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沈不渝，膽小鬼
柳苒後半夜腳踝疼的爬起來走到陽台上坐着，吹風，抽煙。
煙蒂一根一根的捻在煙灰缸內，煙灰都積了小半缸。
伴着風吹到自己鼻尖的煙草味，交織浮現在自己眼前的人是沈不渝。
她還是犯賤的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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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青腫消散了一大半下去，昨天沉重的刺痛蕩然全無，皮膚上還是留了一片青紫。
下床走路的時候還會散發點點疼意，不過無傷大雅。
興許是昨夜吹了半晌的風，柳苒感覺自己頭昏腦漲的，鼻音犯得也越來越嚴重，噴了幾下噴霧劑也沒能緩過來。
自己身上有些發燙的難受，柳苒也就胡亂找了幾粒消炎藥吃了下去。
運動會盛釋和白時起也有項目，還做了志願者，早上比柳苒提前走半小時。
運動會管的也松，早上沒課，一米的比賽在下午，柳苒頭又昏又沉的，身子也使不上力，索性吃過葯就睡了個回籠覺。
這一睡，直接讓體溫又逐漸上升，柳苒睡得渾身是汗，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燒了。
磨蹭到中午，整個人才病懨懨的去學校。
柳苒身子軟綿，渾身使不上力，難受的要死。
她沒有回教室，而是直接去操場。
反正還有不到二十分鐘自己就上場了。
剛到十二班組織的那塊座位，李佩馨就焦急跑過來。
“苒姐，你可也來了！發了那麼多條消息你也不帶回一下的。你再不來班主任都要瘋了！”
“卧槽——你怎麼這麼燙！”
李佩馨剛碰到柳苒露在外面的半截藕臂都被嚇了一跳。
李佩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好全班同學都聽見了。柳苒待外人大方的性格受全班人愛戴，聽到這話，他們自然也坐不下去了，紛紛站起身來。
“苒姐你發燒了！？”
“苒姐，要不咱別跑了吧！”
“就是啊，比賽是小，身子才是最大的啊！”
柳苒搖頭，掙脫掉李佩馨的手：“我沒事。”
“還他媽沒事，說話都虛了！”
李佩馨難得的爆髒話。
“一米運動員請到賽道上集合。”
柳苒不顧眾人的阻攔，轉身朝操場上走去。
“苒姐！”
李佩馨怎麼叫，怎麼罵她倔驢她都不回頭，越走越遠。哪裏還顧得上那麼多，急忙跑去跟上柳苒。
盛釋剛剛跑完一百米短跑項目，準備去看柳苒比賽。結果就看到李佩馨火急火燎的朝賽道那塊跑去。
盛釋問道：“怎麼了？”
“苒姐發燒了，還硬是逞能”
這丫頭，都發燒了還逞什麼強？
盛釋眉頭少見的緊鎖：“知道了。”
說完就一溜煙的跑去找柳苒。
白時起也從四百米那快散完場，聽說詩季那個小慫包也報名了一長跑項目，順道過去看看柳苒。
結果班裏同學告訴自己，柳苒發燒了。
柳苒從未感覺到太陽曬在自己身上的感覺，是那麼的灼熱迷離。她虛弱的快要睜不開眼，腿一點也發不上力。
她的耳邊轟鳴着紛紛攘攘的嘈雜聲，周圍跑道上各色各樣的目光盯着自己，光怪陸離的。
她意識有些不清醒。
她是不是不該這麼倔強，是不是不該跑下去。
“柳苒！”
白時起和盛釋來到操場內里的綠草坪上。
伴隨着轟鳴槍響和裁判員的發號施令，
二個爽朗笑着的少年大喊：“跑！”
伴隨着風聲灌入柳苒的耳膜，柳苒沒有偶像劇那樣的如箭般“嗖”的跑出去，她內心聽到鼓勵，暗暗咬牙，雙腿如同灌鉛般開始不斷的向前跑。
長跑在學校里是個冷門項目，總共就六個人跑。
