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⑨章 三色櫻
第9章三sè櫻
“這是啥啊,第一人稱視角的視覺系小說?”
正在吐槽的人正是舞櫻。話說舞櫻在暈倒之前,便開始有些頭疼,而在暈倒之後,更是莫名其妙的看到一份記憶——
很真實,完全是感同身受的感覺,能夠真真切切的體會到那份靈魂的哀傷。但是,那份記憶中並不存在着那種給人感觸很深的場景,所以並沒有擁有那哀傷的心態。就像是你看到一個人在哭泣,你可以感覺到悲傷,但也僅僅是感覺到而已;完全不知道前因後果,不知道對方悲傷的理由,所以你只會察覺到空氣中的悲傷,而不是你自己悲傷。
用手揉了揉頭,感覺頭疼的感覺已經消失了后,舞櫻開始觀察着自己所處的環境,但是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
不是熟悉的房間,更不是什麼陌生的天花板,舞櫻所在的,只是一個巨大的黑漆漆的世界,就像是沒有了一絲星光的宇宙空間一樣——引人心神的深邃與令人畏懼的昏暗。
而在這個黑sè空間裏,唯一可見的,除了因為舞櫻自身所處的由櫻sè光芒聚集成的光團外,就只有不遠處的相互接觸的血紅sè光團與另一個幽紫sè的光團。
有些驚異的舞櫻,下意識的冒出了一個問句:
“這裏……是什麼地方……?”
“是我們的靈魂空間,也就是畏界呦!”
“畏界?”
“沒錯是我們的畏界,記住是我們的。另外再多告訴你一點,剛才你所回憶到的,便是只屬於你的記憶哦!晝舞櫻。”
“是誰?”
一個有些輕狂的聲音突然回答了舞櫻的問題。然後還在失神的舞櫻下意識的重複了話里的一個明顯是重點的詞語后,另一個有些輕弱的聲音把對話接過,不過溫和的語氣所帶出的話語多少讓人感覺到一些危險。
回過神的舞櫻立刻戒備了起來,然後想聲音傳來的方向,也就是那兩個光球看去。
這時那兩個光球已經並不是不能看清了。隨着光芒漸漸減弱,兩個人影分別出現在兩團光芒之中。不過當舞櫻看清那兩個人的相貌時,瞳孔不禁因震驚而變成了針孔大小。——原因不是別的,就像照鏡子一樣,那兩個人的面龐與舞櫻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當然也有些不大一樣,不同於舞櫻那一頭及肩的櫻sè長發與宛若紅寶石一樣的緋sè眼眸。那個血紅sè光團里的人則是金sè眼瞳,以及與鯉伴相似的那種滑頭鬼的頭髮,不過顏sè卻是上紅下金。另外左眼的眼角處還有着一個淺紅sè的淚痕紋記。加上輕翹的嘴角與略帶笑意的眼神,給舞櫻留下了輕狂不羈的感覺。
至於另外一個,那個置身於幽紫sè光球的身影,則是與舞櫻沒有太大的區別——同樣是披肩的櫻sè柔發,只不過瞳孔卻是非常特殊——翡翠一般的綠sè外沿,又一圈和那個光團一樣的幽紫sè,而這有些向眼白浸染的紫sè使得這雙眼睛份外妖異。
不過,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卻還是其身上的紋路——夜空顏sè的花紋覆蓋在右臉上,而裸露在外的右手臂上也可以看到同樣的痕迹。但是,這些本來應該讓人覺得醜陋的東西此刻卻只給人一種奇特的美感,因為那樣式神秘的圖案仿若藝術品表面的jing美浮雕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舞櫻的腦子重新開始了轉動。不知道是因為不安還是激動,舞櫻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
“你們……是誰?”
“我們是舞櫻哦!”
“是么……!?”
“沒錯呦,而且知道了剛才那段記憶的話,你也應該自己猜到了吧?”
“啊,說的是呢!”
