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能退貨
王語嫣把搶救費補了后，又預交了幾天的住院費從醫院出來了。
顧文兵已經脫離危險，眼下有四個人守着，她也不好過多插手。
昨日給貝貝留了紙條，讓她幫忙多買點大米和麵粉。
適才她偷偷去空間看了一眼，大米二十包、麵粉二十包，都是二十斤裝的，這樣她扛起來也方便。
在醫院附近找了間小旅店，換了身中規中矩的衣服，又戴了頂鴨舌帽匆匆出了門。
鴨舌帽壓得很低，將她絕色的小臉擋住了大半，只留下一道尖尖的下巴影子。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后，建築物漸漸的稀少起來，一直到了一條非常偏僻的小巷弄兒，王語嫣才停下了腳步。
小巷子似乎只有一道進出口，巷口處歪歪斜斜地站着兩個十七八的少年，少年的兩條腿抵在牆上，兩人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眼，抬着下巴問：“怎麼？來幹嘛的？”
“買東西。”王語嫣放粗了嗓子，壓低聲音回道。
“交錢，一毛！”其中的一人掐滅了手中的煙，在地上踩了踩，粗聲粗氣地喊。
王語嫣沒吭聲，從口袋裏翻出一沓一毛兩毛的票子，數了數遞了過去。
少年把錢從她手裏一抽，不耐煩地嚷嚷道：“早點出來，別他媽到處瞎逛。”
王語嫣點點頭，跨過門檻快步走了進去。
進了門，巷子裏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一眼望去，全是人，或站或蹲着，看到有人進來，他們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王語嫣下意識地低了低頭，走到一個面前放着蛇皮口袋的婦人面前，看到裏面裝的是半袋大米。
“嫂子，這米怎麼賣？”
婦人當即從蛇皮袋裏用手抓了一把米給她看，小聲道：“東北上好的大米，不要票兩毛錢一斤。”
才兩毛！！
“……”
王語嫣有些懵，掐指一算，那她二十包大米四百斤也就只能賣八十塊錢！
心裏有了數，也沒再聊下去，說道：“米不錯，就是貴了點，我再到別處轉轉。”
又到另一處問了問麵粉的價格：兩毛二！
王語嫣邊問邊暗自搖頭，看來算盤打錯了，糧食太沉不好搬不說，關鍵還賣不了幾個錢！
她本來還想賣個兩萬塊錢蓋房子剩下的錢防身，照這麼賣下去，一年到頭就是天天在這賣也賣不到兩萬塊。
耷拉着腦袋有些泄氣的出了巷子，這時，巷口那個吸煙的少年尾隨了上來。
王語嫣警惕地頓住腳步，回身看着他。
“怎麼，沒買到合適的？”少年雙手插兜，懶懶地問。
王語嫣沒吭聲，轉身準備離去。
突然，他驀地抬手摘掉了王語嫣的鴨舌帽！
青絲般的黑髮就這麼散落開來。
王語嫣下意識地回頭，一張漂亮的小精緻剔透，鼻樑精緻挺翹，只是那雙眼睛裏全是警惕與防備。
少年怔怔地看着她，眸子全是驚艷，結結巴巴地說：
“對……對不起，我……我只是想問問你的帽子在哪買的。”
王語嫣搶過帽子戴上，一隻手伸進包包里握住了防狼噴霧，抬眸對上他的眼睛，緩緩道：
“你想買？出價多少？”
少年大概沒想到她還會理他，紅着臉，認真想了想說道：“兩……兩塊。”
兩塊？
王語嫣沒想到一個某寶隨意買來的帽子，在這倒是能賣出個好價錢。
後來仔細一想，這會兒工業紡織業都不發達，再說這帽子款式比較前沿，從物以稀為貴的道理來看，倒是很合理。
沉吟了半天，問：“你要多少？”
啊？
這回輪到少年懵了，他本來只想給自己買一頂戴着玩玩的。
可對上王語嫣的臉，他又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說：“這樣，明天給你答覆，可以嗎？”
王語嫣沒想到他表面看起來痞痞的，內心還是個害羞的小孩。
想了想點點頭：“好，那你明天到國營飯店旁邊的柳樹下等我。”
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不約在黑市門口比較好。
王語嫣走的時候，還聽到背後的少年在歡快地吹了聲口哨……
第二日，很早就醒了。
看了眼手錶：六點整，想着醫院裏的顧文兵，王語嫣沒有賴床。
在早餐店吃了早餐，又點了兩份打包匆匆往醫院趕。
顧文兵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推開門的剎那，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柔和的畫卷。..
朝陽透過窗戶灑了進來，在男人硬朗俊逸上暈着一層淡淡的橘光。
男人雙眸微闔，英挺的鼻樑下，是一雙薄厚適宜的雙唇，此時抿成平直的線條，顯得堅毅而篤定，倒不似平日看她時那般溫和。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來，男人倏地睜開眼轉過頭來，下一秒，眼裏的光也隨之騰地亮了起來，對着病房門的方向抿唇淺笑。
王語嫣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提着早餐走到病床前。
這才發現病床的地上還躺着一個人：二柱。
注意到王語嫣的目光，顧文兵俯身在二柱肩膀用力一拍。
“哎吆，誰打我。”
嘴巴比腦子反應更快，話已經喊出去了這才揉了揉眼睜開，對上王語嫣和顧文兵的臉。
“二柱哥，這是早餐，快吃了去旅館睡吧，我給你開了一間房。”
其實，王語嫣沒來前也不確定這裏還有幾個人在留守，索性先開了一間方便他們輪休。
二柱起身接過早餐和鑰匙，沖顧文兵擠眉弄眼了兩下，笑着出去了。
病房內隨之安靜了下來。
顧文兵偏頭，一眨不眨地凝視着王語嫣：“你，昨晚在旅館睡的？”聲音又低又啞。
“嗯。”
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然後在靠床的凳子上坐下，把粥蓋子打開，用勺子舀了舀，嘟起小嘴輕輕地吹了吹。
顧文兵的目光順勢落在她水潤的紅唇上，腦子裏驀地想起昨晚醒來時，二柱跟他說的在河岸邊發生的事。
想像着她細軟的紅唇貼着自己的樣子，心臟在此刻跳得極快，幾乎要衝出自己的身體。
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下意識地抹了抹自己乾涸的嘴唇，眼神卻沒有要移開的意思，從嗓子裏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王語嫣同志，你對我耍了流氓可要負責哦。”
少女抬眸盯着他漆黑的眼眸，停了兩秒后，淡定地收回視線，撇嘴，挑了挑眉道：
“你想要我怎麼負責？”
“……”
顧文兵臉色一僵，一抹緋紅爬上他的耳根，突然深吸一口氣，語氣又拽又不要臉：
“我不管，摸了摸了，親也親了，你不能退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