想讓葉將軍為難，更不想讓自己難堪的過去人眾皆知。”
郁青啞然，忽然就想起了當初一個人承受了一切的郁棠。
心裏陡然生出了一股無力回天的感覺，“朕不記得你和聶歡有過什麼交集，你如何會知道這許多？”
玄漪雙目含淚，“陛下可還記得麒麟學院第一天正式招生那天，聶歡姑娘曾來找過您？”
“當然記得，那日白靈犀故意讓南玄面前蹭，她不是替朕怒罵了白靈犀一通嗎？”
郁青想到聶歡當時發怒的小獸般的兇相，只覺得鼻子酸澀的厲害。
“那個時候，姚如玉就已經開始三的挑釁聶歡姑娘了。”
玄漪低聲道：“屬下雖然當時還不曾成為您的親隨，可沾了主上的光，偶爾也可以到宴京城轉轉。
這次聶歡姑娘怒罵過白靈犀后，把自己給氣哭了，葉將軍央了奴婢去安慰她，聶歡姑娘與屬下倒了一肚子的苦水。..
之後，聶歡姑娘三的就會用通訊玉牌與屬下閑聊。
姚如玉一邊裝的不知葉將軍和聶歡姑娘兩情相悅的樣子，一邊得葉將軍父親的允許，時常拿一些葉將軍幼時的舊物到聶歡姑娘面前顯擺。
直到三個多月前，她被葉昭將軍的父親送到了雍州，聶歡姑娘的日子就更難熬了。”
說到此處，玄漪後悔的哭了出來。
“開戰前幾天，她忽然跟屬下說，她有些理解當初郁棠姑娘的做法了。
屬下被嚇的不輕，可她又說自己只是隨口說說，還再三叮囑屬下不許將這些事情告訴您，否則她就再也沒有可以傾訴的人了。
屬下想，聶歡姑娘拿屬下當朋友，屬下不能違背她的意願。
誰知就變成這樣了，早知道屬下還不如早早告訴您呢，好歹聶歡姑娘能活着……”
“你沒有做錯，作為朋友，你是該尊重她的意願。”
郁青沒有再罵玄漪，只問道：“那姚錦玉現在身在何處？”
“開戰後屬下沒來得及再關注她，不知道她是回天武了，還是在雍州知府衙門裏。”
“玄霄，去查。”
郁青語氣十分冷靜，冷靜的讓眾人都覺得有些反常。
人已經死了，宴南玄也無力安慰，只緊緊地擁着郁青，給她最後的一絲安慰。
可事情總是能在他們以為已經夠糟糕了的時候，再給他們致命一擊。
離開雍州的第十天，大軍才趕了三分之一的路，夜間休息時，玄霄忽然就竄了過來。
“不好了陛下！”
素來冷靜的玄霄直接跪在了郁青面前，“葉昭、葉將軍帶着化骨粉回天武葉家了。
據聞，他誘使葉家主將當初欺辱過聶歡的所有人都請到了葉家，屬下擔心……”
郁青蹭的跳起來，宴南玄也站了起來，不用二人出聲，鳳笙便主動道：“你們去吧，我會好生將大軍帶回去。
你們乘着元鳳去，趕在大軍進宴京城前回來就可以了。”
“我和你們一起去。”
鳳瑩主動請纓，“聶歡也是叫過我一聲花姨的，教訓欺負她的人，得有我一份兒。”
玄漪也站了出來，“陛下，請允許屬下為聶歡姑娘報仇。”
“走。”
郁青一個字，宴南玄那邊已經召出了元鳳，直奔天武帝都而去。
帶來情報的玄霄，自然也沒能落下。
元鳳飛到半空中，郁青才道：“有沒有具體的情報，葉昭何時發現的聶歡當初的事情，又是何時讓葉老匹夫召集的那些人，可曾查到？”
“聶歡似乎留了一本手札，讓葉昭給找到了。
那姚如玉還想回了聶歡的手札，葉昭直接把人廢了，準備帶回去，連姚家連根拔起。
並且，他大概是不想連累陛下，已經遞交了辭呈，由飛行坐騎送到宴京的，估計已經在白天野的桌案上了。”
郁青搖頭，“白天野收到葉昭的辭呈，定會通知朕。
這會兒還沒收到白天野的信兒，就說明辭呈還沒送到吏部衙門。
他這是將一切都算好了，朕若是沒料錯，那辭呈遞到朕手裏的一刻，也是他與那些老畜生同歸於盡的一顆。”
“同歸於盡！”
鳳瑩驚道：“不可能吧？
以葉昭的實力，收拾那些老畜生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何至於跟那些老畜生同歸於盡？”
“連辭呈都交了，分明是沒打算活着，非是修為不到家，而是生無可戀了。”
郁青眼眶紅紅的罵葉昭，“說什麼要守着雍州，完成聶歡的未竟之業，全都是騙人的。
從聶歡死的時候他就沒打算活着。
此番發現聶歡過去的精力，可能才算是有了一個暫時活着的理由。
只要大仇得報，他還是會尋死的。”
鳳瑩聽了郁青的解釋，沉默半晌，一反常態的道：“如此，我倒是覺得咱們不如成全他。”
對上幾人震驚的眼神，鳳瑩眉眼中的哀傷幾乎要化作實質流露出來。
“我不知葉昭是如何想的，但在我心裏，我寧願自己當初和蕭敬寒一起死了。
如果不能長相廝守，死在愛最濃烈的時候，其實是一種幸運。”
“這不一樣，白冥是白冥，葉昭是葉昭，而且花姨，別怪我話說的難聽。
葉昭和聶歡是真心相愛的，而您，於白冥，就如同一個打上他標記的寵物一般。
他根本不懂愛，只是不接受你這個寵物不再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