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倔強的帶着哭泣,小聲的說對不起
端正的身影覆蓋上此刻的二人,大手直接抓着陸綺的後腦勺將二人拉開。
陸綺表情疼到猙獰,被拽的仰頭對視上沈不渝那狹長眸,黯然帶着不可侵犯的怒。
戾氣裹滿了他的全身上下。
“沈不渝!”
柳苒大喊,沒想到沈不渝會出現,一顆因為極度恐慌而懸着的心臟這才緩緩落下來。
她又喜又怕。
開心,沈不渝能在這種危險時刻出手相救。又后怕,沈不渝來了他會挨陸綺的打。
沈不渝看了一眼柳苒,那眼熟的桃色上衣讓他手中的力度更加用力。
陸綺也不是吃素的,反手揪住沈不渝的衣領:“小白臉,你他媽還敢過來?”
沈不渝沒馬上回話,而是手腳利落,當即給了陸綺一拳。
“我來拿回我的東西,順便幫助一下校友。”
聲音很平淡,就好像剛剛不是打人而是在日常彈棉花一樣輕鬆。
睨了一眼陸綺手中拿着的手機。
柳苒抿唇,只是校友而已?
陸綺被打的嘴角出血,嘴角滲出冷笑:“打擾了小爺的好事,我看你是真的想找死!”
發飆的將手機給扔了出去,手機摔在地上,四。
蜘蛛網的裂屏映入了他的眼帘。
柳苒看着沈不渝的戾氣蹭蹭上漲,欲言又止。
她從未見過這副面貌的沈不渝。
可怕又陌生。
雖然她跟沈不渝的關係,並不是相識相知的那種地步吧……
陸綺看着沈不渝杵在原地不動聲色,只是一雙冷眸盯着他不放過。
有些發愣,後腦勺卻森森發冷汗,回想到了那日在燒烤店的一幕。
又注意到身後的柳苒,她的目光中只有沈不渝一個人。
陸綺心中就是一頓的不服氣!
沈不渝瞅準時機,見陸綺盯向柳苒看,一把將他踢倒在地,壓制住,勁大的讓陸綺如案板上的鹹魚一樣掙扎。
陸綺吃痛回神道:“你媽的!沈不渝你趁老子走神出陰招?”
破口大罵,也狠狠揪着沈不渝的衣服不放過。
沈不渝還是那樣有禮貌,他淡淡一笑:“君子與小人,總要兼得一個。”
硬邦的拳頭帶着凌厲的風,又揍了陸綺一拳!
這一拳賊狠,直接打的陸綺眼冒金花,嘴裏含着血沫。
眼神怔怔的看着沈不渝,不敢輕易的動。
柳苒在一旁,拉住沈不渝又要即將落下的手說道:“沈不渝,別打了。”
低眸睨了一眼被鉗制死死的陸綺,舌尖抵了抵腮幫子。
打殘了,接下來她就沒得玩了。
沈不渝這才冷冷收手,看着地上被摔得四的手機,他默默拾了起來,裝進口袋。
在轉身回去的時候,柳苒看了一眼癱在地上沒動一下的陸綺,沒說話。
但神色中已經透露出她內心的話語。
你死定了。
二人走出小巷口,柳苒的恐慌才大幅度的顯露出來。
柳苒必須倚靠着牆壁,才能將身子站直。
剛剛要不是沈不渝及時趕到,很難不想到陸綺發瘋起來會對她做什麼。
眼神款款黯淡下來,看着面前,腳步完全沒有要停留下來意思的沈不渝。
柳苒尷尬開口:“喂!”
他幽幽回頭,嘴角弧度仍然是象徵性的掛着,完全沒有了剛剛那副狠厲的模樣。
“怎麼了?”
柳苒紅着臉,小手指勾了勾他的衣角:“我腿……軟了。”
“嗯?”
沈不渝歪頭,半晌才回復:“哦,被嚇得?”
“才,才沒有!”
