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把刀
東京某處樓頂。
叮鈴鈴~叮鈴鈴~
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銀髮男子，無視幾十米高度敢於站在天台邊緣，最離譜的是還戴着一副黑色墨鏡。
他從口袋中拿出手機，語氣不緊不慢地說：“喲，是伊知地嗎？在這個節日，如果不是因為特別重要的事打過來的話，我會給你一個巴掌，特別用力那種。”
電話對面是一個年輕人的聲音，恭敬謹慎地說道：“對不條桑，是『窗口』的前輩觀察到了類似『帳』的結界出現，然後現在離得最近的是你……”
雖然聲音越講越沒有底氣，但意思已經表達得明明白白，就是通知要幹活了。
被稱的正是東京都立高等咒術專門學校一名二年級學生，同時也是一名特級咒術師悟。
聽到這悟二話不說回答，“那我現在就走。”
當然這個走並不是答應的意思。
電話那邊熟悟作風，一聽到說走立馬就慌了，“別走呀，那邊說在結界形成前看見了不少級別可能在二級的咒靈進去了。”
甚至擔心說不悟，連忙搬出救星，“還有夜蛾老師那裏也是讓你去的意思。”
銀髮男子無奈地摸了把頭髮，簡短地說：“位置。”
東京新宿某十字路口。
與繁華都市不符的是，這裏竟然沒有行人摩肩接踵，沒有鳥蟲鳴叫的聲音，唯有七彩的燈光在閃爍，以個覆蓋著黑霧的盔甲武士包圍住一個看上去是個小學生模樣男孩的詭異場景。
略微過耳朵的黑髮扎了一條小辮子別在耳後，晶瑩的肌膚上佈滿了薄汗，肉粉色的雙唇緊抿，蒼藍色的眼眸鎮定地目視前方。
男孩正是在此前布下閑人退避結界的靖彥，此時的他身上有些狼狽，原本白凈的狩衣已經有幾道黑痕，袖口和衣擺也有幾處破損。
不過時間溯行軍也不是完全沒有損傷，幾個武士身上被劃出口子，有明顯的黑霧冒出，這都是靖彥在翻滾躲避的過程中反擊造成的。
可是他沒有致命的攻擊，眼前全靠着防禦結界撐着，但是這樣耗下去的話遲早……
果然單憑這樣的刀斬不斷，這個時候如果他們還在的話……半蹲在地上的靖彥忍不住苦笑着。
鐺~嚓！
一陣尖銳金屬在地面拖拽的聲音在這個空間突兀地出現，在雙方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一個黑影出現。
整個身體被黑布覆蓋的黑影發出嘶啞的聲音，嘴中念叨着：“贗品……贗品……”
金屬的拖拽聲音來自黑影手中的刀，刀尖在地面磕碰。
因為身份原因熟悉各種刀劍的靖彥，打量着黑影手裏的刀。
那是一把打刀，本體長度應該是二尺三寸左右，也就是70厘米長左右，刀刃上是精美的亂紋。
在黑色的刀柄頂端上掛了一條藍色為主的絲線編織成的劍穗，那個形狀和上面的鈴鐺令他異常熟悉。
一個名字馬上就要脫口而出，那是個從最開始就一直陪伴在靖彥身邊的名字，“山姥切國廣……”
這一聲就像是預備的口令槍一樣，黑影沖了過來，目標當然不是靖彥，而是對面的時間溯行軍。
最先跟山姥切國廣對碰的是持短刀的兩個時間溯行軍，準確點說應該是在山姥切國廣衝上來前被攔了下來。
短刀的時間溯行軍並沒有跟山姥切國廣刀抵刀、硬碰硬，而是用靈活的走位干擾，等待後方的太刀和大太刀主攻。
山姥切國廣一下就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在其中一把短刀攻上來的時候，空出來的左手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藉著他衝過來的勢頭將人撂倒在地。
右手的打刀從背後將短刀的時間溯行軍刺穿，短刀隨即全身化作黑霧消散。
接着，抬頭一看，對方的太刀已經幾乎衝上到面前，同時視野左側捕捉到一道寒光？
靈機一動，山姥切國廣立馬低下頭，避開了另一把短刀從背後揮向他的芒光，又趁着短刀攻擊揮空，一腳將其踹飛。
