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綾華有狗了
在回神裏屋敷的路上，千代霜難免還是心事重重的。
在得知自己很可能會被擴散的漆黑影響后，他生出了一種時不我待的緊迫感。
人最寶貴的就是健康和時間。
這個道理對於他這樣“患病”的人來說，有了更為深刻的體會。
因此，他一直在思索着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如何去安排小綾華的訓練計劃。
卻絲毫沒有發覺，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已經踏上了另外一條小路。
當被淙淙流淌的小溪攔住了去路時，師徒兩人才一起反應過來。
小綾華望着那溪流傻眼了：“……師父，我們好像走錯路了？”
他們沒有踏上那條最快回到神裏屋敷的大路，反而兜兜轉轉，走到了鎮守之森。
鎮守之森是位於影向山腳下的，一片靜謐幽玄的森林。
“沒關係，順着小溪走吧，可以走出去的。”
按照記憶中的零星印象，千代霜在腦海中，模糊地勾勒出了鎮守之森的地圖。
小綾華還是第一次來到鎮守之森。
這裏有隨處可見的狸貓石像，還有許多廢棄的神龕和鳥居。
當然了，還有一些四處出沒的怪物。
這種神秘又有些危險的地方，家裏人是肯定不會允許她隨便踏入的。
她走在寂靜的小道上，不時向兩旁好奇張望。
“師父，這些狐狸石像好可愛啊，是什麼人雕刻的呢？”
小綾華停在一個栩栩如生的狐狸石像邊，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
千代霜想起原神的背景故事，牽起嘴角笑了笑：“有沒有一種可能……”
“它們原本都是真的狐狸。”
“啊，真狐狸？”小綾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師父總能說出一些顛覆她世界觀的話……
她繼續摸着小石狐，若有所思：“它們怎麼會變成石頭呢？”
可惜這裏沒有留念鏡，無法向綾華展示狐狸石像的奇特之處。
遺憾之餘，千代霜為她簡要講述了一下狐齋宮的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隻白狐狸，名叫狐齋宮。她是大御所大人的眷屬，和大御所大人一起守護着稻妻的子民。”
“作為一隻風雅又美麗的狐狸，她還可以化作人形，也因此結交了許多人類朋友。”
“後來，她為了保護鳴神島，與漆黑的災厄作戰……但是，漆黑的力量太可怕了，她再也沒有回來。”
“在她消失后，她在鳴神島的眷屬“天狐”與“地狐”，都化作了石像等待她的歸來，你現在看到的這些石像，就是當年的小狐狸啦。”
小綾華靜靜聽完狐齋宮的故事，抬起了白嫩的小手，
非常仔細的，將狐狸石像上的灰塵拂去。
“真希望你們可以等回她。”她喃喃地說道。
“沒關係，就算等不回來也沒關係。”
千代霜的聲音低低的，在靜謐的森林中卻顯得尤為清晰。
“雖然狐齋宮不能回來，但小狐狸們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時光，是美好而溫暖的，是永存的。”
小綾華歪着頭，若有所思。
半晌，她好像忽然悟出了什麼。
“因為曾經在一起，所以，即使離開了也沒關係？”
“是這樣沒錯，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圓滿，遺憾也是常態。”
千代霜伸手去摸了摸小綾華的頭，
“如果有一天師父不在了……”
他並不是刻意營造傷感的氛圍，只是……
提前給徒弟打點預防針也是好的。
話都沒說完呢，小綾華就馬上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師父是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她那冰藍色的美眸盯着千代霜，一下子都不眨。
“嗯……”千代霜有些心虛，垂下眼移開了視線。
“我們來拉勾~師父做不到的話，就是小狗哦~”
沒等千代霜回應，女孩那纖細的手指便不由分說，直接勾上了他的小拇指。
柔軟細膩的小手，還趁機撓了撓千代霜的手心。
“……”
千代霜心裏生出一種異樣感，他想若無其事地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小綾華抓得緊緊的。
林中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他就這樣被小綾華牽着，沿着小溪一路前行。
倆人走到一處灌木叢時，忽然聽到前方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
不太像是人類發出的。
千代霜頓時提高了警惕，拉着小綾華蹲在了灌木叢後面。
“噓——”
他用手勢向小綾華示意。
隔着灌木叢的縫隙，師徒兩個屏着氣息，向前方看去。
前方是一片稍微開闊的空地。
空地中央點起了一堆篝火。
火苗燒得很旺，發出嗶嗶剝剝的聲音。
篝火上架着一口巨大的鍋，熱氣不斷地從上面升騰起來。
有個丘丘人正坐在火堆前，往裏面添着柴火。
剩下的幾個丘丘人則圍着篝火，手舞足蹈，還咿咿呀呀地唱着歌。
水似乎快要燒開了。
看起來這群丘丘人是要準備開飯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千代霜剛打算帶着小綾華離開。
小綾華卻忽然輕輕戳了戳他。
“師父……”
“？”
他順着小綾華的視線，才看到，另一側的角落裏，搭着一個木架子。
一隻黃色的小狗被捆住了四肢，像烤乳豬那樣，倒着吊在了架子上。
有個丘丘人走了過來，動作粗暴地把小狗從架子上拎了下來，走向了燒開的大鍋邊。
看起來，這隻小狗即將丘丘人當成涮火鍋。
小綾華的雙眸緊緊鎖在小狗身上，扯了扯千代霜的袖子。
“師父，小狗要被吃掉了……可以救救它嗎？”
幾乎是一瞬間，千代霜就想起了八重神子對自己的叮囑。
不要使用御輿千代傳承的能力，否則，體內的黑暗會加劇擴散。
但如果他出手去救小狗，戰鬥必定在所難免。
千代霜有些猶豫，但眼看小狗已經被丟在了地上，
一旁的丘丘人開始動手解它身上的繩索。.
小狗絕望地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筋疲力盡，口中只能發出一點點微弱的嗚咽聲。
小綾華焦急得團團轉，冰藍色的眸子中已經閃起了淚光。
“放心，交給我吧。”
千代霜安撫着她的情緒，一咬牙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