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伐心
狼山,薛沖與一個黑袍人在一起,正在對着簡陋的沙盤分析當前秘境形勢。
“報!林魈那邊的消息已經探測到了。”一人步入薛沖的木屋,為其遞上一份關於林魈的情報玉簡。
薛沖隨手接過一看,不由自主的發出了聲。..
“咦,他想做什麼?”
“怎麼回事?”黑袍人附和地問道。
薛沖將玉簡給了黑袍人:“你自己看。”
“第一天殺一人,第二天殺兩人?這樣一來明天開始就不好對付了吧。貿然暴露自己的存在嗎?”黑袍人看似自言自語,實則給薛沖的言語鋪墊。
“不是的。情報中提及,天劍宗似乎沒有辨認出兇手是何方勢力。他應該想要一步一步給對方施壓。”
“空城計確實能解決燃眉之急,但也暴露了自己的弱勢。他錯了。”黑袍人開口。
薛沖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他不是要玩空城計,他是在‘伐心"。”
黑袍人回應:“兵法有伐謀、伐交、伐兵、攻城。戰術難度依次遞減、戰略難度依次遞增。
林魈想要給對方施加心理壓力,以此讓對方活在恐懼之中。想法不錯。
但是他尚未築基,實力不足。接下來的行動基本不可能成功。”
薛沖故作老成的摸了摸下巴:“我覺得他還有隱藏手段。”
“那公子要去交好此人嗎?”黑袍人不再爭論,“如果需要,我們這邊對萬花谷的計策就要改變了。”
薛沖開口:“別喊我公子,我這還不算交好嗎?我可是拼着老本幫他殺假丹了。嗯……那屍棺也送給他好了,正好讓他允諾個人情,以後幫我去做那件事。”
黑袍人又言:“利益和交情是兩回事。公子要是想雪中送炭,再次加深關係的話就直接贈與屍棺即可。若是要對方允諾人情,則需要再次略施手段。”
“是這樣嗎。”薛沖習慣性的撓了撓頭。
“無妨,我過去那邊一趟吧,說不定能助他一臂之力。人情和交情我都會拿回來。”
再看林魈,天還未亮就開始打探情報了。
藉助六道門幽冥訣的特點,黑夜與白天對行動的影響不大,只是林魈習慣了白天活動。
天劍宗的弟子已經徹底開始行動起來,警戒的範圍相比往日足足大了好幾圈。
暗中有多少弟子不清楚,但是駐點不再只有築和六重的弟子,而是連築基七重的弟子出現在了警戒的哨兵中。
如果沒有猜錯,肯定會有築基八重甚至九重的弟子隱藏在暗中,隨時準備支援。
利用幽魂珠對神識魂體的感知,林魈在反覆探查多次后,已經挑好了目標。
一個築、一個築基六重還有一個築基七重。
那築基六重的修士處於巨岩上打坐修行,另外兩人藏於巨岩中。林魈也是在此地蹲守多時之後方才辨識出對方的修為等階。
“正好拿他們試試新掌法。”
林魈挑選了一個合適的角度,隨着靈力按照功法路線運行,他的身前逐漸出現一個小掌印。
雖然毫無氣勢,但是林魈能夠感覺到掌印的穩定,似乎能夠容納無窮無盡的靈力。
全神貫注的盯着周圍的情況,儘快控制着法訣的動靜。
林魈只見眼前的掌印逐漸擴大,已經有他一人之高了。其上的氣勢也逐漸厚重起來,彷彿一掌拍出便能讓人屍骨無存。
“這才是大概就是尋常鍊氣九層的實力。”
林魈分心控制着靈力波動,蓄力時間比起在修鍊這門法訣時稍微久一點。但是林魈不在意,因為他知道,這一掌拍出,必定要一擊擊殺這三人。
掌印再次擴大一圈,其大小已經有了林魈兩人之高。
“師兄,你說究竟是誰啊?居然敢打我們天劍宗的主意。”岩石內兩人正在交談,全然沒有發現自己成為了別人的目標。
“有什麼不敢的?不是已經死了三人了嗎。”
“可那是我們沒有防備,如果有防備自然不會慘遭黑手。對方肯定實力不強,否則直接沖入這片領地找我們麻煩了。”
“之前死的那幾個師弟,大概也和你一樣的想法。”
“為何?”
岩石內兩人交流起來,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暴露。
至於岩頂之人,知曉已經有數名同門弟子遭遇劫難之後,一點也不敢小覷對手,警惕地用靈力感知着周圍的變化。
林魈望着身前靈力匯聚的掌印再次變大,眼下應該已經有築基三層全力一擊的威力了。
而林魈對掌印的控制程度也微微減弱,心神也開始緊繃起來,不再分心關注周圍的環境變化,只是盯着眼前的目標。
應該可以滅殺築基四重了……
築……
築基六重……
林魈已經全身心的投入了對這搬山印的控制之中,不敢有任何鬆懈。
在這樣情況他,他彷彿進入了忘我之境——沒有自己也沒有敵人,只剩下這充滿了威力、蓄勢待發的搬山印。
岩石內部。
“李師兄,你怎麼不說話了?”築的修士發問。
“離我們不遠處似乎有着非同尋常的靈力波動。”那築基七重突然轉頭,看向了林魈的方向。
“有危險!”
他直接破開巨大的岩石從中飛出,岩石上方放哨的築基六重也已經反應了過來,直接騰空而起。
林魈頓時睜開雙眼,搬山印已經不再受他控制。
在這最後關頭,林魈再也不壓制搬山印上磅礴靈力波動,而是調集全身靈力,往其中猛的一灌,而後對着幾人拍出。
原本充斥着他丹田的靈力氣旋只剩下不到三成。
在搬山印的蓄力期間,林魈調集了丹田內一半的靈力進入其中,又在壓制搬山印的威勢時損耗了全身上下將近一成的靈力。
打出這一掌搬山印的最後關頭他又放開施為,再次耗費了丹田一成左右的靈力。
這一擊,應該能斬殺築基八重。
在林魈打出搬山印之時,那李姓的築基七重修士已經破石而出。
只聽見轟的一聲,而後便雙耳失聰,所幸他在最後關頭祭出了自己保命法器。
那本來是有着十層禁制的高階法器,在這一招的威力下瞬間被摧毀。他本人也傷的不淺,被餘波衝擊到了原本藏身的岩石左側千米之處,砸斷不知多少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