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春宵
焜帝的臉色,深沉的可怕。
御書房內的氣氛,也有些凝重。
大臣大氣都不敢出,簫止染冷笑了一聲,眼底難以辨別情緒。
「是么。」焜帝緩緩地將摺子合上,「等了這麼久了,總算是回來了。」
他還以為簫應懃會死在路上。
「父皇,先前兒臣與您說過的……」簫止染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焜帝匆匆打斷。
「此事再議。」
焜帝說罷,又道:「他現在人在哪裏?」
「就在豫王府里。」
「胡鬧。歸京之後,甚至不知道來皇宮覲見!」焜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大發雷霆。
足以見這簫應懃心中,根本沒有他這個做皇帝的。
大臣急忙跪在地上,怎麼偏偏今天是他當差,倒了八輩子的霉。
那豫王也是,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
焜帝處理完政務,甩袖離開了御書房。
李飛燕聽聞簫應懃回京之後,擔憂不已。
原本以為簫應懃會死在戰爭里,誰能想到他竟然活了下來。
那這次的戰爭之所以能取勝,更多的功勞肯定會落在他頭上。
到時候老百姓還不知道要有多愛戴他。
簫止染若是想要登基,更加麻煩。
「陛下,臣妾聽聞簫應懃回朝之後,甚至沒有來覲見您。他這王爺當的,也越來越沒有點數了。」
焜帝道:「自以為自己贏下了戰爭,就是立了大功。朕這些年,也是太偏愛他了。」
「這場戰爭,可不是他簫應懃一個人打下來的,止染也是立了不少功,況且……」
李飛燕的眼底,閃過一抹厭惡,「她還是前朝的遺孤。」
薛嬈心底有些奇怪,回京幾天了,宮中卻沒有一點消息。
這是怎麼回事?
一般來說,不是應該讓功臣入宮的嗎?
但是別說讓入宮了,甚至連一點賞賜都沒用。
她心中總是有些不安。
薛大寶與薛小姝倒是開心,好不容易娘親回來了,現在只需要好好休息,他們哪裏能不高興?
趕緊抓緊時間,和她聊着。
「娘親娘親,打仗真的很嚇人嗎?」
「娘親有沒有受傷啊。」
小孩子們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奇怪,讓薛嬈很難回答。
但是這麼多問題里,幾乎全部和她有關係,甚至沒有幾個和簫應懃有關係的問題。
薛嬈甚至為簫應懃感到遺憾。
「你們就沒有什麼有關父親的問題想問問我的嗎?」
薛嬈的一句話,給兩個孩子問住了。
但是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嘿嘿地笑着說,「沒有!娘親是最重要的!」
雖然父親也很重要,但是有關父親的事情,他們已經在弘文館聽得很多很多了。
薛嬈不知道的是,自從開始打仗以後,弘文館的先生們便格外關注戰爭。
薛大寶薛小姝幾乎每天都能從弘文館的先生那裏聽到各種有關簫應懃的事情。
要讓他們再繼續聽下去的話,他們非要煩死不成。
耳朵都起繭了!
薛嬈若是知道兄妹二人如今心中所想,恐怕會又好氣又好笑。
甚至會告訴簫應懃,讓他一同來感受無奈。
應付完薛大寶薛小姝之後,薛嬈回到房間裏。
只見簫應懃正靠坐在那裏,手中翻着兵書。
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還有時間如此的悠閑,難道擔心不已的只有她?
薛嬈嘆了口氣說道,「簫應懃,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他問道:「何怪之有?」
「這麼久了,陛下都沒有叫你我入宮,便是最大的奇怪。」
就好像……有人把什麼事情告訴了焜帝,焜帝不再信任簫應懃。
她能想到的,只有簫止染。
但簫止染手中似乎也沒有什麼有關她的把柄,能讓焜帝厭惡自己,或者厭惡簫應懃到如此地步。
這次的戰爭,若是沒有簫應懃的話,大昱的軍隊,早就被消滅了吧。
誰也不能保證,還會不會有下一次的戰爭。
所以即便是焜帝,也不敢對簫應懃動手。
既然如此,那她心中的這種不安感,到底來源於什麼?
簫應懃淡淡地道,「既然不用入宮,那便好好地休息。」
他看起來完全不着急的樣子。
薛嬈在他旁邊坐下,單手托着下巴,欣賞着眼前的男人。
「我心中總是有點不安。」
一直沒有從書上移開視線的男人,在聽到她的這句話之後,終於移開了視線。
「不安?」
「嗯……總感覺會發生什麼事。」
一片陰影,擋在了她的面前。剛才還在看書的男人,已經來到她的面前,他嘆了口氣,微微用力,將她抱了起來。
「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薛嬈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打橫抱到了床上。
「等、我沒有胡思亂想——」
「夜已經深了,剛才看書忽略了你,是我的疏忽。」
簫應懃沙啞的聲音,在薛嬈耳邊驟然響起,她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們兩人此時穿的,都是裏衣。
只需要輕輕地勾開帶子,身上的衣服就會滑落。
一夜春宵,不過如此。
次日。
書香端着熱水進來,「你現在可別起來,要好好的熱敷之後,腰才能不疼。」
薛嬈剛準備坐起來,就覺得腰間一陣酸痛。
她誒呦了一聲,伴隨着書香的那句,「我都說了,您現在需要熱敷」,她只好再次躺回床上。
明明記得第一次的時候,雖然疼是疼了點,但是也沒有到這個地步啊。
難不成,她年紀真的上來了?
昨日男人在她身上留下來的痕迹,十分明顯。
她自己看到之後,都羞澀不已。
更何況現在暴露在書香面前。
書香卻習以為常地道:「您既然已經同豫王成了親,以後這種事情,也都是家常便飯了。」
薛嬈:「……」
她可不希望這種事變成家常便飯。
不然她的腰還要不要了?
溫熱的帕子,敷在腰上,緩解着疼痛。
薛嬈暗自下了決心,回來必須同簫應懃好好說說這件事。
至少七天、不,十天一次。
絕對不能多。
當然,此時的薛嬈還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提議,永遠不會被簫應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