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燕國戰神雲驚瑜
她於是問。
無論她的身份究竟是奚國公遺女,還是燕國長公主之女,亦或是皇后昔日故友之女。
這怎麼說,也得有個信物憑證吧。
這世上哪有人平白無故送孩子的。
她是奚國公遺女的事,那是人盡皆知。
而燕國長公主……
她想起那日在祁越神巫那裏問來的一切——
燕國長公主雲驚瑜,九州唯一女戰神。
曾在幼時便隨軍歷練,未到及笄之年便已然征戰沙場。
於燕國而言,這是上天賜予燕國的天之驕女。
而於旁的國家而言,這個女人在戰場上簡直如同殺神降世。
這個女人,曾只率五百精兵,便斬殺城池數萬將士。
攻城掠地於她而言彷彿彈指一揮。
戰場之人無不懼怕此人,更覺此人已非尋常凡人可比。
就是這樣一個擁有九州戰神名號的女子,險些成為燕國女帝。
可雲驚瑜好似從來不屑於這些權勢。
對她來說,戰場才是她的歸宿。
所以等到平定天下收復失地后,她便徹底的放下一切,打算解甲歸林。
有人說,雲驚瑜是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所以放下一切,只願追隨於自己心愛之人身邊。
又有人說,雲驚瑜早已死在了自己同族兄弟之手。
為的,就是怕她再度覬覦皇位。
更有甚者,還說雲驚瑜這是造的殺孽太多,所以是被閻王爺給收了去。
還有人說,是上天念及她保四方安寧,便讓她成了仙。
總之,關於雲驚瑜的傳言數不勝數。
只是,這些傳言也都僅限於燕國之外。
如今的燕國子民,無人敢提及此人名諱,更遑論是關於此人的傳言呢。
但祁越國,卻曾有過關於這位長公主的消息。
曾有人親眼所見,雲驚瑜上門搶親,將郎婿劫去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然後,便無人再得知雲驚瑜去了何處。
直到——雲驚瑜死去的消息傳回燕國。
雲驚瑜的屍身被送回燕國時,已經五臟俱裂,死狀凄慘得,像是經歷了不可想像的殺戮爭鬥。
但燕國皇帝並未關心自己這個姐姐如何死的,只是草草將其給埋了去。
再之後,有關於這位女戰神的故事,便逐漸被世人淡忘。
而祁越國神巫除了知曉這些,甚至還知道,在這之前雲驚瑜的確是有回過一次燕國,燕國皇帝也知,自己這位姐姐是有身孕的。
為防萬一雲驚瑜懷的是男胎,因此覬覦皇位,燕國皇帝甚至還請去了祁越巫師,算得雲驚瑜腹中所懷胎兒是為女嬰。
也是因此,燕國皇帝才又放雲驚瑜離開。
雖說,已從祁越神巫口中得知了這許多事。
但奚長寧還是覺得,不可盡信。
畢竟,這種故事也不是不能編。
要讓她來編,說不定能比這編得更好更離譜。
正想着,眼前的女人便又開口了,“郡主的長寧宮中,不就有證據?”
奚長寧聞言回過神,端視着女人,“長寧宮?”
話剛問出口,她腦子裏便轟然一炸。
她頓時就想起了當初洒掃時,月檀發現的那個藏有木盒的洞。
那木盒之中放着的是張紙箋,紙箋上是梵文,她認不得,所以一直也沒有好好去查問過。
如今聽女人提起長寧宮,她便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這個。
當即便道:“你說的,可是藏在柱身之中的木盒裏的紙箋?”
女人聞言也稍稍一愣,眼裏跟着便閃過一絲詫異。
很顯然,女人沒想到,她早已經知道這個物件兒。
於是道:“郡主已經看過了?”
奚長寧點頭。
“那郡主為何還問,郡主既然已經看過,那自是已經知曉其中來龍去脈,莫非……”女人詫異中又有些恍然,“郡主是想來詢問,自己生母如何死的?”
“死?”奚長寧更是一臉懵,“我只說我看過,又沒說我看懂了。”
再說了,這東西要真是她生母留下的,那怎麼也不想想,她豈會懂這些生澀難認的梵文。
正經人誰學梵文吶。
除非……這裏頭藏着的不止她的身世,還有更重要的東西。
而這些東西事關機密,不能被旁人輕易勘破。
故此,才準備了這滿是梵文的紙箋,等着她有朝一日能找到,能發現,再去將這些字給破譯出來。
奚長寧這邊苦思冥想,女人卻頗有些無語。
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長寧郡主能是這副——好似有些聰明,又好似不大聰明的樣子。
這些年來,她是如何在這宮中長大的呀。
想到此,女人便忍不住問了出來。
奚長寧沒想到女人會問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慫。”
女人困惑。
奚長寧卻很肯定地點頭,“就是慫,行事低調,認錯端正就容易活着了。”
奚長寧這話說得好似很輕鬆,但不知為何,女人的眼眶卻有些濕/了。
沉默片刻后,才緩緩道:“郡主,辛苦了。”
奚長寧心裏其實很想接一句:不辛苦,命苦。
但此時的氣氛還算融洽,便沒有多這麼一句嘴。
只是沖女人笑了笑,以示都過去了,便不計較。
“郡主既看不懂那紙上所寫,何不找人問問?”這時,女人又道。
她這不就是想找人問問,沒找到嘛。
之前本想過找百里昭,可這一來二去的事情太多,給弄得忘記。
如今既然眼前這女人知之甚多,她不正好找此人問。
便道:“不知您可認得?”
女人搖頭。
奚長寧:……
那她擱這兒說半天是做啥呢?
看着女人也是一臉懵懂的模樣,奚長寧無奈。
頓了頓,才繼續道:“那我便想想法子,自己找人破譯此梵文吧。”
說罷,便站起身。
女人也跟着起身,卻上前擋在欲要離去的奚長寧身前。
“今日我的話,郡主應該能聽明白吧?”女人像是試探一般問道。
奚長寧當然懂,不僅懂女人說起的這些故事,也更懂其中的弦外之音。
之所以從皇后的故事說起,再說到她所謂的生母。
其實,無非是想以此作為交換,讓她付出點什麼罷了。
至於這個“付出”。
大約,是想讓她替皇后做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