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師亡父喪
盧象滿打滿算，也就修了十年內力。
當然，他從六歲開始就沐浴葯湯，起步早，加上自己的天資、專註，十年，至少比得上他人二十年。
他早已明白：為何凌老道不教自己醫術、煉丹。
因為，只有專註於一件事，才能在這件事上有所成就。
習武就習武，學了其它，只會牽扯精力。
老道自己就是最好的證明。
二十年的功力不足以踏入周天境，起碼四十年才夠。
剩下的三十年，全靠玉清丹來填補。
吞葯修來的功力肯定不如苦修的精純。
凌老道早就明白這點，才有死前傳功之舉。
接近一甲子的功力灌入，即便十不存一，也能助盧俊的玄天罡經再上一層。
傳功完畢，迴光返照也到了極限，凌老道向床邊倒下。
“師父！”顧不得疏導體內活躍的真氣，盧象俯身呼喚道。
“徒兒，為...師...只能...幫...你到這了...”
“別說話了，我來救你。”盧象正準備反輸功力。
然，凌老道已咽下了氣。
仍嘗試了一下，明顯感覺老道體內已成一團死氣。
老道的眼皮都沒能閉合上，這是死不瞑目！
“師父，您放心，我會替您奪回掌教之位！”許久，盧象講出一言。
重重叩首后，他施展輕功下山，進了平城。
這還是深夜裏，他找了幾圈才找到棺材鋪，直接破門而入。
沒人會願意睡在棺材鋪里，盧象看中了一口棺材，在醒目位置留下銀錢，抬棺而去。
平城那兩丈高的城牆，一躍而過。
在廬舍旁的空地上，一掌拍出，泥土四濺。以罡氣代鋤，破出一方較深土坑。
為凌老道的屍身整了整衣冠，放入土坑棺中。
最後看了一眼老道面容，合上棺板。
雙手一起，泥堆平坑。
明早再請人立碑。
內力大耗，氣息不定，盧象收拾心情，盤坐一夜。
此世習武之人，哪怕是周天境之上的先天絕頂，亦是強得有限。
擋不住千軍萬馬，更不可能長生不老。
若不然，官府、朝廷，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一個月後，盧松才知道此事，上山來，祭拜凌老道，同時，想讓兒子回家。
盧象拒絕，仍要在山上苦修。
小時候就拗不過，現在更是。
又過了兩年，他將玄天罡經練到了第十一層。
玄天教歷代掌教，不過就是這個層次。
他還有絕對的自信，內，練滿十二層，跨入先天絕頂。
“少爺，出事了！”是盧家家僕遠遠喊道。
盧象聽力遠超常人，眼目一睜，踏步而來。
家僕顧不上驚訝自家少爺的奇異，嘴皮發顫道：“老爺…氣絕了！”
“怎麼回事？”盧象一把提過家僕，就向山下飛奔。
風灌入嘴中，忠心的家僕費勁將始末道出。
原是平城遭賊匪搶掠，作為首富的盧家自然得了特殊照顧。
年事已高的盧員外捨不得家財，被賊匪生生打死。
心在滴血的盧象舍了家僕，拼盡全力，趕往自己家中。
當他趕到時，盧府已是滿目縞素。
“少爺！”一瘸一拐的老管家迎了上來。
“老爺他…”老管家已是泣不成聲。
盧松的老妻、兩個女兒、盧象的生母，都哭成了淚人。
“老爹！”盧象原地，重重跪下，后，跪行至靈前。
儘管修飾過，但盧松臉上的傷，依舊可見。
眾人傷心歸傷心，但都曉得入土為安的重要性。
彼此勸慰、攙扶。
盧象親手合棺，眾親友扶靈。
將老爹入葬后，盧象的傷感頓時化作怒火，找來親歷者，仔細詢問經過。
作為平城首富的盧家，現銀居然沒有多少，賊匪們不信，才導致下面的慘劇發生。
盧象已經猜到是自家老爹散盡家財，為自己打點好了一切。
老管家在喪事過後，也將一木盒交出，裏面有盧松的交代以及入官憑證。
書信上全是暖暖的父愛。
以至於，身為人子的盧象更恨。
攻入平城的賊匪在中州可謂鼎鼎有名，稱為：連雲十三寨。
此十三寨地形易守難攻，總寨主方天龍，更有狂刀的凶名。
整個中州武林，都唯其馬首是瞻。
連中州王趙祿都心存忌憚。
好死不死，劫掠平城之舉，正是方天龍胞弟，方地虎所為。
如此大的背景，平城縣令沒膽子管，也沒能力管，只能上報州府。
州府要是有能耐剿滅連雲寨，早就剿滅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靠人不如靠己，盧象打定主意，要憑一己之力，滅了連雲十三寨。
以方地虎的頭顱，祭告自家老爹。
回到卧牛山，取來凌老道的佩劍，雇傭一名識路的老車夫，直往連雲山行。
連雲山上連雲寨，連雲寨之所以能成為中州的肘腋之患，便是這連雲山的雄奇。
山路本就崎嶇，九轉十八彎，十三寨又扼守住了要道，更加易守難攻。
叫馬車夫離開，盧象獨自一人上山。
急於為父報仇是真，藝高人膽大也是真。
玄天罡經練到第十一層，體內罡氣自行運轉，護身、攻敵，隨意而發。
“少寨主，方地虎那邊逼得緊，該怎麼答覆？”山間小路上，一精明頭目對着易秋意道。
易秋意之父易峰，所領山寨，論規模、實力，一直都是十三寨之最。
要不是當初，狂刀方天龍橫空出世，總寨寨主之位非其莫屬。
天龍與地虎，可謂：雲泥之別。
方地虎仗其兄之勢，常有威逼各寨之舉。近來更甚，想強娶易秋意為妻，借而掌控第一寨。
“叫他去找我爹，看我爹不打斷他的狗腿！”易秋意惱怒道。
“唉，少寨主，形勢比人強，方天龍早有統合十三寨之意，九個寨子都已倒過去了，老寨主也是獨木難支！”
頭目叫許典，讀過幾年書，對局勢頗有見地，被易峰派來，輔助其女。.
“那你說怎麼辦？”易秋意顧慮其父，犯難道。
“這…”許典分析局勢還行，要叫他破局，就是強人所難了。
“殺了方天龍，不就可以了？”在兩人耳畔，響起陌生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