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夫妻鬧崩
「媽,我真的沒有欺負妹妹,你相信我。」
「嗯,媽相信,媽相信。」
魏文靜和柳雨珍母女倆抱頭痛哭了好一會兒,白蓮花才被魏文靜哄的‘噗嗤"一下笑了。
鼻涕淚水糊了一臉。
真的挺噁心的!
等兩人分開以後,魏文靜轉身擦了擦紅紅的眼睛,好似下了很大決定與丈夫婆婆對抗似的,堅定的說道:「博遠,我不打算送走小珍,這個家裏,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她一口吃的,我自己養大的女兒,絕不會讓她去那個窮得叮噹響的家裏受罪!」
說完,眼神兒還瞟向柳若楠,意思不明而喻。
她揚嘴甜甜的笑了笑,十分知趣的說道:「您不用看我,您想養誰是您的自由,我過兩天就下鄉了,絕不會再……唔,礙着你們的眼,妨礙你們母女情深。」
「如果您真的不樂意看到我這個親女兒讓您的寶貝兒傷心,我這兩天也可以住招待所,你們可以當我是透明人。」
她笑着說完,站起身就欲走,卻被柳博遠一把拉住。
只是柳博遠還沒說話,柳雨珍就急急的說道:「妹妹,你誤會媽媽和我了,我只是不捨得離開媽媽,沒有要逼走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柳若楠覺得自己雖然愛看戲,但是並不想讓人一次又一次把戲燒到她自己的身上。
唔,麻煩。
而且,她會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氣給她兩巴掌。
她也不是炮灰啊,怎麼冥冥之中,就是和這個女主白蓮花合不來呢?
她輕輕的呼吸了兩口氣,眨了眨杏眸,笑道:「看來這京城風水不錯,首先你這表演天賦就不是我養父養母能夠遺傳給你的。」
「你放心,這個家裏永遠有你的位置,希望你可以一直是柳家的閨女哦。」
她笑着說完,低頭看着柳博遠沉着的臉,說道:「爸,我想出去置辦點東西。」
只剩下兩天,能不回來住更好。
擋了人家母女情深,實在是罪過!
柳博遠點點頭,「嗯,等會兒,爸陪你去買。」
說完便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家裏放錢的地方就那麼一個地方,讓魏文靜拿,只是給她留點面子,看來現在不用了。
柳博遠進到卧室后,打開衣櫃拉開最裏面的暗箱,從裏面拿出兩個存摺和戶口本結婚證,以及一沓現金、各種票。
兩個存摺,一個是他的工資存摺,一個是魏文靜的工資存摺。
他看了看,光現金就大約有六七百,直接數了三十張大團結放回原處,留下幾張糧票肉票,剛把暗箱合上,察覺到不對勁的魏文靜就進來了。..
她看着柳博遠手裏拿的,着急的伸手就要去搶,「博遠!你真要聽你媽的,把錢都給小志和小楠?」
小志也就罷了,可小楠才十六歲,又剛認回來,還不知道以後和他們親不親呢!
這存摺上可是近整整一萬塊錢呢,哪能給他們!
柳博遠擰着眉頭,把手裏的存摺和錢票往高拿了一下,「文靜,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更何況,錢,還能掙。」
魏文靜此時只看到她辛辛苦苦攢了十多年的積蓄就這樣被拿走了,根本聽不見去他的話,眼眶赤紅,狠聲說道:「你把這麼多錢給兩個孩子,咱家裏怎麼生活?」
「我留了三百塊錢,足夠家裏生活三四個月的。」
畢竟是愛人,柳博遠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文靜,你應該仔細想想了,關於小楠,她是你親生的,並且在外面受了十六年的苦。」
魏文靜這個樣子,他實在不知道如何把家裏的事兒和她說。
「那你把我的存摺還給我,我去給他們取錢!」
柳博遠卻皺了皺眉,不理魏文靜的要求,出了卧室。
魏文靜到底是老師,還是注意形象的,沒有追出卧室,而是坐在床上聲音不小的哭着。
柳博遠把東西裝進了口袋,擰着眉頭招呼柳若楠柳銳志出門。
他也沒想到這些年家裏攢了這麼多錢,可這些錢不是個小數目,無論是不是他們辛辛苦苦攢的,都將是禍患,也可能便宜了外人,如果家裏相安無事,兩個孩子也不可能不還給家裏,即使不還,他的兒女在鄉下也能過上不錯的生活。
雖然對柳雨珍也有感情,可常年不在家,沒想到那孩子長歪了。
先顧着自己孩子吧,他是自私的。
柳雨珍在學校做的事兒不經查,找源頭,多問幾個人,自然一清二楚的。
柳博遠帶着一雙兒女出了家門,留下了滿臉怨恨的柳雨珍和嗚嗚嗚痛哭的魏文靜。
魏文靜此時徹底討厭上了柳若楠,都是她讓這個家這麼亂,讓丈夫對她這麼冷漠,還拿走了家裏所有的錢。
那就是個品性不好的攪家精!