柳苒傲嬌的抱胸,將紅着的小臉撇到一旁不去看沈不渝帶着淡笑的面容。
“你,能不能背我,我走不動路了。”
柳苒其實沒抱多大希望,能讓沈不渝為她彎腰。她只是想找個話題,跟沈不渝多聊聊天。
畢竟,剛剛陸綺把所有的真相都告知於她。
她心裏很不舒服,儘管不是很想承認這就是愧疚。
只見,沈不渝朝自己的面前走過來。
高大的身軀一轉,半蹲下。
柳苒愣怔住,又見到伸在自己面前修長的手指象徵性的勾動。
“上來吧。”
禮貌又酥的聲音,讓柳苒鬼迷心竅的趴了上去,感受到沈不渝背後的炙熱和脊背的單薄硬朗。
白嫩滑溜的手臂輕輕勾住他的脖頸,沈不渝感知到,自己凸起的喉結被她的無意指尖勾蹭着。
柳苒身材好,但體重出奇的輕。
要命了,一層星原燎火再次洶洶燃起。
沈不渝問了一下柳苒,她家就在附近,走路二十分鐘就能到了,所以他走得很平穩。
柳苒的下巴趴在沈不渝的肩頭,從而可以看清楚沈不渝的側臉,如刀削般立體,鼻子都可以在上面滑滑梯了。
她又無形之中被沈不渝遷就了,心裏不是滋味,極其的不舒服。
有些難受的泛着鼻音,也不去貪戀他的美色了,額頭抵着沈不渝的肩頭。半晌下來也沒有吱過一聲。
回憶着,這些日子自己對沈不渝做過的丟臉事。
罵沈不渝噁心,罵他配不上自己,給他耳光子,故意排斥他……
而沈不渝什麼都沒有做,就靜靜的等待着不屬於他的浩劫,像是沒有痛覺一樣,心甘情願的受着。
這是柳苒生平第一次對人產生愧疚,不是像以前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男女感情。
倒像是一種變相的責怪自己。
倏然,一股溫熱浸濕了沈不渝的肩頭。
柳苒有輕微鼻炎,哽咽聲想藏也藏不住。
倔強卻又帶着哭腔,小聲含糊道:“沈不渝……對不起……”
沈不渝怔住,他不自覺的想回頭看看她哭泣的臉龐。
誰知她吸溜着鼻子,猛然一下拍着沈不渝的肩膀,小手將他的腦袋摁住。
“嘶!”沈不渝吃痛。
“不準看!老娘眼妝花了!”
沈不渝的腳步頓了下來,拿這個野蠻的少女沒辦法!
柳苒捂住他的眼睛直接放飛自我的嚎啕大哭。
“沈不渝,你個二傻子!”
“都怪你,害得老娘對你愧疚!”
“不就是說你是白白嫩嫩小奶狗嗎!你就一直跟老娘裝矜持!要不然我也不會一直誤會你!”
“嗚嗚嗚!沈不渝!老娘追定你了!”
她瘋狂拍打着沈不渝的脊背,哭訴。
沈不渝沒說話,就杵在原地一動不動背着她,感受她的眼淚和難過。
柳苒罵夠了,就又委屈的縮趴在沈不渝肩膀上,沈不渝這也才慢慢向前走。
柳苒透着厚厚濃郁的鼻音:“你為什麼不說?”
沈不渝不自覺的想逗她,這個傲慢又愛炸毛的小貓。
“說什麼?”
“就是,我罵你的時候啊!我扇你耳光的時候啊!你為什麼不說,這些消息都不是你發的!”
沈不渝其實一開始就沒打算解釋,他習慣了。
不被任何人信任,沒有任何依靠。
就這樣受着逆,受着氣,也挺好的。
他沒回答,而是承受着柳苒的暴擊,語氣不溫不火,聽起來溫柔有度。
“輕點可以嗎?”
柳苒泄氣般,趴在他的肩頭狠狠咬了一口:“不可以!”
藉助着明亮的路燈,明艷的少女鬧夠了,難得乖巧的老實一會,可又心癢難耐。
她突然緊拽住沈不渝的肩膀,長指甲輕陷進他的肩膀肉內,抿唇道:“沈不渝,要不然你抽我一巴掌吧。”
沈不渝被柳苒的無厘頭和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性格給逗樂了。
“哦?當真?”
柳苒瞪大眼睛:“你還真要揍我?”
沈不渝沒說話,低低的笑了一聲,很淡很淡。
柳苒秒慫,嘟囔着:“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碰我一根手指頭呢。”
沈不渝還是笑着,沒說話,就是靜靜的聽着,柳苒不滿自己回答的嘟囔。
其實他當時本應該走掉,回沈家睡覺。
他的心,絕情到可以眼睜睜的看着,人在他面前深陷水火之中而不顧。
可惜今天不湊巧的是,柳苒穿了一件桃色短上衣。
和他夢中一樣的顏色。
夢中的柳苒,對他伸手,風情萬種,只對他一個人好。
—
“沈不渝,你的家庭應該很幸福吧?”
這一句話,讓沈不渝的心狠狠被人往下拽勒。
他問:“為什麼這麼說?”
