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但你也不能走的這麼快啊
龍堡方向的吟聲雖然遙遠,卻又十分清晰,尤其是對於暗翼和唐瀝源兩人,這吟聲簡直就像是從神識內響起,令得二人頭痛欲裂。
本來就沒有看清被丟出來的身影是什麼人的眾人遭遇這一變故,更是無心去先顧及空中了。
暗翼捂着腦袋齜牙咧嘴:「難道這是龍堡搞的鬼?他們居然有這麼大能耐,難道就像當初明明實力可以碾死我卻一定要把我引進什麼陣法一樣是需要等待特定條件的嗎!」
「說實話……」唐瀝源很想吐槽暗翼為什麼還有力氣說那麼多話,但他最後還是只艱難的來了句:「明顯龍堡只是眾多變故之一,要說全部,我覺得我們倆還沒這麼大面子。」
「呀!我的捲軸!」紅豆也被暗翼和唐瀝源突然的遭遇嚇了一跳,卻又突然被什麼燙了一下。
「什麼?我的萬毒閣傳承開始了?!可是什麼提示都沒有呀!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紅豆也慌了。
現在沒有感受到特殊異常的只剩下了逸阡,青雀,和炎輝琪,可她們對周遭的一切也只有無能為力。
逸阡和炎輝琪只有干著急,青雀卻強制讓自己靜下心去溝通起天道。
「根據我與天道的感應,這是我們魂染的一次大劫難,這一界目前所遭受的一切,其實可以說是因為我們……」青雀說著,情緒有些低落。
「你繼續說!」炎輝琪很着急:「你可快別可憐那些無辜生靈了,咱們也很無辜啊,招誰惹誰了,這麼多苦難?」
青雀搖搖頭:「不是,我不是可憐他們,是如果不出意外,我們今天誰也活不了了,這是因果,是針對我們的劫!」
「我們經常出意外,這次能不能也……」唐瀝源都快趴在地上了,卻還有心思開玩笑。
逸阡蹲在唐瀝源身邊急得不行,見他還耍貧嘴,條件反射的上來就是一巴掌:「快閉嘴吧你!」
「誒呦卧槽!」唐瀝源表示要命:「你這是謀殺親夫啊……」
逸阡趕緊又抱住唐瀝源:「啊啊啊對不起我錯了!」
「其實是真的有意外的。」青雀緩緩的,同時也不是很確定的來了一句。
紅豆轉過頭來:「這話怎麼說?都這種時候了,你就別再吞吞吐吐了。」
「有人在其中設了局,但我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是敵是友……」青雀說到這裏,又停頓了一會,繼續道:「反正現在我們的因果都掌握在那個人手裏,全看那人準備怎麼做了。」
紅豆也不再去看十分痛快的暗翼和唐瀝源以及急得不行的逸阡,開始分析起來青雀的話:「可是如果照你剛剛的說法,這本來就是我們魂染必死的劫,就算那個人想對我們不利也沒必要這樣啊,難道那個人不知道我們已經必死了?」
炎輝琪聞言,也思量起來:「那意思就是這個人大概率是想幫我們?而且就算是要對我們不利,我們本來就要死,也不會有更糟糕的結局了。」
「也是哦,如果這麼說,我們根本不用擔心了,反正擔心也沒用,而且目前的情況已經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就算還有變動,也只能是對我們有利的了!」紅豆突然樂觀起來。
炎輝琪沒有搭理紅豆,自顧自的繼續分析:「不過如果真的是有人想幫我們,那人又是怎麼做到的,扭轉因果可不是此界的力量能及的啊,而且這勢必要很早就開始設局。」
「那我們只能希望那個人會成功了,可是那個人就算成功了,也一定要付出很大代價吧,我們一定要好好謝謝他。」青雀雙手合十,卻又不知道該面向什麼方向,最後又有些尷尬的放下了手。
被困於陣法中央的墨鈴和狐言也陷入了一片混沌,哪怕睜着眸子,也看不到任何事物。
「鈴鐺,鈴鐺!鈴鐺你在哪裏?我是不是瞎了?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狐言表示很慌,但並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
墨鈴所面對的與狐言相同,但她似乎早已習慣這時不時的奇怪操作,並沒有太過慌亂。
不過片刻時間,便有聲音幽幽響起,墨鈴仔細一聽,那竟是她自己的聲音,可她卻十分確定自己並沒有開口。
「我不一定萬事皆通,但我能讓你們通。」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幽幽的貼着耳邊直傳入神識,墨鈴的意識開始恍惚起來,她還真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聽來自不同地方的自己的聲音。