“……”
“那麼你們現在想要做什麼?取回這個被我暫存的身體么。”
親口證實了自己心理那不願相信的猜測——自己不過是一個佔據了別人身體的過路靈魂而已。舞櫻的臉上露出了有些苦澀的笑容,不過也許是受了剛才那段莫名其妙的記憶的影響,總是得知了這種事實,舞櫻自己也並沒有擁有什麼強烈的感覺。
沒有瘋狂,也沒有yin謀,只是像是接受了命運的擺佈一樣,舞櫻的語氣彷彿透露出一種將自己的軀體交還的意思。
不過,面對這份好意,一直與舞櫻對話的紅sè人影卻不置可否,並沒有回應。反倒是一旁的紫sè人影將話接了過去。
“雖然意思差不多,但絕對不是你所理解的那樣。因為對我們來說你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等只存在,可是你所帶來的饋贈呢!”
“我?饋贈?”
“嗯,你知道我身上這個有些不美的紋繪是什麼嗎?”
【有關係么?】
舞櫻眉毛一挑,不明白對方的思維是怎麼跳躍的。所以在一時間只是無言的看着對方用右手撫上了右臉,來展示那夜空顏sè的紋路。而對方也彷彿看出了舞櫻的疑惑,所以還沒等舞櫻開口就已經搶先說出來了。
“有關係哦。所以請你耐心的聽下去。其實呢,我身上這些,其實是死氣呢,或者說是一種詛咒更為恰當呢。”
“詛咒?”
“沒錯,當年,也就是400年前,被滑頭鬼所擊敗的敵人羽衣狐在被封印前所放出的怨恨的詛咒——汝等子孫的血脈將永遭劫難。就是這樣,雖然爺爺滑瓢因為nǎinǎi是人類的原因,所以爸爸鯉伴出生了,但卻沒有再誕下一子一女。而到了第三代,這個詛咒同樣有效,雖然母親同樣是人類,不過因為這個詛咒,所以雙胞胎的陸生和舞櫻只能活下來一個。而理所當然的,作為弟弟的舞櫻在靈魂成型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死氣入侵,註定夭折。
不過事情也在此刻出現了轉機。一個輕鬆抵消詛咒靈魂進入了這個即將消散的世界。不過這個靈魂的記憶卻被封印與意識割離開來,這樣正好也就省心了,這個與新生兒一般無二意識便被推送到最外面,成為掌控身體的主意識。”
“為什麼不是你們自己掌控呢?就算在怎麼合適,也比不上原裝的啊。”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雖然當初活了下來,但死氣侵入已成為既定事實,生機被干擾的我也無力以自己的意志行動,直到現在略微可以cāo控一下這種死氣才有所好轉,但是還是不能熟練控制,至於證據——我身上的這些紋路就是。”
紫sè的舞櫻說著,伸出手示意了一下,算是解答了疑問。不過卻並沒有繼續解說下去,而是看向了一旁紅sè的。
看到另外兩個人看過來,紅sè的舞櫻也就把話接了下去。
“剛才是半妖中人的部分的情況,這傢伙被死氣弄得狼狽的很,不過我是一點是沒有。但是身為妖這一部分的我,本來就是不能長時間作為主意識的存在,不然理智便會被野xing取代。所以我們兩個才會一直躲在畏界裏,而把你放在外面。”
“等等!畏界到底是什麼?”
“啊,忘記告訴你了。……”
“你在這裏停下是想聽我吐槽么?既然想起來就趕緊快說吧。”
“哈哈~哈哈~,別在意,別在意。咳,其實所謂畏界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也就是妖怪的靈魂空間,畏的承載點。可以使用畏的妖怪會察覺到這裏的存在,但只有大妖怪才能攜帶東西進入這裏。不過雖然畏界的空間可以說是無限,不過物體進出時的消耗也使得大妖怪一般只攜帶貼身的衣物以及一直使用的武器而已。”
“那我為什麼會在這,我應該離大妖怪還很遙遠吧!”
“這是因為半妖的特xing。半妖的靈魂同樣也是由妖的一面與人的一面組成。當身體人之血佔上風時,妖之魂留在這裏:而當妖之血沸騰時,人之魂待在畏界。所以如果一個半妖無法認同自己的身份,兩個靈魂將會分隔開,力量也因此而受壓制。
反之,如同陸生和你這種同時承認人與妖怪的半妖,則會因為雙魂的原因而使力量翻倍。……啊,對了,還有一種妖怪,類似於由鬼打牆那種怪談而來的妖怪,會把自己的畏與某一範圍內的現實世界結合,把畏界當作可以增幅自己的主場,將敵人拉進來進行偷襲以及戰鬥。當然,這種妖怪一般不強,達到大妖怪的境界的可能xing比一個不同人類成為神明的可能xing高一點吧。”
“最後一句明顯和前面沒有關係吧?”
