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消息】
徐玉容看着他不失偉岸的背影,惡毒地楊嘴道:“瞧他模樣是男人沒錯!嘴上還長了胡碴子,臉蛋……的確不差!舒心寶貝,你說他會不會是個G、a、y?”
“玉容,你……”舒心瞠目生氣。
徐玉容笑眯眯地瞟了舒心一眼,勾上她的小蠻腰,若有所思道:“舒心小寶貝,你終於為男人動心了?”
“我怕你啦!走了走了,回病房去。”舒心懶得和她糾纏,疾步走向電梯。
徐玉容反而興趣大增,鍥而不捨道:“不準騙我,你今天的表現很反常哩。”
舒心一邊伸手摁電梯鍵,一邊無奈道:“我哪裏有反常了?”
“你沒幫我。以往你都是堅定不移站在我一邊的,你敢不承認?”
舒心哭笑不得,求饒道:“玉容姐!你就饒了我吧。我是今天才知道他名字,不過是同一個包廂的旅客,又一起遭了災,遇到打個招呼而已,真沒有你想的那樣子……”
“真沒有?”
舒心無語,搖頭,“真沒有。”
“唔……”一抹算計的精光在徐玉容眼中跳躍,她興緻勃勃道:“我看中了,要不今天晚上我們去騷擾騷擾他?或者要個聯繫方式什麼的,至少要搞到電話號碼……”
舒心終於忍不住道:“玉容,你今天怎麼變得花痴了?你要去自己去,我丟不起這個臉。”
“我一個人去呀……”徐玉容咬了咬唇,縮了縮脖子,她雖然膽大,但這種倒追她畢竟是第一次,敢想不一定敢做。
她鬱悶半晌,央求道:“陪我壯個膽嘛!好舒心,好寶貝兒!”
“堅決不。”舒心有些生氣道。
“不陪就不陪,姐姐我單槍匹馬搞定他,你等着瞧,哼哼!”徐玉容撇了撇嘴道,對一個從小被男孩子追捧的校花級大美女來說,今天居然被一個男人像驅趕一隻討人厭的蒼蠅似地,雖然他長得傾國傾城的帥,但也不能如此侮辱她的自尊吧。
進入電梯后她忽然沒頭沒腦道:“我難受。”
“至於嗎?”舒心有些怒其不爭。
“至於。你又不是那隻蒼蠅……哼哼!”
舒心忽然嘆了口氣,欲言又止道:“我的傷也差不多好了,沒準下個月就要一起離開中國,對了,法國你姑媽是怎麼說的,學校方面的安排?”
徐玉容算了稍微打起了點精神,“都聯繫好了,只等我們過去,舒心寶貝兒,姐要和你殺向香榭麗舍大道,通殺法國妞,西班牙妞……”
………
站在青州火車站已經很久,冷雨打濕了他的肩膀和後背,他卻幾乎沒有察覺,任由淅瀝瀝的冷雨砸落在臉上。
時至今日,季節已經在懷慶港第一人民醫院治療了一個半月,整容的臉已經可以適量的日晒雨淋,他便迫不及待地選擇了出院,回到他的老家青州,他即便要遠行,也必須打聽到他親人和朋友的處境才安心。
目光越過廣場,落在四周的高樓大廈上。前後不過一個半月,對於他來說,境遇卻已決然不同。甚至他的人生已經徹底改變。他相信自己哪怕站在老九面前,站在蟲子面前,甚至站在父母面前,也沒有人會認出他就是青州市鼎鼎大名的“東哥”劉少東。
一米八的身高,精短利索的小平碎,一張英俊得讓女人心悸的臉,只可惜他的眼神過於寒冷。
三四個剛下車的年輕女孩打着傘嘰嘰喳喳地路過他身邊,卻仿若被齊齊點了穴道,駐足噤口,一副花痴的迷醉狀,兩眼放光。
此刻的他,微微下垂的嘴角給人一種孤獨的感覺,憂鬱的目光中有一種迷茫的神情——儼然浪漫小說里出現的男主,讓女人瞬間涌動起母愛的情緒。
感覺到幾名女孩的目光,季節臉上那種迷茫的神悄驀然間消失了,眼中露出獵豹般冷嗖嗖的光,瞬即轉身朝廣場外走去。
他在藝雅居小區有套一百一十坪的小戶型躍層住房,他第一時間打出租去了這個小區。買房三年左右,他很少在這裏居住。對他來說,一個人的家,和賓館酒店沒什麼區別。
頂着雨水下了車,疾步走進小區旁的“易安房屋中介所”。
時近中午,中介所就一個年輕男人在守店,蜷縮在電腦椅上瞄着電腦上的電影,看到他,慣性地露出職業笑臉,“先生是買房賣房還是租房?”
“租房。”季節回答道。
“我們有全市數百套房源,先生你屬意什麼價位,什麼地理位置的住房?”
“藝雅居。”
“哦!您稍等,我查查房源。”男人關閉電影,查找藝雅居房源。
三分鐘后,年輕男人抬起頭,“藝雅居目前有三套房源。一套是一百三十平的三室兩廳房,中檔裝修,擰包入住;第二套九十三平米小高層,豪裝;第三套一百六十平……”
季節淡淡打斷他的話,“我想找個一百一十平米的小躍層。面積大的不考慮,過小的也不考慮。”
中介所的男人見識過要求更古怪的客戶,他低頭再查了查,很遺憾的搖了搖頭,“抱歉!藝雅居沒有您要的面積,要不您另外換個地方,就在藝雅居隔壁的小區,有套房源比較合適您的要求。”
季節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我半個月前收到一中介所的電話,說藝雅居有套一百一十平的小躍層出租,當時我人在外地,沒辦法趕回……”
“半個月前的房源,藝雅居的?沒理由我們不知道啊,我再看看……”年輕男人看了半晌,還是搖頭,“真沒有這樣面積的房源,有的話我應該有印象。”
季節瞥了他一眼,皺眉道:“我好像記得是什麼D區十一棟的十幾樓來着?”
“D區十一棟?”年輕男人驀地想起什麼,低呼道:“我記起來了,您說的這套房子不是外租,是掛牌銷售,上個星期已經賣出,當時這個小區鬧成一團,好像是某個混混死了,死前得罪了市裏的大人物,把人打成重傷,治療費用高達百萬,據說房子被強行拍賣,存款被凍結,死者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在小區里鬧騰,不讓賣,最後被人打得很慘……”
季節的嘴角輕輕地抽動着,雙拳驀地攢緊。無需再問了,他默默轉身離開中介所,一腳踏進雨水中,任由雨水打濕的短髮,一滴滴雨水順着臉頰爭先恐後地下滑。
“真是個怪人。不過長得真是挺帥的,要是藍丫頭今天值班的話,估計要興奮死。”年輕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搖了搖頭,低頭打開電影。
半小時后季節出現在青州市的步行街上。他記得出事前一個月,老九在步行街的一家專賣店泡了個妞,頗得老九喜歡,說女孩子很樸實,臉蛋一般,但有胸有屁股,考慮着是不是娶了當老婆。
他沒見過這個女孩,但依稀記得老九提過女孩的名字,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