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反擊
「阿肆!你放開他!」蘇月明氣急了,撲上前去,「你們這樣跟屈打成招有什麼分別!」
老太太也上前擋在蘇夜肆身前,「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了!」..
現場瞬間混亂起來,黑衣人統領歪了歪頭,黑衣人會意,立馬抽出長劍,將蘇月明幾人團團圍住,冷冽的劍光幾乎晃花人的眼睛。
蘇家眾人頓時不敢妄動,一個個都安靜下來。
黑衣人統領嘴角維揚,「我對他做什麼了?我什麼都沒做啊,只不過是讓他清醒一下罷了,可沒對他動手。」
蘇夜肆狼狽的躺在雪地上,烏髮凌亂,衣擺上沾滿了雪漬,經過體溫化開,形成一團團泥漬。整個人幾乎看不到一點活氣,猶如一具行屍走肉。
黑衣人統領的話並沒說錯,他們沒有對蘇家人動手,卻比動手更加可惡,從精神上打壓蘇夜肆,讓他受盡屈辱!
蘇憐看不下去,別過臉小聲抽泣,不忍心再看。
蘇月明這一刻萬分想一槍爆了黑衣人統領的狗頭,但是不可以,一旦動手被發現,蘇家的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統領大人,蘇月明受教了!」她咬牙切齒的說道,今日之辱,他日必將百倍奉還。
見蘇家人油鹽不進,連唯一的男丁都不在意,黑衣人統領眉眼陰翳,對着手下使了個眼色:讓獵犬招待一下小瘸子!
黑衣人會意,裝作不經意鬆開獵犬的繩子,獵犬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接受到信息,衝著蘇夜肆沖了過去!
獵犬膘肥體壯,長得跟狼崽子似的,一雙綠眼睛在黑夜裏格外滲人!
「啊!阿姐!」
蘇夜肆嚇壞了,下意識的叫了一聲蘇月明。
「阿肆!」
老太太氣急攻心,眼看唯一的孫兒要命喪於此,受不了刺激,暈了過去。
蘇憐跟蘇鳶趕緊接住老太太下滑的身子,語帶哭腔,「奶奶!」
蘇月明擋在了蘇夜肆身前!
「蘇月明!」蘇淺雖然討厭她,卻也不想她被畜生咬死,只能大聲呼叫。
現場立馬亂作一團。
女人的哭聲風聲混合在一起,凄慘不已。
蘇月明卻什麼都聽不到了,她能看見獵犬猩紅的舌,頭,流着惡臭的涎水,矯健的奔過來,蘇夜肆本能的抓住蘇月明的袖子,雙眼圓睜。
黑衣人統領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他也沒打算殺了蘇夜肆,不過是想給蘇家眾人一個警告。
得罪了燕王,可沒好果子吃。
「嗚嗚汪汪汪」
凄厲的狗叫聲在雪夜中回蕩,在場的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纖細柔弱的少女竟然一把掐住了獵狗的脖子,一人一狗在雪地上狼狽的翻滾,沾滿了泥,濘。
預想中的血腥並沒有到來。
蘇夜肆獃獃的看着蘇月明,剛剛阿姐迎上獵犬時,在他耳邊輕聲安慰他。
「阿肆,別怕,阿姐會保護你!」
他回過神來,雙手撐在雪地上,顧不得自己此時狼狽的模樣,衝著蘇家眾人喊道:「快去拿東西,阿姐撐不了多久!」
蘇憐跟蘇鳶要照顧老太太,沒辦法分,身,就只剩下蘇淺跟李氏。
黑衣人統領冷颼颼的掃過來,威脅,「我看誰敢動!」他下達的命令只是戲耍,不會傷人性命,因此,只需要站着看戲就成。
李氏被他一嚇,縮着脖子後退一步,竟然就真的放棄了。
蘇淺氣的不行,「三嬸!」
虧得李氏還是僅剩的長輩,卻一點長輩樣也沒有,關鍵時刻裝起了鵪鶉,讓人失望至極。
「娘!」蘇憐跟蘇鳶不好對自己親娘說什麼,只好哀求的看着她。
李氏卻一點反應沒有,徹底裝死。
蘇淺咬咬牙,提起裙擺就往屋子裏跑,卻被幾個黑人攔住,任憑蘇淺怎麼折騰就是不放行。
蘇月明跟獵犬搏鬥的很艱難,獵犬的力量不輸成年男子,反而比人更加難纏,若不是蘇月明身手好,早就被咬傷了,但饒是如此,蘇月明此刻也不好受,在雪地上滾了幾遭,身上的衣服早就變得濕潤沉重,冷氣透過衣服往骨頭縫裏鑽,動作也變得遲緩起來。
「畜生就是畜生!」看出來獵犬只是戲弄讓她狼狽,蘇月明心中發狠,拼着一隻手受傷的風險,利索一滾,徒手從正面交鋒,這對獵犬來說無異於挑釁。
獵犬果然被激怒,「嗷嗚」一聲,撲到蘇月明面前,對着她的手就是一口。
「嘶!」
蘇月明忍着疼痛,死命掐住獵犬的大嘴,眼看獵犬要掙扎開,她乾脆把自身的重量壓,在獵犬身上!
「阿姐!」
「大姐姐!」
獵犬遭遇生命危險,爆發出強烈的力量,試圖掙扎開,卻被蘇月明雙手雙腳死死纏繞,只能帶着蘇月明在雪地上不停的翻滾!
鮮血染紅了蘇月明的衣袖,鮮血的流失加上天氣的寒冷,蘇月明整條胳膊都失去了知覺,她知道自己必須速戰速決,忍着噁心狠狠咬在獵犬的脖子上!
「嗷嗷嗷嗷——!!!」
獵犬發出痛苦的鳴叫,漸漸失去了生息,一雙綠眼睛慢慢沒了焦距。
「統領,這……」黑衣人侍衛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衣人統領臉色沉得能滴出水,「好一個蘇家嫡長女,好一個蘇月明!」
蘇月明氣喘吁吁的半坐着,一身是血的坐在雪地上,氣勢斐然,「統領大人,你找到雄鷹了嗎?」
黑衣人統領揮揮手,「撤!」
一群黑衣人井然有序的離開,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蘇夜肆用手往蘇月明的方向爬過去,「阿姐!你怎麼樣了?阿姐!」少年早已忘了之前的屈辱,眼裏只剩下蘇月明。
如果阿姐也不在了!不!不會的!蘇夜肆不敢去想,拼了命的往前爬,在這一刻,姐弟兩之間的隔閡蕩然無存。
阿姐仍舊是之前的阿姐,為了阿肆能豁出性命的阿姐!
「蘇月明!」蘇淺跑過去,看見蘇月明渾身是血,臉色蒼白的可怕,嘴角血跡蜿蜒而下,頭髮雜亂的披在肩上,渾身充滿了煞氣,一時間竟讓人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