“你這種乖孩子,正人君子可不多見。”
柳苒說的羨慕,懶懶的趴在沈不渝的身上。
溫暖幸福的家庭,是她這十幾年來都在嚮往生活,也包括這一輩子。
她想,就是耗干她所有運氣,也要擁有一個溫暖能立足的家。
沈不渝沒說話,因為他從來沒有奢靡過這個。
只是眸子黯淡了下去,腳步快了些。
她要是知道,自己口中的正人君子做過關於她的春夢,對她整個人包裹住一層慾望的濾鏡,恐怕會想要吧。
—
到了柳苒口中所說的地址,是一個偌大的別墅樓前,和沈家差不多大。
沈不渝將她放下去,別墅前的路燈有些發暖色,給少年屹立的身姿添上一層和潤,沒有以前那種生人勿近的味道了。..
“柳苒。”
“嗯?”
一不小心,就與沈不渝那雙蘊藏起神色的眼睛對視上。
柳苒承認,她淪陷了。
想撒謊,臉上的酡紅是喝酒導致的,但劇烈的心跳是真的。
是不是被姐剛剛的成熟風情給迷住了?
這麼快就想跟姐表白?
一臉期待的看着沈不渝,期待着從他口中說出那四個字。
沈不渝的眼神不自覺的往下瞟,蜜桃色的確襯得她少女,鮮嫩。
可他不是柳苒口中誇讚的正人君子,他對柳苒有着極為濃郁的欲,根本做不到極致禁慾。
是柳苒的桃色衣裳,是她的出自肺腑愧疚。
是她滲入自己衣衫的熱淚,是她手掌拍打自己的疼,是她帶着鼻音的哭腔。
只要是關於她,無一不在瘋狂攝取着他的每一分忍耐力,他恨不得將柳苒剝取,就地正法。
沈不渝的耳尖又再次泛上一點紅:“你以後,別穿這種顏色的衣服了。”
滿心期待的柳某人:“?”
—
隔日,柳苒回到學校。
經歷過昨天的那件事,柳苒又恢復了以往的鬥志昂揚!
沈不渝心中還是有自己的,只要自己再努力攻略攻略。就他那一說話就耳根子紅的純情少男,不勾勾手就來嗎?
不過,現在她當下要做的可不是攻略沈不渝。
—
“陸綺。”
白時起和盛釋在校外角巷恭候多時。
“你還挺能藏的啊?”
盛釋點燃一根煙,走到陸綺和他一群小弟的面前。
陸綺就知道,柳苒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所以這幾天他都帶着不少小弟在身邊侯着,就是以防萬一,盛釋和白時起找上門來。
“呦,有人捷足先登啊,怎麼臉上還挂彩了呢?”
盛釋幽笑着,假意要摸陸綺額頭上猙獰的淤青。
陸綺閃躲,那天晚上,沈不渝要給自己往死里揍的拳頭,他就有些后怕。
可想到柳苒最後跟沈不渝離開了,又是滿眼嘲諷,指不定二人去哪約了呢。
一副想要談判的架勢:“盛哥,白哥,柳苒不過就是一個女表子,是在bed上給你們什麼特—殊好處?值得你們這麼——”
盛釋毫不猶豫給了陸綺一個大逼兜子。
“嘴還挺欠呢,被教訓過了還叫囂?”
白時起舌尖抵了抵腮,柳苒雖然是愛玩了些,但比誰都自愛。
身為相識十幾年的發小,能讓他們這些人詆毀?
“別廢話了,直接揍吧。”
白時起向來人狠話不多,揍起人來也是日了命的揍。
陸綺怒瞪:“他們就兩個人,我們二十個!穩贏!”
白時起淡笑,字字珠璣:“呦,還挺厲害的。”
殊不知這兩個魔都大少爺,二人聯手強大到離譜!
很快,尖叫聲傳遍整個小巷口,一片人癱在地上。
“白哥,盛哥,我們錯了!”
白時起看着被他們揍得最狠的陸綺,拽着他的衣領,放狠話:“柳苒是我和盛釋的發小,清清白白。
把你們那莫須有的謠言,給我爛在肚子裏。
她,你壓根高攀不起!”
柳苒剛好替二人買水回來,看都沒看一眼小巷口的狼藉一片。
畢竟盛釋和白時起已經成為,她的料理後事專業戶。
“走,回家吧?”
柳苒給他們一人一瓶今麥郎,扭頭就要走。
“喂,小柳,昨天幫你的人是不是沈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