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喻卿的首演
書外的喻卿剛穿到書中后,便被頸下的壓力勒得喘不上氣。她好一陣如落水狗般的撲騰后,繩結猛然鬆開,她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喻卿今天晚上剛看了一本背景架空,但大概借鑒了民國時期亂世背景的軍閥小說。
裏面的男一號是個大軍閥,女一號則是哪個大家閨秀,好像是叫什麼婉來着。
而和自己同名的女十八號喻卿——也就是現在自己穿過來的這副身體,則是一位上寧名妓,也是一個被女人們恨得牙痒痒的綠茶婊。她彷彿是一個混沌中立的存在,沒有什麼特定的目標,但就是碰到誰都要噁心一下。
總體來說是一個囂張跋扈又婊又茶的女人。
喻卿看着名字有點齣戲,於是翻了幾章后便直接跳到了結局的部分。
出人意料的是,這麼一個樹敵無數的女配,居然平平穩穩地活到了大結局,還成了上寧城最大歌舞廳的老闆,其他小產業更是坐擁無數,堪稱人生贏家。
喻卿來了興趣,打算等明天睡醒了以後看看這本小說,只是她沒想到,如今她要來親自體驗了。
更沒想到的是,小說里的喻卿在成為得心應手玩弄男人心的名妓之前,居然是個會為了傻逼上吊的戀愛腦。
喻卿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捋了一下思路,讓她這個社會主義四好青年去當紅倌有點難,但好在她從小興趣廣泛,樂器就是她的特長,學的又是舞蹈專業,當清倌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希望這點改動不會影響她坐擁無數資產的結局。
至於其他的嘛,為了不影響她的happyending,她決定就按書里的人設來——兢兢業業做一個綠茶女配該做的事。
第二天清晨,喻卿便找到了管事媽媽,跟她表明了自己吹拉彈唱樣樣精通的本事,還當場給她跳了段舞。
一曲畢了,管事媽媽的眼睛都有些發直,聽到喻卿說想當個清倌,當即大喜過望。
要知道清倌可比紅倌值錢多了,畢竟一般人咬咬牙也能來長三堂消費消費,但他們可沒閑心也沒閑錢花錢只聽人唱曲彈琴,只有那些真正有錢的客人,才願意花大價錢來這裏陶冶情操,小費還給的闊綽。最重要的是,只有這些客人才能帶來一些有用的情報。
更何況,她是花紅倌的低價錢買來的喻卿,那天夜裏看起來乾乾巴巴的一個女子,沒想到眉眼如此細膩。身材雖然太瘦了,但也有些曲線,這樣的一個人若是調理好了,那定是長寧城數一數二的尤物。到時候,她長三堂的門檻不得被人踏破了去?
兩人各懷鬼胎,一拍即合。管事媽媽當即給她換了二樓視野最好的屋子,吃穿用度都是長三堂獨一份的。而且在頭一個月裏,喻卿不用登台演出。
話說回來,就在她第一次見到蕭少帥后沒幾天,管事媽媽來了她的屋子。
“小卿啊,幾天前蕭少帥公然來咱們長三堂抓人,給不少大人物嚇得夠嗆,這幾天都沒來咱們院子裏。”管事媽媽的語氣中不難聽出擔憂來。
“那您讓我登台演出吧,來了新面孔,總能攏回不少客人的。”喻卿微微笑道。
管事媽媽正是此意,看喻卿主動提出,自然樂得合不攏嘴:“還是小卿體貼,上台的衣服我早都給你置備好了,今兒晚上準保讓他們一個個都移不開眼!”
管事媽媽喜氣洋洋地出了喻卿的屋子,張羅着讓手下人把新倌登台的消息散佈出去。
果然,到了夜晚降臨的時候,長三堂的大舞廳裏頭可謂是人頭攢動,管事媽媽左一句某老闆,右一句x先生,樂的合不攏嘴。
只是在舞枱燈光亮起的那一剎那,舞廳里的所有聲音都漸漸歸為平靜,視線也不約而同地轉向台上之人。
那人微側着身子坐於台上,手中懷抱琵琶,微低着頭,一縷長發垂於臉側,只露出一雙紅唇。她身後雖有不少伴舞的舞女,卻全都淪為了她的背景板。
離舞台近的人巴不得直接衝上台去,親手拂去那縷礙人的頭髮,好看看眼前之人究竟長什麼模樣。
喻卿身上的旗袍是高開衩的,此時因坐姿而露出一雙雪白的玉腿。淺水蔥色綴着同色系暗紋的旗袍很襯她的膚色,如煙霧一般的顏色顯得她整個人像從畫中走來一樣,裊裊娉娉,遺世獨立。
一曲彈罷,喻卿站了起來,終於向眾人展示了他們期待已久的容顏。
作為長三堂的倌人,比起其她人的性感魅惑,喻卿的裝扮更顯幾分清純。但她被旗袍勾勒出的身姿,卻是與其截然不同的惹火。
火辣的女人看多了,她這種有着一張純情臉、性感卻不自知的小白花反而更能滿足男人的各種遐想,在一眾倌人中顯得更嬌、更媚。
她秋水盈盈的眸子掃過台下眾人,入眼之處滿是濃濃驚艷的神情。
喻卿低下頭輕輕勾了勾嘴角。她知道,今天過後,自己的名聲算是在上寧城裏打響了第一炮。
台上的表演還沒完,喻卿把琵琶遞給了旁邊的舞女。她背衝著觀眾,開始接下來的舞蹈。
旗袍背後鏤空的設計將觀眾們的目光吸了過去。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趁機跑了進來,湊到管事媽媽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
後者神色一凜,有些焦急和慌張。
就在此時,軍靴踏在地上的聲音越傳越近,一小隊人馬列隊跑進了舞廳里,在大門口的位置站定。
身着斗篷的男人從門口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少女光潔的後背,線條柔和,腰身纖細。
喻卿注意到了門口的響動,藉著舞蹈動作回頭望向大門的方向,二人的目光隔着人群相撞。
喻卿站在高高的舞台上,燈光環繞。男人則立在觀眾的最後方,光幾乎照不到那裏,喻卿只能憑着熟悉的軍裝辨認他的身份。
是那天在院子裏抓人的蕭少帥。
蕭承麟只淺淺掃了一眼台上耀眼的喻卿,便抬手示意屬下們動手找人。
人群逐漸混亂起來。
有主動過來和蕭承麟打招呼套近乎的,也有趁亂想偷偷溜走的。只是蕭承麟早已派兵把守住了各個大門,那些想逃走的,無異於就是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