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雲天之巔有真仙
先更這一章,8號回去后再繼續挑戰r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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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晁溪於是就告別了葉家莊和葉家莊的人們,跟着翡寒星上了天。
由於帶了一個人,翡寒星便沒有御劍,而是又讓葉晁溪見識了一下道法的神奇。
一張黃紙,折成紙鶴,居然迎風就長,而那背上平坦寬闊,坐下兩個人都還綽綽有餘,只是葉晁溪在坐上去的時候,仍然在擔心這紙鶴飛到半空中會不會化成原型,但是隨着翡寒星幾手道術一使,護着他便安安穩穩上了天,更不受高空之中罡風rì曬之苦,已經在很大程度上安了他的心。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這紙鶴其實代表的是身家豐厚的意思。
“其實我自從學會御劍之後就沒騎過紙鶴了,因為嫌紙鶴的度太慢……”翡寒星摸着這紙鶴的翅膀說道,面上的表情略有些懷念,“其實這一路慢慢看風景,也是別有一番悠閑滋味。”
葉晁溪看着身邊一群群不斷地被甩在身後的各sè飛鳥,決定不在快慢這個話題上想太多。
“放心,我師兄一向專註於御鬼驅邪神卜推算一道,對付你這狀況想來只是舉手之勞,不過話說回來,根據我的判斷,你身上這劍靈,應當值得師父他老人家見上一見……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判斷么?”翡寒星找着話題說道。
“因為你解決不了?”葉晁溪牽着嘴角笑着說道。
其實葉晁溪也不是沒有想過翡寒星是否會別有用心,隨便找些借口便誆自己去送命,就好像那些嚇唬晚上不睡覺的小孩的故事裏一樣,那些迷信於童男童女的心臟能夠讓人長生不老的妖魔鬼怪,往往會化作人形,用大慈大悲的外形作為表象,忽悠得人心甘情願地獻祭。
只不過翡寒星的眼神,用葉晁溪大伯的話來說就是“赤誠如孩童”,所以葉晁溪那位老江湖的大伯同意了他的這趟出行。
葉晁溪當時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一則因為他其實沒啥說話的地位,二則是因為翡寒星的眼神的確如此。
但是葉晁溪不會武功,自然也不會有他大伯那樣由足夠強大的戰力所帶來的充足的敢於面對世間一切的底氣,而此時,翡寒星主動提起了帶他回山門的原因,反而勾起了葉晁溪內心深處那一點點在葉家莊時被忽略了的猜疑。
葉晁溪這時候才深刻地感受到葉家莊給自己帶來的多麼大的安全感,留在葉家莊時習以為常不以為意,甚至還想着要離家出去見見世面,可自己在驟然離開葉家莊的庇佑,必須要獨自一人面對這世界的時候,竟有了似乎自己隨時會被人隨意棄屍在荒郊野嶺的惶恐無措之感。
“這當然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其實是因為它僅憑氣勢,就讓我現在用的這柄劍俯稱臣,這種現象,只在那些絕世好兵的身上才會生。”翡寒星笑着繼續說道,伸手拍了拍葉晁溪的肩膀,“你身上這劍靈了不起……不過你也挺了不起的,能被它選中附身,還平安長到這麼大,如果你願意修道,我想也是會有前途的……”
“你是第一次離家?”翡寒星似乎在拍肩的動作中察覺到了葉晁溪的興緻不高,開口問道。
“第一次。”葉晁溪點頭。
“沒事,你要不想修道的話,這趟離家最多也就十天半月的功夫,等解決了這劍靈,我馬上送你回去。”翡寒星笑着安慰,拍肩改成了摸頭,這樣的動作顯然更有安慰的效果,或者說,更適合葉晁溪這年僅十四歲的初次離家的少年。
“而且我相信你絕對會覺得不虛此行。”翡寒星道。
………………
“早練神功早成仙,閉關百世仙上仙,千山寂冷萬宗滅,唯我雲天第一仙。”
這是曾經流傳在修道界的一打油詩,不知道作者是誰,但是卻非常形象地描述了那些時rì里的整個修道界,不管是天賦絕打娘胎就開始修鍊的年輕的天才們,還是那些閉關閉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怪物們,一群一群前仆後繼,都被那位雲天之巔出來的狠人統統踩在了腳下,成為了他人前行路上無言的道標的現實。