看着一群人超過自己，柳苒即使跟不上也努力的一步一步邁開腳步，向前奔跑。
“學姐，加油！”
詩季變道，來到柳苒身邊。
她是被迫跑的，體力弱，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特地柳苒跑個對等。
柳苒看着那個如同向日葵的女孩跟着自己，點了點頭。
腳踝疼痛傳遍她的神經。
“小柳，能讓這個小慫包追上你，嘖，不行啊。”
白時起和盛釋竟然跟跑了！
白時起順道調侃了一下薄臉皮的詩季，讓小姑娘的心難免受傷了一下。
“學長……我。”
白時起故意降慢了速度來到靠近詩季的身邊：“勇氣可嘉。”
“……”
“誒，你看白時起和盛釋竟然陪跑兩個女生誒！”
“什麼兩個女生，人家只是單純的陪柳苒，旁邊那個女生只是沾了點光好吧？”
“我聽說十二班的人說，柳苒好像發燒了，現在還逞強着上去，不就是裝逼的嘛？”
“你看柳苒，那跑步姿勢怪的！怕不是被男人——”
沈不渝看着在自己身側的對柳苒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女生，聲音冰冷如千年寒川：“滾出這裏。”
沈不渝拿着秒錶，站在終點處，整個人的戾氣囂張氣焰，眸子帶着凌厲的寒光落在那兩個人身上。
沈不渝的樣子恐怖如斯，和街頭的小痞子沒什麼區別的戾氣令她們瑟瑟發抖。
“是！！”
見她們落荒而逃，沈不渝瞬間恢復了平常的淡然模樣。
他做不到，關於柳苒的事情袖手旁觀或者是不聞不問。
即便是變態又陰沉到骨髓的喜歡，他也能隱藏在心底不透露分毫。
他這種人，就是柳苒口中所說的噁心。
沈不渝是自私的，也是無私的。
他和柳苒都是矛盾的開端口。
沈不渝淡淡的看向遠處那抹扎眼的身影：還真是倔啊。
“柳苒加油！”
比賽進入了最激烈的時刻，柳苒還在死死咬牙堅持着。
她的肺痛的快要不能呼吸，雙腿打顫快要跌倒了。
“苒姐加油！”
“柳苒加油！”
“天王蓋地虎，苒姐最威武！”
“柳苒同學，第一名不重要，貴在堅持！”
十二班的人，柳苒的朋友都在大宣旗鼓的給她喊着加油！
柳苒意識混沌了，她內心一直在數着圈數，還有一圈半。這個痛到快要不能呼吸的比賽就快要結束了。
柳苒的大腦混沌，宛若被水包裹住一樣若隱若離。
她有些記不得自己報名這個比賽的意義是什麼了。
是為了第一嗎？
好像是為了一個人——沈不渝。
柳苒輕輕囁喚着這個名字，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
是個膽小鬼！
扛下她屈辱還不吭聲的膽小鬼。
挺身而出保護她的膽小鬼。
經不起她任性的膽小鬼。
吻了她不負責的膽小鬼，
好像喜歡自己的膽小鬼。
柳苒逐漸跑穩了起來，緊攥着滿是手汗的雙拳，開始衝刺！
極端的挑戰讓她身體的疼痛承受了不止一倍的負荷！
她的腳好痛，身子也好燙。入眼的只有那刺眼的紫外線。
一個人，兩個人，四個人！
柳苒快的直接超過了四個人！
苟延殘喘的對手們，不可思議的看向不要命向前衝刺的柳苒！就那麼一會功夫，直接把她們超了？！
最後半圈，柳苒徹底沒了力氣，但還是不停地顫抖着往前直奔！
“沈、不、渝！”
“你他媽就是個膽小鬼！”
柳苒對着天大聲的吶喊着，發泄着自己的情緒和疼痛！
她不敢低下頭來怕看到別人沖向終點。
“柳苒！”
自己的名字伴隨着溫潤的聲音落在自己的耳畔。
柳苒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碰到那條紅色的終點線，只記得自己被一個結實有力的胸膛擁入，碰的自己鼻尖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