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們是真朋友嗎?
慕輕棠眼尾一熱,這個男人,竟然還記得她喜歡風信子!
顧聽潮明銳的桃花眼彷彿帶着勾子在勾她的心。
“我剛才說過了,顧總要沒聽清就問問白小姐吧,她一定記得很清楚。”
她深諳不能再久留,腳步走得略顯匆忙。
顧聽潮也不知自己中了什麼邪,竟然連白懿都忘了顧,加快腳步跟向慕輕棠。
白懿氣得上下牙打顫,恨不得一腳把墓碑踹爛。
當顧聽潮追到墓地外時,司機已等在車旁,為慕輕棠打開了勞斯萊斯的車門。
美麗的女人眨眼之間就坐上了車,而就在車門關上的瞬間,顧聽潮看到了一隻蒼白的,拄着黑色拐杖的手。
霎時他頓住腳步,沒有再靠近。
待豪車離開后,他忙拿出手機撥通了徐霄的電話。
“顧總,您有何吩咐?”
“盛A520。”
“啊?”徐霄一怔,沒反應過來。
“車牌號,給我查這車車主是誰。”顧聽潮目光冷冽地皺眉,鍾。”
“是!請您稍後!”
顧聽潮雖然連車上那男人的臉都沒看到,但光是看到那根銀色鷹頭的拐杖,他就已經管窺一豹,只是他不甘心,還想再確認。
車牌只有三位數字,這可實在難得,若拍賣這牌照少說也得七位數。
520諧音我愛你,那人可不是這麼浪漫的傢伙。
“顧總,查到了。”
“說。”
“這個車牌是去二十日,商氏集團總裁從一場拍賣會花費一萬拍得的。”
顧聽潮墨瞳驟然縮緊,“你說是誰?”
“商氏集團總裁,商震。”
顧聽潮堅如磐石的手背青筋突兀,眼底寒光凜凜。
剛剛車裏坐着的人,果然是商震。
不是妻子,那就只能是女友了。否則哪個女人能有那麼大面兒,坐得上商氏總裁的車。
“你再去查,查商震身邊是否有一個姓慕的小姐,如果有查查他們之間的關係。”顧聽潮默了默,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去查那個孩子。”
“哪個孩子?”徐霄覺得大總裁今天超奇怪。
“慕小姐有大的兒子,你查查看,那孩子是不是商震的。”
“商震現在可是商董唯一的兒子,他結婚那肯定得舉國皆知,怎麼可能……”
“豪門特產私生子,這事兒你不知道?”顧聽潮一聲冷笑。
“好,我馬上去查。不過顧總,我能斗膽問問,這位慕小姐是哪位?”
“不關你的事就少問。”
“上次機場那位嗎?”
徐霄一句話就刀到點子上,搞得顧聽潮心裏更躁鬱。
“再多嘴,我就把你送非洲分公司曬太陽,你不一直想找個外國女朋友嗎,我再御賜你個非洲媳婦!”
掛斷了電話,顧聽潮不自在地喘了口氣。
回想起剛才那女人上車時朝商震露出的那抹溫柔的笑容,不知怎麼,他六腑都像被塑料膜束縛着,窒悶得厲害。
曾幾何時,慕輕棠也是這樣對他笑的。
他甚至認定,她一輩子只會對他一個人這樣笑。
剛剛,她在對商震笑。
她們的笑容,竟然神似非常!
*
離開墓地后,顧聽潮沒跟白懿回去,而是去總部開會。
忙完一天工作回來時天色已晚,他走進卧室,白懿剛好泡過了澡穿着純白的浴袍擦着濕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
“聽潮,你回來了……”
白懿話音未落,她便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怔忪住。
此刻,顧聽潮手中握着的藍色花束,竟赫然就是那束放在慕輕棠墓前的風信子!
他記得那女人喜歡什麼花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給它拿回來?
“這、這束花是從哪兒來的?”白懿臉色煞白地問。.
“回來時路過花店,覺得挺漂亮就買回來了。”
顧聽潮邊說邊找來花瓶,將風信子插了進去,“房間太素了,添點兒顏色也好。”
白懿想到那個漂亮的黑衣女人對自己的戲謔刁難,驀地怒從心頭起,紅着眼走過去一把將花束抽出來,狠狠摜在地上。
這還不夠,她又一腳踩上去碾了碾,花瓣零落滿地,她的心情頓時舒爽不少。
可顧聽潮的臉色卻沉了下來,他一把拽住白懿,“阿懿,你這是幹什麼?”
“我討厭花,討厭得要命!”她嗓音又尖又高,完全就是在泄憤。
“你……不喜歡花?”男人神色一愕。
“對,不喜歡!我才不想讓卧室里有這麼廉價的東西存在!”
白懿此刻借題發揮,宣洩着內心的氣憤。
可顧聽潮卻心口一刺,明白過來了什麼。
慕輕棠為了留住這抹色彩,對他耍了個小心機。
但為什麼,如今回想起來他非但不生氣,反而覺得胸腔里湧上一股難明的酸楚。
他忽地想起當年慕輕棠在後院刨了一小塊花圃,每天精心伺候那些花花草草時認真揮灑汗水的樣子,萬般錯雜的情緒在眸底低徊。
那是因為她說白懿喜歡花,他才肯讓她做那些“無聊”的事。
卻沒想到,她只是在夾縫中求生存,努力給自己謀求一點自由的空間而已。
“聽潮,以後不要再把這種東西拿回來了好嗎?”
白懿見他臉色有異,忙撒嬌地牽起他的手搖晃着,“我真的不喜歡花,我聞到花粉味就好不舒服……”
“好,那我就把它們拿去書房,放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說罷,顧聽潮蹲下身,將散落在地的花一支支拾起。
白懿簡直驚呆了,向來高貴驕傲的顧總什麼時候彎腰去撿過垃圾?就為了這些殘花敗柳他就放低了身份?
到底是因為花,還是因為那個女人!
可偏偏她之前雲淡風輕的人設已經深根蒂固了,這時候因為別的女人撒潑豈不是很毀形象?
“阿懿,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顧聽潮緩緩站直高岸的身軀,將花束緊攥在手裏,“你和慕輕棠真的是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