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避而不談
又或者說整個世界是正常的,只不過因為她看待世界的方式變了,所以才會覺得世界不正常。
揉了揉作痛的眉心,沈驚語感覺自己都心神都衰弱了。
她太在乎方丈說的那些話了,這些天只要閑下來就會不自覺的去思索什麼是真相、什麼又是真實。
又會考慮按照年洵所說,方丈和空歸寺不過是一場騙局該怎麼辦,她的這些思索豈不是很可笑?
馬車外的景緻逐漸變得熟悉起來,周圍逐漸又了人煙,熟悉的叫賣聲縈繞耳間。
「娘,快看,我之前離宮的時候吃過那家的包子,可好吃了!」儘管說著興奮的話,麟兒的表現卻稱不上激動。
只是能從眼尾和嘴角傾瀉出來的笑意讓人明白他的心情。
沈驚語摸了摸麟兒的頭,「那娘讓馬車停一下,你下去買些包子好不好?」
「嗯!」
這隻不過回宮途中一個小小的插曲,重要的是,半個月過去,她和年洵終於能見面了。
興奮、期待、緊張、着急、又有些生氣他在信里的態度……百味陳雜。
回到了熟悉的宮殿,穿上了熟悉的衣服,沈驚語找回了些出宮前感覺。
麟兒也回到他自己的宮裏休息去了,雲錦和小蝶忙着收拾屋子,儘管知道這裏一定天天打掃,但是自己不擦上兩下,總覺得不幹凈。
沈驚語在院子裏碾壓藥材。
年洵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隨口問了一句,「沈兒這是要做什麼?」
沈驚語抹了一把額頭上沁出來的汗珠,莞然一笑,「做一些靜心安神的藥丸,這些天心裏總覺得不大安寧。」
年洵抱着沈驚語嗅了嗅。
沈驚語沒好氣的推開年洵,「身上全都是一些累出來的汗味,有什麼好聞的。」
年洵輕笑,「不,沈兒身上是香的,有些要藥草味,聞到就讓人覺得安心。」
「油嘴滑舌。」沈驚語輕笑,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們這樣相處,就好像空歸寺和城門發生的一切都被抹去了一樣,他們還和以前一樣親密無間。
年洵看着心情不錯的樣子,沈驚語便狀似無意的問道,「想要造反的是哪一位王爺呀,怎麼這一次結束的這麼快?」
「沈兒不用操心這些事,一些跳樑小丑罷了,不值得沈兒把心神放在他們身上,再這樣下去,朕是會吃醋的。」
「對了,沈兒,這些藥丸做好之後,之後能不能給朕幾瓶,最近有些勞累,沈兒還不在身邊,朕已經好幾宿沒有睡了。」
沈驚語抬眼,果然在男人的眼底下看到了濃重的青黑。
什麼疑慮都被短暫的拋到了腦後,長久以來的愛意終究是佔據了上風。
沈驚語心疼的撫摸着年洵的眼眶,「等我做好這些藥丸之後,便去太醫院再拿些藥材給夫君做一些緩解眼睛疲勞的藥膏。」
年洵抓住沈驚語的手,放在嘴前輕啄了一口。
「好,辛苦沈兒了。」
不僅僅要做安神的藥丸,還要幫年洵最新緩解疲勞的藥膏,麟兒之前腿上受的傷已經掉了痂,要換一些去疤的葯了。
回宮后的幾天,沈驚語一直在太醫院和她的宮殿間輾轉,無知無覺自己的身邊不知何時增加了許多陌生的人。
直到沈驚語忙完后,想要去找麟兒聊一聊順便送葯被攔住。
「娘娘,你是要去哪裏,這條路應該不是前往太醫院的吧?」
沈驚語在旁人面前還是端着架子的,面前是個面生的,也不必客氣,「本宮要去哪裏,何須告訴你,你只要按本宮說的走就是了。」
那人手一擺,抬着轎攆的人竟然停下了步子。
「這是何意?」沈驚語雙眼一眯,審視的看向此人。
話說回來,她之前都沒有注意到,什麼時候她的身邊有了這一群人。
「你們是何人?」
那人恭恭敬敬的朝她回話:「娘娘不必如此警惕,我們都是陛下派來保護娘娘的人,陛下擔心娘娘的安全,命我們時刻把守在娘娘身邊,將娘娘的動向告知陛下,免得陛下擔憂。」
沈驚語心裏冷笑一聲,說的好聽,這不就是變相的軟禁嗎?
年洵到底想要幹什麼?
「本宮要去見麟兒,這總可以的吧?」
「娘娘言重了,小皇子乃是娘娘親出,我等自然沒有阻攔的能力。」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想要去一些其他的地方,他們阻擋不了,但是年洵可以。
沈驚語渾身發冷,有些不知道年洵在謀划些什麼。
更重要的是,年洵沒有把這件事和她提過一分一毫,在她面前和之前一樣,這才是最讓她感覺心寒的事情。
「算了,回宮去吧,本宮沒有興緻了。」
轎攆打道回府。
傍晚,年洵批閱完了今天的奏摺之後照例回到了沈驚語的宮中。
沈驚語端坐在凳子上,面容冷淡,旁邊放着兩杯茶,一看就是在等着年洵回來。
年洵恍然不覺沈驚語是在對誰生氣,親昵的蹭到沈驚語身邊,「沈兒的小臉都快要鼓成河豚了,誰竟然把我們沈兒氣成這個樣子。」
沈驚語不為所動,清凌凌的看着年洵,「誰惹我生氣了陛下不知道嗎?也是臣妾遲鈍,竟然回宮這麼久了,才發現身邊的人已經換了一批。」
年洵:「之前沈兒被挾持,朕心裏提心弔膽的,不想要沈兒再一次面對那種境況,就想着在你身邊多加一些人手。」
沈驚語的態度稍有軟化,「就算是這樣,夫君也應該提前和我說一聲呀,今日去找麟兒,他們都要先問一遍。」
「沈兒乖乖的,別讓朕擔心。」
「什麼時候可以讓那些人撤回去?這樣真的很不自在。」
年洵笑了笑,沒回答沈驚語的問題,「最近宮裏總有一些流言,不知道又是誰起了歪心思,沈兒保護好自己才能說自在不自在。」
「但……」
「好了,不談論這個了,朕還有好多事想要和沈兒聊,漫漫長夜,怎麼可以用在賭氣上呢?」
沈驚語勉強的笑笑,臉色格外的蒼白,年洵竟然避而不談軟禁她的事?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