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到達地點

柳若楠進了公社院子，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她進了辦公樓，找到管知青的人員，報了名字，確定她進了青牛山大隊，就到大廳安心的等待同一批知青和青牛山大隊的人來接她。

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公社大院裏才陸陸續續湧進來一些趕着牛車的人。

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拖着行李出了辦公樓，看了一圈，笑眯眯的問道：「請問哪個是青牛山大隊的人？」

「小同志，你是青牛山大隊的知青？青牛山大隊遠一點，還沒來呢。」

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回答。

「哦，謝謝大叔，我再等會兒。」

外面太陽炎熱，她拖着行李又返回到辦公樓的大廳。

光禿禿的大廳里，一個人都沒有，她也樂的自在，把麻袋放地上，直接坐上去，通過窗戶，關注着外面的動靜。

看了看手錶，十一點半多了，有些無奈那些知青，也不知道幹什麼吃的，這麼長時間還不到，不會是從鎮子上走過來的吧？

看了看周圍沒人，她借住口袋，一個又一個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塞入嘴裏，直到吃撐，才拿出水壺喝了些水。

吃飽喝足，就差睡覺了。

她想着人還沒來，就先眯會兒，等着也是等着，所以坐在行李袋上，靠着白灰牆，不一會兒還真睡著了。

這一覺，柳若楠睡得是真香，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活的這麼……粗糙了？

當她被搖醒，睜開懵懵睡眼的時候，入眼的就是一個滿臉風霜的老頭。

「小同志，你是……到俺們青牛山大隊下鄉的知青？」

柳若楠趕緊不好意思的站起來，「您好，大叔，我叫柳若楠，到青牛山大隊下鄉，希望以後能為我們青牛山做一份貢獻。」

李成功看着瘦瘦的柳若楠，想着這麼瘦，下地都掙不了幾個公分，還貢獻？不拖後腿就不錯了，不過還是很喜歡這個態度的，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哎，好，好，我是青牛山大隊隊長李成功，走吧，先上車，其他人估計也快到了。」

柳若楠點點頭，抬手看了下手錶，一。

她竟然不知不覺睡了近兩個小時！！！

李成功看了看地上的麻袋，隨手一提，輕輕鬆鬆扛到了肩上，「走吧，孩子。」

柳若楠也沒客氣，睡了這一會兒，估計姿勢不對，全身都酸麻，彎着大杏眸笑着點點頭，乖巧道：「謝謝大叔。」

兩人出了辦公樓大廳，大院裏停了十多輛牛車，還有十多個穿着不錯的青年男女，每人跟前放着兩三大包行李。

李成功帶着柳若楠到了靠近門口的一輛牛車邊，把行李放上去，看着乖乖巧巧的柳若楠，笑道：「小同志，把行李放上去，等會到齊了一起走。」

「嗯，好。」

最後好奇的問，她怎麼知道自己分到青牛山大隊的，柳若楠說是問了公社的人才知道的。

她沒提那個方表姐，如果他們真的打了招呼，一定會提她的名字，沒打招呼，她提了也沒什麼用。

柳若楠活動了下筋骨，又等了半個多小時，陸陸續續來了十幾個青年男女。

下午兩點半整。

辦公樓里出來一個矮個子中年男人，男人先點了一下名，然後每個大隊分到的人。

青牛山大隊分到四個知青，一男三女，李成功一邊招呼着人上車，一邊唉聲嘆氣。

三個女娃，這男娃也不壯實，幹不了多少活兒，還要分村裡人糧食。

剛過了災難沒幾年，前幾年借國家的糧食剛還清，村裏的村民能吃個半飽，現在又往來填人！

這是每個大隊長都愁的事情！

可沒辦法，上面決定的事情，他們只有接受的份兒，還得愉快的接受，否則就是不配合國家政策！

上了車，柳若楠和其他三位知青點頭打招呼，四人互相介紹了一下，牛車就出了公社辦公大院。

三個知青，一個是海市的，女，叫周冬梅，一個浙市的，女，秦海霞，那位男知青，是溫市的，叫王青。

四個知青，四個城市。

大隊長可能因為分了三個女知青心裏正鬱悶，提不起說話的興緻，一路上也沒個話，柳若楠坐在最前面，有一搭沒一搭的問着青牛山大隊的事兒，李成功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着。

