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挑水事件

柳若楠回到家裏的時候，李奶在做飯，李思華和小陽小月都在院子裏，還有小男孩，大的十歲左右，小歲。

「小楠姐姐，小楠姐姐！」

小月和小陽看到柳若楠進了門，高興的沖向柳若楠。

現在在他們心裏，柳若楠簡直就是天上的仙女兒，不僅有好吃的糖，糕點，還有白麵條和肉！！！

柳若楠笑呵呵的給了他們一人一塊橘子味的硬糖，兩個小傢伙甜甜的道謝。

「小楠，你不是說要用糖或者餅乾交換柴火嗎？這幾個小傢伙今天送了柴火過來。」

「哦，送了多少？」

柳若楠看着幾個孩子笑了笑，走到東廂房，把背簍放在門口。

「沒少送呢，李大虎兄弟兩人送，李狗蛋兄弟三人送了八捆，都在柴房堆着，你去看看。」

李思華帶着柳若楠到柴房看了看在角落裏堆着的一堆柴，「那些是他們幾個拿來的，你數數。」

柳若楠看了一眼，是十三捆，還都是實實在在很大的捆，對於幾個孩子來說，挺難得的。

她想，如果讓她背這麼大一捆柴從山上下來，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行。

「嗯，對。」

出了柴房，柳若楠看着幾個孩子擔心又害怕的眼神，笑着說道：「你們好，我叫柳若楠，你們可以我叫柳姐姐，謝謝你們幫我打柴，你們稍等一會兒，我給你們取糖。」

柳若楠回屋裏藉助柜子拿出來二奶糖，蘇打餅乾便出了屋子。

「哪兩個是李大虎兄弟倆？」

兩個年紀不大滿身補丁泥土的孩子局促的站上前，「我是李大虎，這個是我弟弟李二虎。」

雖然叫虎，可是瘦弱的彷彿一股風就能吹倒，衣服補丁也就算了，那褲子最多算七分褲，補丁上還破了幾個洞，頭髮也好像幾年沒洗似的，沾成了一片。

柳若楠心裏微顫，說實話，生長在和平年代，經濟發達的現代，這個衝擊力太直觀，有些令人呼吸驟停。

過了好片刻，看到兩個孩子充滿希望的臉轉變成灰暗，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看着這幾個孩子忘了反應。

