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母親大人威武
一般犯人們之間的小打小鬧,差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有時候打死人,只要不鬧的動靜太大不被他們發現,他們也不會管的。
於此同時剩下的四個人,也被賀家三兄弟和孟夢給撂倒了,他們四人動作快速的往回退。
紅豆見有差役過來了,忙回到大樹后把嬌嬌抱在懷裏,招呼兒子兒媳到身邊來。
差役到現場的時候,發現地上那幾個大漢滾來滾去還在嚎叫,氣不打一處來,鞭子啪啪又朝他們身上抽去,成功的阻止了他們的殺豬叫。
所有的差役對這些被流放的犯人都沒有好臉色,說是押送他們到邊界,其實一路上也得跟着一塊受苦,一般流放的事,差役們都不願意干,畢竟要離鄉背井的走那麼遠的路,還得看押這些犯人別逃跑了。
賀家人看那幾個人被差役抽鞭子看得正爽呢,那兩個被紅豆扎了的大漢指着她道:“差爺,她有武器,她有針!”
說著兩人還把自己露在外面和臉上的針眼指給差役看,被扎的針眼還在冒着血呢。
差役眼神不善的看向紅豆。
“我沒有針,不信差大哥隨便找兩個婦人來搜老婦人的身好了。
他們騙你的,他們那分明是什麼蚊蟲叮咬的吧,再不然就是什麼瘟疫?”
紅豆腦子轉得快,兒子兒媳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她已經想好怎麼洗脫罪名了。
差役聽了紅豆的話,立馬離那兩人遠了點,其他犯人也離他們遠了點,生怕那兩人真得了瘟疫。
瘟疫兩個字聽着就讓人膽寒,誰也不願意沾染上。
“不是的,我們沒有得瘟疫,她胡說,是她用針扎的!
剛才肯定也有人看見了的。”
然而可能是這幾個人長得實在是太像壞人了,並沒有人出來為他們作證,也是不想惹事。
那六個糙漢見狀嘔的要死。
差役直接點了兩個婦人,讓她們搜紅豆的身。
兩個婦人把紅豆上上下下都搜了個遍,什麼也沒發現。
“什麼也沒有。”
“不可能!
有,她有!
她剛才扎我了,我們身上就是她扎的!”
差役懶得再聽那幾個糙漢嚎,啪啪又是兩鞭子甩過去。
“差大哥你看,這些人屢教不改,本來就在趕路,咱們都在努力積極的改正自我,就他們跟老鼠屎似的,還總惹事。”筆蒾樓
紅豆繼續火上澆油,“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被蚊蟲叮咬的還是瘟疫…”
結果紅豆才說完,那差役招手叫了兩個差役過來耳語了幾句,他們舉着大刀將那兩個被她用針筒扎過的糙漢子拖走了。
遠遠的這邊的所有犯人,就看着那兩差役手起刀落,那兩個剛才還唧唧歪歪的糙漢子,已經人頭落地。
紅豆有些傻眼,卻還不忘捂住嬌嬌的眼睛。
她沒錯!
是那些人太窮凶極惡了!
紅豆深呼吸安慰自己顫抖的心。
“全都跟上!”
差役一聲吼,所有人全都重新上路,動作迅速,不再像之前那樣拖拉,也是砍了那兩個糙漢的震懾起了作用。
然而一路走過,紅豆發現路邊兩個年紀大的老頭,還有一個婦人和孩子,倒在地上起不來,應該是死了,他們的家人有的哭,有的一臉麻木。
死人她已經見慣不怪,看到這些人,更覺得自己剛才做的事情是對的。
如果自己不那麼做,說不定現在死的就是他們。
“娘,你好威武啊!”
孟夢把嬌嬌給了賀光抱,藉著說話故意挽起紅豆的胳膊,讓她整個的重量全都靠在自己身上。
“娘,您真威武!”
賀磊一路都很少說話,這會兒走到紅豆右邊,藉著說話擋住她往右看的視線,那個老頭死相太難看。
紅豆看着孟夢和賀磊,他們的年齡也才十幾歲,還是孩子呢,不說賀明就是才二十的賀光,在她那裏也只是大二的學生花一樣的年紀,如今更是遭受天大的變故,其實也是害怕的吧,還要心繫她這個冒牌柔弱老娘。
她死鴨子不怕開水燙,“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弱。
我們一家人以後還是在一塊,不要分開。
有人滋事挑釁就叫我,我有針,他給的。”
賀光幾個人聽着紅豆的話,知道她口中的他是閻王爺。
原來娘真的有針,他們也不覺得娘做的是錯的,反而覺得很對。
就是娘的性情一下子大轉變,他們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對的,畢竟都去過地府一遭了,閻王爺還把娘給送了回來,給了她那麼些東西,他們覺得在娘身上發生任何奇怪的事都不奇怪了。
因差役砍了兩個大漢的震懾力,接下來一路走得比平時都快一些,紅豆要不是被孟夢攙扶着還真不行,終於到了天黑停下了,他們一家與其他犯人隔了一些距離,找了一個隊伍最邊緣的地帶坐下,紅豆迫不及待脫了鞋襪。
腳上的繡鞋已經不能要了,鞋底都破了,因為低頭恰巧也看到孟夢的雙腳,見她鞋底也是如此,但一路上還要攙扶她。
再看三個兒子的,那雙腳已經腫脹的不能看,腳底板已經看不出是鞋底還是腳底。
紅豆不忍直視,先拿出了幾卷小卷的紗布,“守着不要有人看到。”
賀光知道他娘又要大動作了,“娘我看着呢。”
紅豆給了孟夢和賀明賀磊一人一卷紗布,一人一小瓶酒精和小瓶白藥粉。
“跟我學着做。”
三人點頭。
紅豆在自己嘴裏塞了一卷紗布咬住,擰開酒精瓶子往雙腳上倒,酒精的洗禮立馬疼得她頭一仰,眼淚嘩嘩就下來了,但她沒發出一點聲音,因為嘴裏死死咬着紗布。
賀明賀磊和孟夢聽話的學着他們娘的動作,在她疼的頭後仰時,三人也疼的頭往後一仰,簡直做到了同步。
遠處有不少犯人,遠遠只看見賀家人齊齊仰頭的動作,還以為天上有啥,也學着他們一起仰頭,啥也沒看見,只有滿天的星星。
哦明白了!
估計這家人是什麼有感而發,想吟詩兩首了正在醞釀,那些有點文墨的文人不就是喜歡這樣嗎!
高興了吟詩兩首,傷心了吟詩兩首,現在這種落魄的情況下,肯定免不了也要吟詩兩首聊表內心的凄苦,是他們這等泥腿子不能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