所以雖然後來那位狠人收了手,不知道是隱居還是去了更加玄奧之地繼續修鍊抑或是隕落,雲天之巔的名號也就此打響,經年累月下來,一個人的名聲漸漸變成了一群人的名聲,雲天之巔竟也就真的成了修道人心中,讓人高山仰止的存在。
有人說雲天之巔霸道,彷彿依仗着手中之劍,門下弟子彷彿永遠不知道低頭,根本不會去管什麼門派之間的交好和睦,為爭一口氣為爭一個道理甚至可以執着地轉戰千里,哪怕最後弄得自己功法全廢與人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
也有人說雲天之巔是修道界最講道義最講是非的存在,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不講人情不講利益,同時也沒有任何一個修道門派有雲天之巔那麼嚴格的門規,要求着自己的弟子仁義禮智信這些彷彿已經不合時宜的道德,雖然這也使得雲天之巔的棄徒是如此之多。
所以也有人說雲天之巔遲早要被整個天下的修道之士圍攻而亡,那些棄徒糾結而起的門派便是雲天之巔惹得天怒人怨的鐵證,而這一天並不會遙遠,只要雲天之巔還死不悔改地固守着他們那幾乎把整個修道界都不放在眼裏的驕傲。
但也同樣有人說,就是這樣從骨子裏透着驕傲的雲天之巔,才是最可怕的。
然而,不管人們怎麼傳說,有一個事實都是無法否認的,那就是,不論是從實力還是那所謂的道義的角度來評判,其結論都只會是:雲天之巔有真仙。
眼下,經過數rì行程,這rì正午時分,翡寒星帶着葉晁溪就已經來到了雲天之巔的山門之下。
四周都是蒼茫的雪山,雪山很高,很多甚至已經在雲層之上,飛行之中乍看上去彷彿無邊無際的海面上星羅棋佈的島嶼。
葉晁溪幾乎都記不得在這滿目雪山的環境中飛了多久,總之這時間已經足夠他的方向感完全混亂,所以他只能茫然地抓着翡寒星的衣袖,然後和翡寒星一起抬着頭,看着半空之中漂浮着的那道雲遮霧罩似幻似真的門戶。
“既然叫雲天之巔,自然要建在最高的地方。”翡寒星笑道,催動飛鶴,向著上方飛去。
葉晁溪只覺得飛鶴帶着自己與翡寒星穿過了一層有些粘稠的水面,而隨着波紋從自己身後蕩漾開去之後,葉晁溪的眼前驟然一亮,看得他整個人都傻住了。
那是一片巨大的七彩琉璃構建而成的廣場,廣場之上有人來來往往,熱鬧非凡,或有擺攤,或有競技,而在廣場的後方,竟是不見城牆的一片城池,視線盡出一座挺拔的山峰,冰雪覆蓋,折shè出的光芒像利劍一樣直指蒼穹,故而雖然那山峰之上隱隱瀰漫著漫天的寶氣,卻透着股滲到人骨髓里的冷來。
一股清涼的冰雪氣息從葉晁溪的口鼻處鑽入,激得他身體不由一個顫抖,便是連骨頭也輕了三分,這時再看遠處那山峰,竟是連山上的亭台樓閣都能看清數分。
“我師父就在那山的最高處。”翡寒星指着遠方說道。
“你怎麼了?”翡寒星看着似乎傻愣住了的葉晁溪問道。
“不……只是覺得,和我想像里的深山裏的道觀……不太一樣……”葉晁溪咽了一口唾沫,險些被自己嗆到。
“哈哈,我雲天之巔不管怎麼說,如今也算是天下道門屈一指的勢力,怎麼可能只在深山裏開間道觀?”翡寒星大笑道,“不過你也不算說錯,最早的時候,雲天之巔也的確就是那山上的一座小道觀……”
“我們現在在的這裏其實還只算是雲天之巔的外城,外城不設禁制,只要你能找得到門有能力浮空便可隨意來去,等你的問題解決了,你若想在這裏逗留數rì我自然會陪你好好玩玩;那邊的雪山才算得上是雲天之巔真正的門戶,只有雲天之巔的弟子才可登山,他人若想拜山,還需門內之人引薦。”翡寒星解釋道,帶着葉晁溪從城池的上方掠過,直向那山峰腳下飛去,“當然,我帶着你,便可以直接上山,不過眼下我先找個地方給你住下。”
“其實也不是所有雲天之巔的弟子都住在那雪山之上,那雪上之上雖然靈氣充足但是煞氣也重,便於修鍊的同時,功力不到家的弟子在山上住久了也怕是會有什麼三長兩短,所以這些修道上沒啥成就的弟子們才會在山腳下展出這一片城池,不但可以享受雪山上四溢的靈氣,還可順便與旁門散仙之類的做些生意,也算是在這雲天之巔留着點人間煙火氣,提醒我輩修道之人千萬不能忘本。”
“忘本?”葉晁溪疑惑道。
“很多修道之人,能飛天遁地能活個幾百上千年之後,便會覺得自己與普通人不一樣,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卻忘了自己也是從普通人成長而來的。”翡寒星說道,“我雲天之巔門規處罰最重的,就是那些忘本了的不把自己當人的人……至於其他叛門什麼的,反而倒在其次了。”
“那這世上,真的有神仙么?”葉晁溪不由自主地想着,卻把這個疑惑埋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