“反正是說明,就全說出來,不好么?”
“……”
“……”
“……”
“好了,你還有什麼問題么?”
聽到這話,舞櫻並沒有立即開口,而是低着頭沉默起來,像是消化一下剛才得來的信息后,才重新抬起頭,問道;
“既然事實如此,那麼你們下一步準備做什麼?老頭子可是被人刺殺了啊。”
“我們知道,不過在告訴你答案之前,先給你看個東西。”
“什……呃!!”
紫sè的舞櫻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猛然拋出一個白sè光團砸向舞櫻。並在舞櫻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時,融入了舞櫻的腦袋。接着舞櫻便突然看見一幅幅記憶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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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一起吧!一生……相濡以沫……”
“爸爸,我要和她結婚!”
“你喜歡這條街么?我可是也很喜歡哦。”
“無一子么……抱歉了啊,乙女……五十年了還沒有給你一個孩子,還總是讓你擔心……也只有你這麼溫柔,我要是你的話,也許在就走了呢……乙女,對不起了啊!!!”
“這個城市,乃至整個奴良組,裏面所有的一切——不管是人也好,還是妖怪也好:是愛我的,還是畏懼我或是怨恨我也好——無論是什麼都好,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我所要賭上xing命守護的啊!我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東西了。”
“是那傢伙的話……感覺就可能會比我活的還長久吶。”
“有這姑娘在身邊的話——或許,我就能夠,再一次抓住久違的幸福……我曾這麼想過。”
“當初擁有一半滑頭鬼的血脈的我,選擇了這條妖怪任俠的道路,是我自己所的選擇;所以現在,我也要讓我的孩子們自己選擇,無論是什麼都不要替只有四分之一血脈的他們規劃,那不是我們的職責。就算平平淡淡的當一個普通人也好,至於未來,那就交由我來守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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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腦中的景象靜靜劃過,舞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而一旁的兩人也是安靜的等待着。良久,低沉的聲音響起,舞櫻緩緩地開口說道:
“這個……是鯉伴的……?”
“沒錯,是父親的記憶。”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有這種包括對力量的感悟,戰鬥經驗還有那種埋在心底的回憶的記憶?”
“因為父親的靈魂就在這裏!”
“!!!”
“別露出那種可怕,表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個可不是我們做的,真正的原因是你。”
“我?”
“沒錯,你能來到這裏,我們毫不懷疑,但是時間比我們預測早了整整八年年。就在之前你的靈魂強度突然達到來到這裏的條件后,當你進入這裏的同時,一個其他人的靈魂同時被帶了進來。”
“那個靈魂?”
“啊,沒錯,就是鯉伴,不過卻是殘缺的。”
“殘缺的?很嚴重么?”
“不算太嚴重,所說一部分瑣碎的記憶消失了,不過主體全進入了這裏,慢慢在這裏溫養的話,三年左右就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再過幾年差不多就可以恢復意識了。”
“是么,那我知道了。我就先離開了”
“你知道怎麼走了嗎?”
“啊,剛才看了一下,了解到了,照着做就好了。”
說完,舞櫻就轉過身去,像是散步一樣慢慢向遠方移動,而在行走的過程中,舞櫻從腳開始,或作點點光芒消散。不過,身後的人還是出聲攔住了舞櫻:
“我是問你,決定自己未來的道路了嗎?”
“剛才我已說過了——照着做就好了——我會把鯉伴未走完的路走完的。”
說完,舞櫻把頭從剛才一直和自己說話的紫sè那裏轉了回去,接着消散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而聽到舞櫻的話有些沉默的紫sè身影,卻又在舞櫻離開前,突然沖舞櫻那快要消失的身影高聲喊道:
“喂,晝舞櫻。下次見面別太沒有禮貌,記得叫我們的名字。記住了,我是亡,那個紅sè的傢伙就是夜。”
舞櫻頓了一下,接着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後就消失了。
看着這一幕,亡舞櫻的嘴角不由得翹了翹。對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無數金sè光團的空間輕聲地說道:
“抱歉了呢,父親,恐怕你要失望了——名為舞櫻的孩子走上了讀作鯉伴的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