他們心裏一定以為她說謊騙他們了。

伸手揉了揉兩個孩子的腦袋，「謝謝你們，你們總共拿柴，但是我剛才看，柴都很多，所以我給你們按六捆算。」

李大虎愣怔的抬頭看了眼柳若楠，隨即又低下頭，「不、不用，就算，我們打的柴不多，比大人們的少很多。」

柳若楠不再爭辯，便直接給了他們十塊糖和兩塊餅乾，「餅乾是請你們吃的，如果沒有你們，我晚上就要餓肚子了。」

說罷拍了拍兩個愣怔的孩子，又走到其他三個孩子跟前，把剩下的東西從布袋裏拿出來，「你們是李狗蛋兄弟？」

老大李狗蛋，其他倆是什麼蛋？

柳若楠趣味性想着。

最大的男孩有十一二歲，說道：「是，我叫李狗蛋，他們是我大弟李驢蛋，那個是我二弟李牛蛋。」

柳若楠咧嘴一笑，「哦，為什麼你叫李狗蛋？弟弟們一個比一個大？你看，驢比狗高大，牛比驢高大，你爸媽給你們是不是起反了？」

男孩明顯的愣住，這個大姐姐說的好像很對哦！

那他是不是應該叫李牛蛋？

這麼一聽，感覺牛蛋比狗蛋好聽多了！！！

「咳！柳丫頭，你逗他們作啥，回去又該鬧不機明打架了！」

李奶圍了個圍裙不知什麼什麼時候站在邊上看着，看着柳若楠那點小趣味，笑呵呵的說道。

柳若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李奶，我就是有點好奇。」

說完趕緊把糖和餅乾取出來遞給幾人，「你們三兄弟每人三顆糖，一塊餅乾，不能打架哦。」

李狗蛋接過東西，看着那糖和餅乾只差流口水了。

「柳姐姐，你明天還要不要柴了？或者你還要啥？野菜？蘑菇？」

「還要柴，我明天就要上工了，剛開始幾天肯定不適應，下工后估計上不了山了，所以還得麻煩你們幫我撿幾天柴。」

柳若楠直接把原因說了出來，因為李奶就在旁邊，她可不想掛個好吃懶做的名聲。

掩飾也得掩飾的好看些。

李狗蛋高興的叫了一聲，「那柳姐姐，你能不能不要再叫人了，就我們幾個撿行不行啊？」

小小的人就懂的一個道理，人多糖少！

「當然可以，不過，你們幫我撿柴換糖，得讓你們家裏人知道，否則他們看你們挑柴給我送來，該罵我了。」

李狗蛋是幾個孩子的老大，當下就說道：「我家倒是沒問題，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告訴李大虎他們家人？他們娘是後娘，他們兩人天天吃不飽，就這點糖，如果拿回去挨打不說，還一顆吃不到。」

後娘？

怪不得。

對於這個詞，柳若楠是再深有體會不過。

不過，她爸能掙錢，她那后媽也管不了個錢，所以每次人前當賢妻良母，背後冷眼看着她，冷刀子似的那種冷暴力。

李狗蛋三人雖然瘦弱，身上的衣服也很多補丁，人也曬的爆黑，但站在那兒不像個乞丐一般。

柳若楠看了眼李奶，看她不表態，只能看向李大虎兩孩子，「姐姐可以幫你們保密給了多少東西，但是你們今天往過來送柴，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為了以防萬一，你們回去可以說拿柴換糖了，上交兩顆糖，明天來的時候注意點，別讓人看到。」

兩兄弟默默的點頭。

柳若楠從口袋裏拿出兩顆奶糖遞給李大虎，「你的那些糖和餅乾藏起，這兩顆糖上交。」

送走幾個孩子，她才知道，李狗蛋兄弟三人是李奶二兒子的孫子，也是李奶的曾孫。

可能是幾人擔心她因李奶李大隊長的原因多給，所以幾個孩子走了才說的。

李思華把昨天她拜託她買的兩個木桶和扁擔都給了她，柳若楠便連閑息一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又跟着李思華去挑水了。

這會兒上工的人還沒下工，井邊沒人。

站在井邊，柳若楠低頭看了眼，驚奇的發現井水很淺，距離井口最多有一就到了水位。

李思華笑呵呵的告訴她，青牛山裏有好多泉眼，所以這裏的水不深。

但即使這麼淺，柳若楠嘗試了十多遍，才可以灌滿半桶水。

這裏的打水方法很是古老，麻繩繫着木桶，使勁扔下井裏，來回晃悠幾下，待水裝滿，然後再提上來。

柳若楠卻每次扔下去，木桶又漂了上來，使勁晃動繩子都不能如願，剛開始連一口水都打不到，扔了十多次，也只有少半桶。

她有些哭笑不得。

這還真是個技術活！

最後在李思華不懈努力的教導中，她才終於可以打到多半桶。

就這樣吧，再多了，她也擔不回去。

兩個木桶是真重，她初步估計，光兩個木桶最少十斤以上，加上水，那就是好幾十斤！

本以為大功告成了，可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兩桶水掛在肩膀的兩側來回晃悠，沒走出十步遠，灑了大半，還差點一個跟頭載地上。

下工鈴聲響起。

柳若楠在李思華的鼓勵下，垂頭喪氣的重新打水。

她沒想到，李思華這個不幹家務活的小姑娘，挑着兩桶水簡直不要太輕鬆！

她……不提了！

不提還能維護最後的尊嚴。

到最後，柳若楠都不知道，她如何在村民們哈哈大笑的聲音中，厚着臉皮回到家的。

走一步，灑一些，走一步灑一些。

到家的時候，桶里也只有兩個底兒，估計連一頓飯的水都不夠。

今天算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李思華都有些放棄了，直接說出以後讓她二哥打水的話。

柳若楠挺屍到炕上，「嗚嗚嗚，完了，今天的臉面都掃地了，明天上工，村裏的人看到我還不笑掉大牙？」

李思華把她兩桶水倒入柳若楠的桶里，笑哈哈的說道：「沒事兒，第一次擔水都這樣。」

都這樣笨！

哈哈哈哈……

當然，她這個都，指的這些城市裏來的知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