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章 家門口唱大戲
轉天,村裡通知各家各戶,說安以暖請了戲班子,要在村口唱戲!
到了正日子,老宅里的孩子都早早跑去看了,安老婆子猶猶豫豫地不知道要不要去。
去吧,這戲是安以暖花錢請的,會不會不讓她看?
不去吧?聽着隱隱約約傳來的鑼鼓傢伙聲,心裏貓抓一樣難受!
活了幾十歲,只聽說有錢人家有了紅白喜事,才請戲班唱戲呢,安以暖這算怎麼回事?年也過了節也過了,她請的哪門子戲班子?
一打聽,她家還真有喜事,老三安秉誠能站起來走路了!
真的假的?
腰都摔斷了還能站起來?
雖然她之前也聽說安以暖給她爹請了個神醫,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沒見有什麼起色,都以為是被騙了。
“騙死她才好呢!”她自己這話說了還沒多久,人家竟然好了?!
安老婆子不相信,想親自去看看。
安老二和安的幾個人也都等着安老婆子表態呢,這會兒一見他娘要出去,問,“咱們也去看戲呀?”
安老婆子,“哼,我是去看看老三是不是真好了,說不定又是安小暖裝神弄鬼地糊弄人呢!”
幾個人也不拆穿她,跟着出了門。
遠遠地就看到村外圍了很多人,里三層外三層的,不光是安家營的,還有很多外村的。
路邊空地上是一個新搭起來的戲台,咿咿呀呀,婉轉的唱腔傳過來,戲已經開始了。
安家二娘拉了拉安老婆子的衣袖,“娘,走快點!”
被安老婆子瞪了一眼。
安老二訓斥道,“別說話!”
幾個人悄沒聲息地站在了人群外面,踮起腳,抻長了脖子往台上看。
戲台上演出的是《比武招親》,台上的青衣唱完,回後台換行頭。飾演武生的男子繼續在台上表演,在做比武前的準備。
只見他身穿龍紋短靠,頭上戴了金盔,腳下是厚底靴子,做了幾個正冠,緊袖,束腰的動作,工架優美又帥氣!緊接着是一串小翻,又來了個亮相,朱玉面龐,英氣十足!
台下一片叫好聲!
及至武旦出場,二人邊打邊唱,年輕武生突然向台下拋了個媚眼,唱道,“姐兒,我怕是打不過你了!”
武旦輕輕地拍了他的臉一下,唱道,“那我就讓着你點!”
然後是各種假打真調情,最後年輕武生還是贏下了這場比試,抱得美人歸!
到了下一折,二人又換了行頭,男子頭戴王冠身穿蟒袍,卻原來是某王爺帶兵到此,收了一個王妃,二人一同征戰四方,夫唱婦隨,恩官。
到最後,皇上下了聖旨,賜了一塊“義薄雲天”的牌匾,兩個勢同水火的村子因為一件義舉,重歸於好,重新修建了宗祠,把御賜牌匾供奉在了宗祠里。
是啊,皇上只賞賜了一塊牌匾,總不能分開供奉吧?
輪流供奉也不像話啊!
人們看得津津有味,不時進行點評!
戲是新戲,剛排練出來,這是第一場演出,難免有些小問題,伶人還有幾次忘了詞。
但這並沒有影響人們的觀看熱情!
尤其是最後,縣令因為欺君之罪被判斬刑,後台所有伶人都換了行頭,扮成百姓跪地求情,還是不能改變原來的判決。
台下觀看的人都吼叫着站了起來,“不能殺啊,不能殺啊!”
讓人想不到的是,後台竟然出來了一個沒穿行頭的中年人,衝著台下的觀眾打躬施禮,道,“我是戲班的班主,今天看到諸位父老鄉親如此正義,我決定臨時把結尾改了!不殺縣令大人了!”
在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時,台上繼續演出,有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在最後時刻,拿着聖旨,高喊“刀下留人”。
縣令沒死,還見到了皇上,原來是皇上故意嚇他的,也算是懲治了他的欺君之罪。
更出人意料的是,皇上還從龍椅上站起來,來到台口,問台下的觀眾,“下面怎麼演呀?我不知道了,你們不讓殺,我是給他陞官呀?還是罷了他的官讓他回老家?”
台下眾人還從來沒看到過這種戲,還可以問他們怎麼演。
就有人喊,“陞官陞官!”
有人喊,“招駙馬!”
台上的皇上又坐回龍椅,“朕順從安家營眾人的民意,升你知府,擇日上任去吧!”
台下眾人熱烈鼓掌,掌聲經久不息,手心都拍紅了。
兩場戲下來,村裡人仍然意猶未盡!
“哎呀,要是天天能看戲就好了!”
“安老三真是有福了,怎麼生了個這麼能幹的閨女,比幾個小子都強!”
“哪天她家還請戲啊?”
有人就看到了安老婆子一家,故意問道,“喂,安王氏,你孫女請的戲,你們怎麼沒在前面看呀?”
又有人道,“哪來的臉來看戲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安老婆子一家人落荒而逃!
沒人注意到安翠翠。
年輕武生那記媚眼,直接拋進了她的心裏,一直到武生下場,她的眼神就再也沒離開過他。
她覺得武生長得太像白公子了,他那記媚眼,就是白公子專門拋給她的!
她打聽到戲班子還要在各村去唱,第二天便跟到了下一個村。
下一個村先演的《真假俠義傳》,台下觀眾沒人為縣令喊冤,台上就直接把縣令斬了。
台下的人鬧哄哄的討論起來。人群中的安翠翠卻什麼都沒聽到,兩眼一直盯着後台台口,等着看那個武生上台!
老宅里,安老婆子還在咂摸戲裏的劇情,“你們說,這戲裏演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安老二,“假的唄,戲哪有真的?”
安老婆子,“可我怎麼覺得這就是再說南北杜村的事?你們說這是不是又是安小暖在騙人?”
安老二,“她能有這本事?”
安老婆子,“那可沒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