在擊退短刀后，山姥切國廣馬上反手架起刀擋住正前方劈下的太刀，然而他的力量比不上太刀，很快就被壓制。
一旁的靖彥終於找到了可以幫忙的空隙，結了一個束縛印將太刀的動作封住，給了山姥切國廣反擊的機會。
那邊山姥切國廣瞟了靖彥一眼，沒有猶豫將刀插入太刀的胸膛。
見這麼順利就消滅了兩個時間溯行軍，靖彥鬆了一口氣，忘記還要警惕周圍。
狐之助着急地喊：“靖彥大人，小心！”
在靖彥轉頭的時候，一把刀從他的鼻頭前飛過，甚至還能看到自己因為驚訝而瞪大的雙眼。
“額…”
一聲戛然而止的悶哼在靖彥耳邊響起，剛轉過頭去的靖彥只看到一縷黑煙在空中上升消失，在不遠處，一把打刀插在地上，藍色的劍穗迎風飄蕩，近了看，刀身上竟然有點點銹斑。
他立刻回過頭，看到山姥切國廣兩手空空，在地上翻滾着躲避大太刀劈下的攻擊。
那把刀是山姥切國廣！
“這邊！”靖彥連忙結印，將其中一把大太刀束縛，示意山姥切國廣過來拿刀。
眼看山姥切國廣武器重新回到手裏，大太刀蓄力掙脫來束縛，與另一名同伴對視一眼，選擇了撤退。
下一瞬間，一陣勁風將剛才被束縛的大太刀掀翻，一個銀髮青年坐在它的身上，一隻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抵在它的胸口。
“我剛來你們就要走，不就是要讓我白跑一趟嗎？”
來人正是受命過來調查情況悟。
說罷，他的指尖發出一陣光芒穿透了大太刀的胸膛，卻是沒想到對方被祓除後會消失，直接坐在地上，呆住一秒又很快露出笑容。
“哎嘿，這真是奇怪了，似乎跟以往的咒靈不一樣……事情變得有趣了。”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還在發起突襲悟身上，山姥切國廣向另一把大太刀疾馳而去，意圖一擊必殺。
“不行哦～殺了就不知道這是什麼了。”
僅僅是一個眨眼的功夫悟就已經擋在山姥切國廣的正前方，刀尖到他面前停了下來，或者說是定住了，一寸都前進不了。
見一擊不成，山姥切國廣收回刀繼續攻擊，但總是突破不了那咫尺之間。
那個人很危險！意識到這點的靖彥趕緊出聲制止，“山姥切，住手！”
倖存的大太刀見勢不妙，選擇了趁機逃跑，被狐之助提前發現，“靖彥大人，不能讓大太刀跑了，不然行蹤就要被發現。”
有了狐之助的提醒，靖彥立即就結印將其束縛，但山姥切國廣悟阻攔着。
“狐之助，你用結界盡量拖住大太刀，我束縛住那個銀髮男子，以山姥切的機動可以追上。”思索一下后，靖彥對狐之助說道。..
“是。”
正阻擋着山姥切國廣悟突然感受到身體的咒力的停滯，這讓他開始重視場上唯一的小豆丁。
看對方帶着兩個不明咒靈的情況下，猜測對方有可能是能操縱咒靈，還掌握避人結界和束縛效果的兩種術式……是類似自己的特殊存在嗎？
想到這悟興趣更被勾出來了。
身上束縛的術式並不難解，只要加大咒力輸出，超過術式的負荷就可以。
說到咒力總量悟還是很有自信的，不過他並不准備破解，因為他想看看這個小豆丁要做什麼。
那邊，山姥切國廣也已經追上了那把僅剩的大太刀，黑色的兜帽被對方的橫擊掃下，他壓低身體，撞入對方懷中，打刀穿膛而出。
見時間溯行軍全部消滅，靖彥以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卻見到山姥切國廣不停下，轉身攻悟。
攻擊再一次在近距離停下，因為兜帽被打落，靖彥還是首次看清黑斗篷下的樣貌。
原本柔軟直順的金髮撩起了半側顯得有些狂野，清澈的碧青色雙眸滲入了一絲猩紅，下顎的地方有一些銹紅色斑點，一直向下延伸到衣領裏面。
來不及細想山姥切國廣的樣貌變化，這個突然出現的白髮男可以輕鬆一招擊殺大太刀，必須要阻止山姥切和他正面對碰。
情急之下，靖彥使用強制召回，“山姥切，行軍結束，返回本丸！”
空曠的結界內只剩下兩人一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