下鄉當知青,離得遠遠的挺好,省的把這個家攪的一團糟!
柳雨珍更的是氣狠了!
這群人,簡直欺人太甚!
假惺惺的,既然不想要她,為什麼要裝作大度的留下她?
既然留下了她,那她就是他們女兒,為什麼分錢沒有她的?
你們又不是要死,現在就分家產?對啊!
他們為什麼這麼迫不及待的分錢?
柳雨珍黑眸里瞬間閃現出一道精光,朝着卧室小跑去,「媽~」
————————————————
柳若楠和柳銳志跟着柳博遠直接到了銀行。
柳博遠把兩個存摺里的一萬全部取出來,分成三份,裝在了三個黑色布兜里。
三個孩子每人一份。
「小志,小楠,你們一定要把這些錢藏好,到了地方后,直接存到當地銀行,小志,你把你哥這份兒也拿着,他現在在隊裏身份敏感,不易拿這麼多錢。」
沒想到柳銳志從布兜里直接抽出一小沓,把剩下的都塞給了柳若楠。
「爸,我拿着也不方便,有這些就夠了,剩下的讓小楠拿着吧,她去下鄉,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城呢,窮家富路,多拿點錢傍身,我和大哥還有工資呢,就是以後沒錢了,找小妹要就是。」
三人在出了家門后,柳博遠隱晦的和兩個孩子說了家中可能要遭遇的變故,他們正在找人周旋,但是這個時候人人謹小慎微,離他們是能有多遠有多遠,哪裏敢沾染半點?
呵!這些人真是病得不輕!
什麼時候,竟然連知識分子都成了罪犯了?
用知識建設國家,倒成了罪過了!!!
柳博遠有些心灰意冷,甚至覺得當初還不如留在國外的好。
「那就都給小楠拿着吧,你們記住,離開后,千萬不要再和家裏聯繫,如果我們這次能平安度過這個劫難,爸會聯繫你們的。」
「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我們已經斷絕了關係。」
「小楠,小志,你們倆現在回去收拾東西,這兩天就住在那個招待所,如有人問起,就說你們和柳雨珍合不來,我會和外人宣佈我們斷絕關係的消息,小志,你隊裏的事兒,爸這會兒去找你李叔叔辦手續,順利的話,你明天就能走。」
「能走,儘快走吧。」
柳博遠傷感的說完,一下子蒼老了好多。
本是個不到四十歲意氣風發躊躇滿志的留學大博士啊!
聽着絮絮叨叨彷如交代後事兒的柳爸,柳若楠眼眶有點酸澀。
她此時在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父愛的東西。
雖然不是她的‘親爸",但她此時着實有些感動,「爸,您永遠記住,黑暗總是短暫的,黑暗過後,就是黎明,我們全家人一定要堅持到底。」
她知道,有時候掙扎是無謂的,有些坎坷是逃不開的。
「還有,爸,做人要學會迂迴。」
「國家需要人才,尤其是像您這種博學多才不可或缺的大博士,所以無論如何,您都要堅持到黎明的到來。」
柳若楠不能明說,只能隱晦的提醒,也不知道這個親爸理解的咋樣。
真着急!
柳博遠詫異的看着十幾天來一直少言寡語的小女兒,良久才染上了笑意,「行了,人小鬼大,你下鄉后好好照顧好自己,拿着錢該花就花,不想上工就不上,更不要被村裡那些花言巧語的男人騙了,你還小,未來長着呢。」
「家裏如果真有點事兒,你們三兄妹,以後一定要互相照顧,知道了嗎?」
說著看向柳銳志,眼神嚴厲。
「爸,你放心,我會照顧小妹的,有休假,我就去看她,還有您,如、如果家裏真出了事兒,您到了哪兒,都記得給我們個信兒,要不我們怎麼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