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封后大典
山霽月愣在了原地,觀書絕到底是反了。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她詢問道:「這件事多久了?朝中怎麼說?」
「他自稱是先皇後裔,率領軍隊從涼州起兵,不僅以徐昭為首的文人學子支持他,還有邕州的驃騎將軍府,涼州的……」秉筆太監立即和盤托出。
邕州,他居然把外祖父和舅舅也策反了,但原書中霍成瓔和觀書絕關係也是不錯的,他能拿捏住霍成瓔,山霽月並不意外。
名頭有了,兵權有了,擁護者也有了,只不過他還沒到穩操勝券的地步,山霽月總感覺他這招棋走得有些險了,時機還不夠成熟,他應該再多等一等的。
不過她聽說了也就只是聽說了,並沒有發表意見,而且這個事情她要是插手,只會讓山聞池起疑心。
秉筆太監急得焦頭爛額,正打算勸說的時候,就有小太監諂媚地進來了,賠着笑道:「姑娘姑娘!好事兒啊,陛下已經擬旨封您為皇后了!禮部如今已經在操辦封后大典了!」
山霽月罕見地有些意外,山聞池居然在這個時候封她為後?觀書絕都帶着人打上中三洲了,他還有心情封后?
他估計是這個皇帝當膩了。
怪不得那兩位輔臣要撞柱而死,行軍打仗最需要的就是金錢銀兩,封后耗資巨大不說,這個時間點也不對。
但山霽月還是忍不住往太極殿去,她倒是要問問山聞池,發什麼癲呢在這個時候幹這種事情。
她扔了手裏的綉綳朝殿外飛奔而去,沒一會兒就到了太極殿,山聞池正站在窗前看雪,看到山霽月來了,他反倒笑了,說:「姑姑,你來了?」
「你瘋了?」山霽月怒斥道,她甚至覺得山聞池就是拱手把江山送上去的,道:「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山聞池卻無所謂地說:「我知道,是我和你馬上就要成親的日子。姑姑,不要再拋下我了。」
山霽月瞪着他,似乎想從他眼底窺見一絲算計和提防,可是沒有,山聞池的態度風輕雲淡,好像什麼都不想要了。
經久,她才道:「你想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當然是讓姑姑嫁給我。」山聞池笑着道,他伸手把山霽月攬在懷裏,說:「姑姑,你說過的,我們相依為命,活着要在一起,死後也是。」
山聞池的話讓山霽月心頭一跳,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跳出掌心,她沒由來地心慌,只覺得山聞池這個人,留着遲早是個禍害,她還是要今早殺死他。
她想起回京城的時候被她藏起來的見血封喉,她不能再等了。她借口要回去,卻被山聞池死死地扣在懷裏,他貼近山霽月,在她耳畔緩緩說:「姑姑,你想去哪裏?你想找的,是這個嗎?」
他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精巧的瓷瓶,在山霽月眼前晃了晃,即使知道瓶子裏是什麼,他還是面不改色,山霽月頓時神經緊繃,連忙就要伸手去搶,道:「還給我!」
山聞池卻避開她,把瓷瓶放在手裏把玩,說:「這個東西太危險了,不適合你。」
因為男女力量的懸殊,山霽月是不可能明目張胆地把瓷瓶搶回來的,可山聞池既然拿到了這個瓷瓶,就應該知道瓷瓶里的東西,更知道她一直揣懷着的要殺死他的心思。
「姑姑,我以為你一來到我身邊就會下手的。」山聞池的手緩緩撫上她的脖頸,像一匹蟄伏着的狼一樣貼上她,在她耳側緩緩說道:「如果你一早就打算對我下手,那如今,你已經不能站着和我說話了。」
早在山霽月被押回京城的路上,山聞池的人就已經搜過她的身了,只是山聞池還打算試一試她,就沒有輕舉妄動,出乎意料的,這些日子山霽月好像都沒有要害他的意思。
他的話讓山霽月頭皮發麻,她實在是太低估這個侄子了,後背挺得筆直,山霽月連掙扎都沒有,卻細思極恐,如果她當初一時沒忍耐住下手了,估計山聞池也不會把她留到今日了。
山聞池斜睨着她,山霽月只能看到他流暢的下頜線,他道:「你失憶也是騙我的,對嗎?」
山霽月沒有說話,山聞池的每一個問題都讓她在死亡的邊緣瘋狂徘徊,她不敢回答,或者說,不敢輕易回答。
山聞池這種瘋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你不想說?沒關係,你記不記得,都不重要了,反正你要永遠留在我身邊,你再愛他,也回不去了。」
山霽月被圈禁了起來,就被鎖在從前的宮殿裏,之前給她報信的秉筆太監已經被處死了,如今宮裏上上下下的人都不敢和她說話,只有尚宮局的人定期會過來給她裁量衣裳,但是都不敢說話,整個宮殿裏安靜極了,好像就只有她一個活人。Z.br>
不過看綉娘這樣一日日過來給她裁量衣裳的樣子,如果山霽月沒有猜錯,她們是在準備封后大典上的冠服,雖然她們不肯和她說話,但山霽月能猜得出來。
果不其然,過了幾日,尚儀局的人就過來了,這次是過來叮囑她封后典禮上的規矩的,也不知道是山聞池吩咐過,還是她們對山霽月心存警惕,別的話題她們一句也不肯說,山霽月就算有心打聽什麼,也打聽不出來。
被圈禁起來的日子,渾渾噩噩的,不知不覺中,兩個月就過去了。已經冬末快開春了,可天氣還是冷的,山聞池只有偶爾才會來坐一坐,很多時候殿裏只有山霽月一個人。
在封后當天,甚至連山霽月自己都不知道她要被冊封了,就有無數人的宮人簇擁着她,給她更換冠服,上大妝,帶上鳳冠,只不過這些宮人臉上沒有半分喜氣,都喪着一張臉,絲毫沒有大喜之日的歡欣和熱鬧。
這不像送嫁,像送葬。
山霽月忽然攥住一個宮女的人,問:「怎麼回事?」
宮人連忙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樣子,只是一味地磕頭,隻字不提。山霽月死死地掐着她的手,但是她就像個啞巴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告訴我,外面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