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直搗中樞
時光荏苒，轉眼間，已是建文四年的開春之際。
此時，北國的嚴寒已逐漸褪去，春意之暖已悄悄來臨，滋潤着人間的一切，給予他們未來無限的美好。
在此期間，北平的燕軍和南京城的明軍斷斷續續發生了多次的小規模戰爭，但明軍幾乎都被燕軍擊潰，一路敗逃，退至了徐州一帶。若是再往南，燕軍就要踏入了淮安等江南之地。
朝廷此時已是被逼退一隅，雙方暫且僵持了起來，都想謀奪最後的勝利。
此時，朝廷的書信又到了。此次，朝廷送來的不再是勸降信和那征討檄文，而是一封議和信。
朝廷在信中言明，他們叔侄相爭全是那奸臣黃子澄和齊泰兩人的唆使誘惑，挑撥離間陛下和燕王殿下的叔侄之情，禍患天下百姓。至此，朝廷已是將他們兩人再次罷免官職，並驅逐回鄉，永不錄用。望燕王殿下能夠念及先皇的情義，不要再繼續骨肉相殘，令得天下百姓流離失所。希望雙方能夠就此罷兵，划江而治，一起共享先皇辛苦打下的萬里江山。
朝廷的議和信傳開后，燕軍之中歡欣鼓舞，認為大戰就要結束了，大家可以榮享富貴了。
但有人歡喜就有人愁。
作為明軍中第一個叛變投靠朱棣的張信頓時慌了，如果不是他的告密，朱棣早就在四年前被朝廷關押，又豈會有這雙方廝殺的四年？他聽到朝廷的議和信之後，終日裏忐忑不安，輾轉反側，徹夜難眠。擔心朱棣和朱允炆和解，然後把自己交易出去，自己就成了那燕軍和明軍議和的棋子，被朱棣送到朝廷去伏法。
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是作為第一個叛變之人，朝廷之中定是恨死了自己，恨不得將他抽皮剝筋，以泄心頭之恨。
念及此處，張信再也坐不住了，他匆忙地去聯繫右布政使郭資、按察副使墨麟等人，聯合向朱棣上奏，勸說他早日登位稱帝，然後率領大家攻克南京城，治理大明這萬里江山。
他們心中都在期盼着，希望朱棣能接受他們的建議。若是朱棣就此登上那皇帝的寶座，那他們作為朱棣麾下的得力幹將，自然是少不了榮華富貴，享受那開國元勛的待遇。若是朱棣和朝廷達成了協議，那他們這些人中，就有可能作為交易的籌碼，等待他們的不再是榮華富貴，而是那泄憤的對象。
對於朝廷的議和，以及麾下那些將士們的逢迎勸進，朱棣真的接受了嗎？
不！朱棣他們父子起兵靖難，豈會滿足於這小小的北國之地。但更不會聽信張信等人的勸進，過早地暴露那稱帝的野心。
燕王府中，道衍、朱高煦等幾個重要之人都在此。他們看了朝廷的議和信，跟着又看了張信等人的勸進書後，個個都神情凝重地看着眼前的主帥--燕王殿下，等待他做下那至關重要的決定。
“你們，有何看法？”朱棣看向眾人，一臉的平靜，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見眾人都不言語，朱高煦站了起來，以一副堅決的口吻說道：“父王，孩兒覺得，我們應當繼續揮兵南下靖難，剷除朝廷的奸妄之臣。”
“繼續說。”朱棣看着朱高煦。
“父王，我們之所以舉兵南下，就是要為了剷除奸妄之臣，保全社稷江山，保全我們朱家的骨肉至親。這皇帝之位，怎可輕易坐上去？此禍亂之言，孩兒認為靖難成功之前還是不提為妙。”
“二爺此言有理！”眾人紛紛附和道。他們的心中都清着似一面鏡子似的，知曉朱棣最大的目標就是那南京城的寶座，豈會滿足於北國的這一隅之地。
但是，在靖難成功之前，此等奪位的犯上之言還是不提為妙。畢竟他們燕軍之中還是有着不少人相信朱棣他們父子起兵靖難是真的為朝廷剷除奸惡。若是過早地暴露了，豈不是寒了他們的心，將他們推向朝廷那一邊？
“嗯嗯，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父皇當年早已為我等指明方向。”朱棣心中已是有了決斷。
“報！有絕密情報送到！”就在這時，探子匆忙地送來了一封密信，交到朱棣手中。
眾人都是默不作聲地看着那正在查看書信的朱棣。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朱棣看完密報后，放聲大笑了起來。
“殿下，有何消息，值得您如此高興？”有人不明，向著朱棣請示道。
“這方才送到的密報所言，朝廷已是將大軍的主力抽調到山東和河北一帶，想要以此來鉗制我們，不讓我們繼續揮兵南下。”
朱高煦聽完朱棣的話語后，也跟着開心地大笑起來：“父王，這可是好消息，大好消息啊！朝廷已將全部主力抽調出去，那南京城此時定會兵力空虛，我們正好趁此機會揮兵南下。”
“二爺，朝廷大軍此時已在山東和河北一帶鉗制住我們，我們若是繼續南下還得連續攻打那諸多城池，還未等到攻到南京，半路就被他們給攔下。若被他們前後夾擊，我們就會成為他們的瓮中之鱉了。”張輔不明地看着朱高煦。
“不不不！文弼，你想岔了。誰說揮兵南下攻打南京城，就得一座一座城池地打下去？我們可以收攏全部的兵力，留下一小部分繼續堅守北平。剩餘的大軍則是一路避開他們都阻攔，渡過長江，直搗中樞！那空虛的南京城就是咱的了！”朱高煦笑着解釋道。
道衍這會站了出來：“不錯，二爺此舉雖是兵行險招，卻是大為可行！此時南京城的城防力量單薄，我們直接快速挺進，一定能夠拿下它。而南京城作為首都，是那權力的象徵，是全天人下心中的信仰。我們拿下它以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發號施令，天才各處的兵馬再也不足慮了。”
“好！頻年用兵，何時以決？要當臨江一決，不復返顧矣。”朱棣狠下心來，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明日起，我們，直搗中樞！”
（原史中，建文三年（1401年）冬，朱棣決定直接率兵南下，臨江一決，直趨京師。建文四年（1402年）正月，燕軍先是擊敗平安的部隊，然後連續攻陷東阿、東平、汶上、沛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