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婚夜,他不記得她了
洛依依坐在喜床上,這會兒有點恍惚。
她真的在生日這天,把自己嫁了!
雖然沒有婚禮,沒有娘家人的祝福,可成為慕敬承的妻子依舊讓她歡喜。
她摸了摸床上的大紅喜字,心裏有些忐忑,還有些期待。
八年了,他……會記得她嗎?
想起八年前那個如天神般沖入廢墟將她抱起的大男孩,她忍不住勾了勾唇,露出幸福的甜笑。
生日這天嫁給他,對她來說真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忽地,她聽見樓梯上傳來腳步聲,一顆心立刻跳如擂鼓,像是要從她的胸膛里蹦出來似的。
她忍不住胡思亂想。
一會兒見了他要說什麼?
叫他敬承還是老公?
他會認出她就是八年前被他救下的小女孩嗎?
他還記得跟她的約定嗎?
聽說他退役是因為身患頑疾,不知道他究竟得了什麼病?
一個個想法走馬燈似的在她心裏匆匆閃過,攪得她思緒紛亂。
她還來不及斟酌,卧室的房門已經被推開。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來。
身材高大的男人闊步走了進來,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襯得他清冷如仙、矜貴出塵。
隨着視線往上,一張英俊斐然的臉撞入眼帘。
輪廓分明,五官立體,每一處起伏、每一處轉折都恰到好處,如同雕塑師手下最完美的作品,尤其一雙星眸,似裹了萬千光輝,亮如炯月。
洛依依的心,忍不住漏跳一拍。
眼前的臉與記憶中的模樣剎那重疊,讓她再一次體會了什麼叫“一眼萬年”。
她不自覺地紅了臉,正要開口,卻迎上一雙冷漠疏離的眼。
她僵住,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的目光,鷹隼一般,漆黑的瞳仁里覆著毫不掩飾的冷漠。
他淡淡地掃過端坐在床上的洛依依,英挺的眉不自覺地皺起,冷眸里閃過厭棄。
彷彿坐在他床上的不是他的新娘,而是一塊垃圾。
她從他沒有半分喜色的臉上讀出兩個信息:他不高興結婚,也不喜歡她。
那顆因為嫁給意中人而歡愉的心,瞬間墜了下去。
“下去!”他冷冷吩咐,聲音淡漠如霜。
洛依依心頭一滯,慌亂起身,在離床半米左右的位置站定。
手指在衣袖下緊張地捏出了汗,不敢看他漠然的臉,只好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他高大的身形越過她,抬手將床上綉着大紅喜字的床單、被褥、枕頭,一股腦兒丟到床下。
動作極其的不耐煩。
洛依依望着一地狼籍,委屈地咬着嘴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把這個簽了!”
他將一份文件丟在她身上,聲音依舊冷得駭人。
文件散了一地,洛依依瞥到幾個大字——婚前協議。
她一臉震驚卻不敢多言,順從地彎腰撿起文件,快速瀏覽一遍。
協議內容大致有三項。
一、她與他隱婚三年,不得對外公開。
二、婚約期內,慕家會提供一億元聘禮,並庇護洛氏中醫館正常運轉,同時,她需在必要場合承擔起慕家兒媳該承擔的一切責任。
三、三年後,婚約結束,他會支付她一億元賠償金,離婚後,兩人各不相干,再無瓜葛。
洛依依望着手裏的協議,心頭沉重。
“愣着做什麼?”
他星眸眯起,眼底閃過不耐煩。
“敬承……”她訥訥地開口。
雖然舅舅洛懷瑾確實是為了錢和醫館才把她推到慕家,但她願意嫁給他,不是為了錢。
見她不肯簽,慕敬承唇畔泄出一絲冷笑。
“怎麼?嫌少?”涼薄又譏誚的語氣。
“不是!”她慌忙搖頭,像只受驚的兔子。
她確實希望外公的醫館能繼續開下去,但卻從沒想過要什麼聘禮和賠償金,又怎麼會嫌少?
慕敬承眼含嘲諷,顯然並不相信。
他警告道:“洛依依,不要太貪心,我慕敬承是需要通過結婚來繼承家業,但這個人,不是非你不可!”
洛依依當然知道。
慕敬承願意娶她,是因為洛家欠慕家一個媳婦。
當初慕敬承的爺爺慕時川庇護過洛依依的外祖父洛南城,保住了洛氏醫館和洛氏祖傳醫書。
洛南城為了表達謝意,便與慕時川立下約定,如果妻子生下女兒,便嫁給慕家做兒媳婦。
後來洛南城果然生了女兒洛時錦,也就是洛依依的媽媽,但最後洛時錦卻沒有遵從約定嫁入慕家。
雖說是洛家欠慕家一個媳婦,但洛依依作為一個普通人,能嫁入江城第一豪門慕家,算是高攀。
而且這一億元的聘禮和慕家的庇護,是洛氏醫館唯一的活路。
在任何人看來,這場婚姻本來就是她佔盡便宜的一樁交易。
就算她是為愛而嫁,但在巨額聘禮的前提下,她沒有絲毫底氣。
“簽不簽?不簽你現在就可以離開!”
慕敬承徹底失去耐心。
“我簽!”
外公一手創辦的洛氏醫館不能倒下!
洛依依抖着手簽下自己的名字,將協議還給慕敬承。
慕敬承看都沒看一眼,隨手將協議丟進床頭櫃的抽屜。
隨即淡漠吩咐道:“你的卧室在隔壁,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進我的房間。”
“哦,知道了。”洛依依乖巧點頭,轉身走出婚房。
卻在離開時忍不住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看來,他並不記得她,自然更不會記得那個曾經的約定。
傳聞他退役后性情大變,性格變得異常冷漠、絕情,反覆無常。
短短一面,足以驗證傳言不虛。
她知道慕敬承的志向在軍營,被迫退役一定很痛苦!
她有些無奈地走進隔壁卧室,剛躺下不久,就聽見卧室的門被一腳踹開。
她還來不及反應,慕敬承陰沉着臉大步走進來,不由分說地將她扛上肩,像扛麻袋一般將她扛出了卧室。
“敬承……”
洛依依又驚又怕,小心翼翼地喚他。
“閉嘴!”
慕敬承冷冷喝止,語氣里有些氣急敗壞。
他將她扛回他的卧室,丟進大床。
隨即自己也撲了上來,將她牢牢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