隨後墨鈴便如走馬觀燈似的觀看了許多片段,尤其是在預知到這必死之劫后的糾結,以及強制似夢閣內眾人去掌握更多技能的畫面,各位清晰的再次過了一遍。
或許實際只過去了幾分鐘,可局中人卻似真切的再次過了一遍這些年月。
直至記憶播放至當下時刻,融合,墨鈴耳畔再次響起了那幽幽的聲音:「我曾融於萬物。」
「卻也終將萬界不容。」這一句是墨鈴親自開了口的,與那道一模一樣的聲音字句相合。
不過墨鈴又多加了一句:「但我無悔。」
「改因果者,自承因果。」又是同樣的聲音字句相合的念出了同樣的話。
與此同時,持續懵逼的狐言也聽着自己的聲音在耳畔念叨起來:「神祈之靈。」
「啥啥啥?在喊我嗎?」狐言來回扭頭試圖尋找,卻無濟於事。
「以身為系,轉因果乾坤。」狐言自己的聲音再次響起,嚇的她一個激靈:「可別亂說啊,這到底是啥,你為什麼模仿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那個聲音似乎只是在單純的播放,並不會對話,自然也不會回應狐言。
「神祈之靈,願僅藉此身做系,不沾因果之諾。」
「啊啊啊,為什麼要用我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這些我聽不懂的話啊?」狐言心態裂開:「我答應誰什麼了啊?我什麼時候願意借什麼了啊???」
在狐言幾乎抓狂的同時,墨鈴已經緩緩閉上了雙口,雙唇開合,念出了最後一句話:「自諾下,借身為系者不染因果,歸去。」
於是一臉懵逼的狐言瞬間被鬆開了一切束縛,直直的來了個自由落體運動。
「卧槽?」
「卧槽,是狐言!」
無論是不是似夢閣的人,此刻都茫然了,天上掉下來個狐言?
而且在她掉下的瞬間,那陣法好像變的不一樣了,是徹底完陣的徵兆!
青雀幾人立刻反應過來,飛身將嗷嗷亂叫的狐言接住。
狐言又閉着眼張牙舞爪了幾秒,這才睜開眼看到滿臉疑問的青雀幾人,立刻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然後開口問了一句讓青雀幾人更為懵逼的話:「鈴鐺呢?她哪去了?」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的。」耿直青雀茫然的回答了狐言,於是兩人又大眼瞪小眼起來。
不等二人再多對視些時候,頭頂的巨型陣法竟自行溶解,化作一股極強的靈力波動,無死角的橫掃開來。
龍堡方向的吟聲瞬間泯去,數道不知源於何處的攻擊全部相抵,續而反向掃去,只是這近乎核武器清掃般的陣勢,似夢閣內竟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吟聲泯去,暗翼和唐瀝源也緩過了勁,趕緊同其他人一起站了起來,仰頭試圖瞧見什麼。
但最終誰也沒能在那一片刺目白芒中瞧見任何,只是白芒將泯之時,一道道幽幽的,自語般的聲音自空中響起,似是誰無意的低喃被無數倍的放大了音量。
「我曾融於萬物。」
「卻也終將萬界不容。」
「但我無悔。」
「改因果者,自承因果。」
字字句句敲擊在眾人心上,卻十分平緩,根本不像是念出這般語句的情緒。
「是鈴鐺!鈴鐺!你要……幹什麼……」狐言喊了兩聲,后再也不需任何演技的哭了出來,不用再問,她也已經明白了她的鈴鐺到底要幹什麼。
逸阡怔怔的仰頭望着那個並不清晰且逐漸消散的身影,很確定卻又不願承認的喃喃道:「上面的人,是姐?」
「逆轉因果的人,居然是……」青雀說著,情緒極為複雜,竟是一時淚滴自臉龐滑落也不自知:「她是怎麼做到的?又是怎麼做的這個決定?」
「鈴!!!」暗翼懵了一會,又爆發出了遲到的吼聲,隨後他又覺得一個字可能過於簡練,並不足以喚回那個開始消散的身影,又爆吼起來:「銀鈴!!!墨鈴!!!你回來啊!!!」
由於離暗翼太近而被迫做了一次聾的傳人的唐瀝源也難得的沒有吐槽暗翼,他默默的走遠了一些,然後摟住了哭的說不出話的逸阡,一起陷入了沉默。
炎輝琪愣了半天,才自語起來:「我剛剛想大罵幾句,我哪有那麼大的臉讓主族上界的敵人想趁着這時候來順便來除了我……只是,他們這次的來人竟直接被清掃了。但,老大真的就這樣不會再回來了嗎?」
冥陌離更是直接傻眼,接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徹底綳不住了:「我的媽!就算你真的露了個面陪我過生日,我很開心,但你也不能走的這麼快啊!!!」
這一次的清掃,似乎蕩平了一切災厄,只是少了一個,被稱作鈴的人。
(主角猝,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