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蕭承麟的心理陰影
回到房間裏的夏綿一直在翻翻找找，喻卿感覺她都快把房子翻了個底朝天了。
“幹嘛呢夏綿，沒事幹就坐着歇會。”喻卿把零食袋子往旁邊推了推，示意夏綿坐着一起吃。
夏綿也終於翻完了，顛顛跑了過來，把一堆東西放在了喻卿面前的桌子上。
是很多錢——特指數量多，有紙幣也有銀元，還有幾個鋼鏰兒掉到了桌子底下，噼里啪啦的四處亂滾。
“......這是？”喻卿有些摸不着頭腦。
夏綿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這是我這兩年攢下來的錢，一共20塊左右。雖然我現在還還不起那雙鞋的錢......但是我以後每個月都會還一點的，一年之內，我一定還完！”
喻卿被這個淳樸的小姑娘給逗笑了，她把鋼鏰兒撿了起來，放進了那堆錢里。
“我不需要你的錢，”喻卿把錢推了回去，“我也不缺那些錢，收好。”
“可是......”
“你在我這住了這麼久，每天幫我打掃屋子、做飯、鋪床...就當是給你的報酬了。”
見夏綿還想說什麼，喻卿繼續道：
“而且，那套衣服是買來給你登台用的。”
“我？登台？”夏綿愣愣地指着自己。
喻卿點點頭：“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練琴，你越早練好，我便能越早帶你登台。”
“到時候，你便能掙一百個一千個二十塊，若非要還，等到時候再還也不遲。”
夏綿看着喻卿的眼睛，半晌堅定地點了點頭。
等自己賺了錢，一定要給小卿姐姐買好多好多東西，然後帶小卿姐姐離開長三堂，一起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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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卿每天早上都能睡到日上三竿，今天也不例外。等她從睡夢中醒過來，夏綿已經在廚房準備午飯了。
得益於喻卿收入的增長，兩人的伙食也好了不少，雖算不上山珍海味，但日常的大魚大肉還是夠得着的。
夏綿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伙食好了，個子也躥了不少，從原來瘦瘦小小的孩子逐漸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起來。
喻卿欣慰地看了幾眼夏綿的背影。
她自己四肢不不分，在做飯上一竅不通。好在夏綿也用不着她打下手，於是她便打算去外面院子逛逛。
今日天氣不錯，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喻卿照舊靠在屋門口的欄杆上，閉着眼睛慵懶地曬太陽。
突然有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在她面前響起：“是喻小姐嗎？”
聲音中夾雜着酒氣，味道實在不好聞。
喻卿蹙着眉頭睜開眼，面前是一個還算清俊的男人，身着一襲清貧書生歷來愛穿的長衫，料子應是棉麻的，看起來有些皺皺巴巴。
“你是？”喻卿不喜歡男人離她這麼近，於是便站直身子往旁邊挪了兩步。
那男人自知失禮，雙手略一作揖，解釋道：“在下汪成，是名作家。前些天有幸得見喻小姐的演出，驚為天人。”
“噢。”喻卿客套笑着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汪成。
從外表來看，男人全身上下沒有一樣值錢的東西。倒不是她勢利，只是他看起來確實不像能負擔得起那三十大洋門票錢的人。
那他又是怎麼看到自己演出的呢？
汪成又湊得近了些：“不知喻小姐平時可喜歡讀文章？”
“尚可。”
“那這樣一來我們便有不少的話題了。”男人說著，也在喻卿旁邊轉過身靠着欄杆曬太陽。
兩人的手臂不小心挨在了一起，喻卿心裏膈應，便草草地說了一句：“我房裏還煮着東西，沒事便先回去了。”
說罷，她起身向屋門走去。正準備開門時，目光隨便往旁邊瞥了一眼，卻意外地和不遠處的何穎對上了。
何穎沒什麼反應，只淡淡地移開了視線。而喻卿身後的汪成，看着女人開門的背影，眼眸深沉。
回到屋中的喻卿並沒有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長三堂經常會有客人選擇在此過夜，因此院裏有陌生男人也並不稀奇。
像汪成那樣的人，大多是在工作場上鬱郁不得志，所以便天天飲酒度日，沉迷於溫柔鄉。
到頭來，賺的那點工資全交到長三堂裏頭了。如此以往，便更要飲酒度日，惡性循環。
吃完飯，又到了喻卿睡午覺的時間了。近幾日不用登台，她每天除了睡覺吃飯，好像也沒別的什麼事干。
而蕭承麟那邊則是與她截然不同的繁忙。
他十歲時便獨自離開上寧城讀書，後來從軍校畢業，也一直留在外省參軍打拚。
只是如今父母年事已高，思念自己的小兒子，他這才隨督軍調令一同回了上寧城。
初回上寧，雖有督軍府和蕭家這兩大後台，但上寧城各大勢力盤根錯節，地頭蛇也強橫無比。他們在上寧城裏恣意慣了，如今督軍府派了個蕭承麟來管着他們，他們自然是不樂意的。
所以，在上寧城各大勢力幾乎一致排外的情況下，蕭承麟的軍隊想徹徹底底在上寧城扎穩根基，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少帥，程老爺下個月的生日壽宴，給全上寧城各方勢力都發了請柬，您也安排一下吧。”
程老爺是上寧城最大的煙酒商，生意做得大了，自然就涉及黑白兩道了。
他的壽宴，邀請的都是上寧城黑白兩道有頭有臉的人物，而兩道上的人也都得賣他幾分面子。
蕭承麟略一沉思，轉頭向紀遠騫吩咐道：“備厚禮，生日宴那天空出時間來。”
紀遠騫點點頭，問道：“那您的女伴怎麼安排？若還是您獨自一人去，我怕又像接風宴那樣......”
蕭承麟微微沉默。
他剛回上寧城時，軍政府給他辦了一場接風宴。這裏流行在宴會時帶女伴一起參加，於是獨自一人赴宴的蕭承麟便被硬塞了兩名女侍。
他閉了閉眼，不想過多回憶。
與其被硬塞那些滿心算計的女人，倒不如自己找個靠譜點的女伴。
眼前倒是有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