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守廟人
夫子廟在全國各地都有，供奉的是至聖先師孔子。
孔子是魯省人，雖不是泰安人，但是泰安也有一座夫子廟。
平時夫子廟作為一個文化景點，來往的遊客並不多。
畢竟泰山佔據了泰安旅遊文化的大頭，很多來的遊客都是衝著泰山來的。
夫子廟除了高考前後會有來祈福的人，平時是很冷清的。
「你父親為什麼會把醒靈鑼放在這裏呢？」跟着張九問一起來的余越問道。
余越換上了一身潮流休閑裝，搭上運動鞋看起來年輕朝氣了。
張九問也把頭髮紮起束成馬尾，穿着白色t恤，像個藝術青年。
「進去才知道。」張九問直接邁開步子往廟裏去。
因為沒什麼人，兩個身高傲人，長相都帥氣的青年顯得很亮眼。
兩人各拿了一炷香進了主殿，恭敬地朝着夫子神像禮敬。
「古代諸子百家，那麼多都有術法傳承，儒家是不是也有這樣的能力？」余越問道。
「不知，我的傳承里沒有關於別家的記載，不過道門實力如此強大，強到只能內部分裂廝殺，那儒家執正統學派牛耳比其他學派都要久，想來肯定是有其能力的，不可能只是讀讀書。」
張九問說出自己的看法。
「所以儒家有什麼樣的能力呢？」
「不好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他們的能力應該不會是什麼神神鬼鬼的。」
「不是這個意思哦。」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誰！」余越立刻警覺。
大殿的側門，一個鬚髮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老人面容蒼老，看着起碼是古稀之年，但是微睜的雙眸似乎蘊含著無量的神光。
「夫子告罪……」老人對着神像虔誠地鞠了一躬，繼而對着余越和張九問。
「子不語怪力亂神是夫子對於儒家弟子的勸誡，夫子教育我們：對於鬼神要敬而遠之，君子當正道在心。如果自己不以正念做主而去崇拜鬼神，那就要為鬼神所制。並不是夫子不相信有鬼神存在的意思啊。」
老人耐心地向兩個年輕人講解着這句話的含義。
「感謝您的教導，後生曉得了。」張九問很謙卑地鞠躬行禮，余越也點頭示意。
「孺子可教啊。」老人滿是褶皺的老臉笑開了花。
「請問您是？」余越謹慎地問道。
「老朽是夫子廟的廟祝，負責廟裏的日常管理。」老人用拐杖指了指牆上。
兩人循着方向看去，牆上果然掛着一個工作證。
「夫子廟管理員：宋翁。」
工作證上還有老人的照片。
「這……老大爺，您這個年紀了還沒退休啊。」余越嘴角抽搐，這老人家風燭殘年的樣子，他都怕刮個大風人都沒了。
「嘿，夫子七十從心所欲，不逾矩，我宋老頭沒有夫子的聖賢，一百歲從心所欲且不逾矩也算不錯了。」
「什麼，您一百了，這還不趕緊回去抱重孫子，這已經超過法定退休年齡三十五年了。」
「嗨，發光發熱，為祖國做貢獻唄。」
宋翁難得沒有拽文，自我調侃了一句。
張九問看出老人家的不凡，出聲問道：「前輩，我父親給我留了一件東西在這裏，我們來就是為了尋回這件東西的，不知道您能幫我們找一下嘛？」
宋老頭扶額回憶了一下，然後說道：「你是豫章張家的人？」
「祖籍是豫章，但是我們已經離開很久了。」張九問老實回答道。
這句話說完，宋老頭沒有說什麼，只是仔細打量了一下張九問，滿帶笑意地點點頭。
「嗯，不錯。」
余越和張九問都是心思聰慧的人，宋老頭一句話道破張九問的出身，當然不是一般人。
「你家的東西在旁邊的誦殿，去拿吧。」宋老頭指了指側門。.
「多謝前輩。」張九問又行了個禮，往側門走去了。
「後生，人道渺渺，要小心啊……」宋老頭的話從背後傳來。
張九問頓時身體一震，眼神露出不可見的恐懼。
這個老人家絕不簡單，這句話是在提點自己，他看出了自己的秘密！！
張九問第一次覺得惶恐，這件事是他最大的秘密，而且不能告訴任何人。
內心掙紮實際上只過去了一瞬間，沒人看出張九問現在的想法。
「什麼時候回了龍虎山，替我向老道士帶個好。」
老宋頭已經不知怎麼就走出了大殿，只留下了一句話。
聞言，張九問沒有說什麼，繼續往側殿走去。
「儒家的秘密恐怕不比道門少。」張九問心想。
誦殿裏，這裏沒有神像，是誦讀經典的朗讀室。
一個古舊的鑼跟鐘鼓一起堆在角落，積了不少灰。
「找到了！」張九問忘卻了剛才的事情，拿起了醒靈鑼，擦去了鑼身的灰塵。
張九問迫不及待地念起了獨家法訣，鑼身輕顫。
一道虛幻的身影從鑼面上浮現。
「父親？」張九問認出了那個身影。
「九問，你找到了響靈鑼了，這是我留給你的一段話，我已經履行了醒靈人的職責，在找到響靈鑼的時候敲響了它，但是我回國后已經找不到你了。」
「我相信你會回來的，這次在國外我發現了很多事情，事關重大，我不知道找誰商量，我回了豫章老家，宗祠里居然有爺爺留下來的東西，我們和龍虎山天師府關係匪淺，我去了天師府，把情況告訴了老天師。但因為一些原因，我只能自己去尋找答案。」
「九問，我們醒靈人的使命還沒有結束，我們肩負着道門打更人的責任，靈氣復蘇的真相需要你自己去找，我這一走可能就沒法再見到你了。」
「九問，要好好活着，如果有危難的話就去龍虎山。」
張八絕的身影消失了，卻給張九問留下了大量的信息。
「原來你也知道這些嘛……」張九問心道：「靈氣復蘇的真相……我早就知道了啊。」
「怎麼了九問，這是醒靈鑼嗎？」余越看張九問拿到鑼后就呆立在原地。
「沒事，我們準備一下，回去我就鳴鑼。」
張九問知道余越是看不到父親留下的影像的，這是他們醒靈人一脈的獨家法門。
「走，回別墅，我要號召天下道門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