青牛山大隊是真的遠。

兩個小時過後，柳若楠再次問‘快到了嗎"的時候，大隊長還是那句‘快了，快了。"

天氣暴晒，她實在是支撐不住了，就從包里拿出軍用水壺和白瓷缸倒了一大杯。

剛咕嚕咕嚕的喝完，就聽到前面李成功咽口水的聲音，她抬頭正好從側面看到李成功抿嘴的動作。

嘴唇泛白乾裂。

「大叔，給，喝口水。」

李成功側頭看了眼柳若楠笑道：「不用，你喝哇，叔出來時喝了。」

「我喝飽了，您喝吧，天熱，渴的快。」

看着柳若楠不似作假，李成功也不再客氣，接過水壺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

柳若楠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個大叔挺講究。

李成功喝水，嘴並沒有挨着水壺，而是緩慢倒進嘴裏的，並且只喝口就不喝了，把水壺還給了柳若楠，「閨女，留着待會渴了喝，還得一個多小時才能到。」

柳若楠點點頭笑着接過，「好，大叔渴了和我說。」

心裏卻暗自咂舌，到個公社就要三個小時，那到湯圓鎮還不得小時？

「柳同志，可以給我喝點水嗎？」

這時，她旁邊坐着的秦海霞說道。

柳若楠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當然可以，你帶缸子了嗎？還是直接用水壺喝？」

「帶了。」

一個人問，其他兩人也都掏出了自己的水缸，柳若楠也沒小氣，把剩餘的半壺水給三人分了些，她喝了幾口，以防待會兒口渴。

有了分享水的事件，牛車上明顯和諧了許多，大隊長李成功話也多了幾句，給他們介紹了村裡當下的情況。

村裡目前有九個老知青男的，四個女的，可是這個村裡太窮了，大隊沒錢給知青們修建知青所，所以現在所有知青都在村民們家裏借住，可以和借住人家合夥吃，也可以等人家做完飯，自己單獨做。

他們的住處已經選好了幾家，都是村民們擠了又擠硬給騰出來的，回去后，他們可以選擇合得來村民借住。

借住，柳若楠是抗拒的，一個鍋里吃飯，親人還總有磕磕碰碰，更何況外人？到時候和村民起了衝突，讓大隊長難辦，你以後的生活也不會咋順利。

但是讓人家單獨給她蓋個知青所，她還沒那麼大的臉，所以只能自己想辦法。

牛車晃晃悠悠終於在一個小時到了青牛山大隊。

村口不遠處有一個大荷塘，荷塘周圍栽種着一些大柳樹，讓這個小村子瞬間上了一個檔次。

村裡寂靜無聲，一個人影都沒有，可能都去上工了。

牛車趕進村裡，一眼望去，全都是破破矮矮的土房子，縱使心裏有準備，柳若楠的心還是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難受委屈。

她好好的逛個街，竟然來了這鬼地方！

前世雖然爹不親娘不愛，但至少不缺錢花，吃得好住得好，只等混個畢業證自己開店做老闆了，哪像現在？

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李成功把牛車趕到一處院子外，說道：「這是李槐樹家，他們家目前只閨女，能騰出一間小屋子，適合女同志住，但這間屋子小，最多住兩個人，你們三個去看看誰要住？他們家現在應該有人。」

柳若楠腦海里一瞬間蹦出來小說中那些各種重男輕女，只要生不出男娃一個勁兒生的橋段，瞬間心裏畫了一個叉。

抬頭看大隊長正要說話，李成功卻微微搖了下頭，柳若楠瞬間明白。

「叔，我腿麻了，得等等才能動。」

而周冬梅從家裏出來時，家裏人就耳提面醒的說過，千萬不要和村裏的男人有瓜葛，村裏的男人喜歡城裏嬌滴滴有文化的姑娘，小心被算計了，嫁給了村裏的男人，所以她一聽這家都是女孩，心裏幾乎瞬間同意了。

「大隊長，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