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媽的,發了
他們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傭人模樣的人,每一個都和紀遠騫打了招呼,看起來還挺熟的。如果紀遠騫不住在這的話,那應該就是經常來這裏。
看來這紀副官還真沒準是個中介,喻卿越走越覺得她的猜測沒錯。
兩人停在了二樓的一個房間前,大門緊閉,厚重而典雅。..
“你覺得怎麼樣?”紀遠騫眼睛亮晶晶的。
喻卿點點頭,大別墅嘛,那自然是不錯的。她看向右手邊唯一一個大門緊閉還沒有被介紹的房間,好奇地伸出了手:“這裏是幹什麼的?”
“呃,那裏——”紀遠騫想出言阻止,然而已經晚了。
隨着喻卿將大門拉開,一張略帶驚訝的臉出現在了門后。
這個房間空間很大,一側是向陽的玻璃窗戶,另一側是擺滿了書籍的紅木書架。正中是一方案桌,蕭承麟就坐於桌后,正提着筆,眉頭輕皺地看向被打開的房門。
他處理軍務時向來不喜別人打擾,紀遠騫知道這件事,當即訕訕地笑了笑。
喻卿看着門后的熟人,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怎麼在這?
聽到了喻卿心中疑問的蕭承麟:......
“喻小姐光臨寒舍,是找蕭某有事嗎。”
紀遠騫尬笑兩聲,橫在了同樣驚訝的二人中間。
“那個,喻小姐沒事的話,我先送你回去吧。”一邊說著,一邊拉着喻卿的胳膊火速逃離現場。
直到坐上了回程的汽車,喻卿還是沒明白,為什麼看房看到了蕭承麟的家裏。
而紀遠騫則摸了摸頭,有些傷腦筋。
他都把喻卿帶到家裏了,少帥怎麼還不想辦法把人留下來呢?還問什麼“喻小姐找蕭某有事嗎”,這語氣讓人家喻小姐怎麼回答嘛!
唉,少帥哪方面都厲害,就是感情這方面......道阻且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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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長三堂已是下午了,喻卿剛走進院門,便遇到了急匆匆向她迎來的管事媽媽。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誒,你這是去哪去了這麼久,找你一天了!”管事媽媽的帕子隨着動作被甩來甩去,散發出陣陣的胭脂香氣。
“最近咱們堂子生意不景氣,你也知道。這上上下下幾十口子人的薪水還得發呢,所以我想着後天晚上再重辦一場登台首秀,你看怎麼樣?”
喻卿想了想,道:“登台倒是沒問題,但只怕沒多少人願意買票。畢竟前幾天剛被蕭少帥殺了個回馬槍,有不少軍政界的客人都在那天被查了。”
新人登台的表演是需要門票入場的,每次有首演,門票都佔了收益的大頭。若是買票的人少了,收益自然也就少了。
管事媽媽自然也想到了這層,只得嘆了口氣:“這也是權宜之計罷了,有多少人算多少人吧,總要先度過了眼前的難關才是。”
兩人敲定好后,管事媽媽便讓人去報社買了一版位置,專門發佈長三堂新人二次登台的消息。
第二天,紀遠騫把新刊印的報紙疊成了小小的一塊,放在了少帥書桌的正中央。
待蕭承麟來到書房準備處理軍務時,一眼便看到了那個被疊的奇奇怪怪的小方塊。
他皺眉,剛想叫人來問問這是誰放這的,目光卻被上面的消息吸引了——
長三堂新倌人二次“首秀”。說的應該是喻卿吧,上次他抓人的時候把她的首秀毀了,理應是自己欠她的。
思至此,他呼喚了一聲紀遠騫。後者領命而去,裝作一幅毫不知情的樣子,心裏卻樂開了花。
不錯,他們家少帥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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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卿啊,小卿!”管事媽媽還沒上二樓,便已經大聲呼喚起喻卿來,語氣是難掩的興奮。
見喻卿從房裏出來,管事媽媽當即喜笑顏開:“大喜事啊!小卿,咱們這次的門票全賣完了!甚至還多加了將近一半的座位!”
喻卿聽到消息有些驚訝,按照最近長三堂的生意來說,這次的人數應該遠不及上次啊,怎麼還會出現爆滿甚至加座的情況呢?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答案,喻卿打算等晚上首演時再一探究竟。
於是在登台前,她並沒有如上次一般在台後等着,而是跑到了舞廳大門口,親自看看這來賓究竟有誰。
快到演出時間時,還有一大半的座位空着。喻卿有些心急,卻在此時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只見一隊身着軍裝的人正浩浩蕩蕩地往舞廳走來,為首的兩個男人,不用看都知道是蕭承麟和紀遠騫。
喻卿的笑容有些僵硬,在蕭承麟走近后攔住了他:“蕭少帥這是又要來砸我的場子嗎?”
裏面的賓客聽到蕭少帥來了,當即又是一片混亂。有幾個身份敏感的人,甚至還打算偷偷溜走。
蕭承麟看出了喻卿咬牙切齒的模樣,又看了一眼混亂的舞廳,繼而對旁邊的副官微微頜首。
紀遠騫得令,立刻對着舞廳裏面朗聲道:“今日少帥不抓人,我們是來給喻小姐捧場子的,各位不必驚慌。”
喻卿挑眉,見後面的人雖身着軍裝,但並未拿槍,好像確實不是來抓人的。
“今日有訓練,我將他們直接從軍營帶過來的,來不及換衣服,喻小姐多擔待。”蕭承麟難得耐心地解釋了一番。
見面前的不是仇人而是金主,喻卿一秒變臉,甜甜笑道:“請進請進,祝蕭少帥今晚玩的開心。”
蕭承麟:謝謝,看你變臉就挺有意思。
一場表演中,台下的人可謂是各懷心思。有那些平時虧心事干多了凈躲着政府走的,如今卻被迫與官兵同坐一屋。就如同貓爪下的老鼠,戰戰兢兢。
反觀蕭承麟,他倒是坐的穩。說了是來捧場的,就一點都不關注其他的客人是好是壞,是否有要案在身。
直到首演結束,蕭承麟還是安安穩穩地坐在椅子上。
他示意紀遠騫給喻卿送過去一個滿滿的荷包,剩下的客人看到蕭少帥頭一次來長三堂看錶演,還闊綽地出手打賞,當即便猜測他是不是對台上的女子有意思。
不管是什麼原因,既然蕭承麟出手打賞了,那台下那些想與督軍府套上近乎的人自然也不能落下。
他們一個比一個打賞的多,就希望能在喻卿面前留個印象,以後好能向少帥吹吹耳旁風。
一時之間,大把大把的銀元從台前被送到了幕後,正在後台換衣服的喻卿看着眼前堆的如小山一般的大洋,眼睛都直了。
打賞是直接給倌人的,不用上交給長三堂,而這裏少說有上千塊大洋。
喻卿:媽的,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