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章 女子學堂
女子學堂開課,陸文遠果然沒有食言,前來祝賀。
來之前他把奏表都寫好了,可等他一聽安以暖在課堂上講的那些東西,覺得自己還是草率了!
安以暖講了開辦這個學堂的目的、教學方式和課程安排,每一項都出乎他的意料,和他寫在奏表裏的東西,不能說差別太大,只能說沒有一絲一毫關係!
比如他奏表裏說,這個學堂是公益性的,不收錢,安以暖在做慈善,他主要表彰的也是這點。
可是,安以暖對大家說,不收錢,但需要大家半工半讀,用工錢抵學費!
這是什麼情況?
什麼叫“半工半讀”?聽都沒聽說過!
比如說他寫的是教化子民,讓鄉下女子更懂禮明理。
可是,安以暖說,女子識字,學技能,會算數,可以管理家裏的財產,可以教導孩子,可以幫着男人發家致富,不用再伸手向男人要錢!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照她這樣說,那還要男子幹什麼?女子事事都能做了,在家還不翻了天?
“停,停!今天就到這裏了,放堂!”陸文遠果斷地叫了“暫停”。
等屋裏人都走完了,只剩下了陸文遠、安仕俊和傅里長几人。
陸文遠問他們二人,“安村長、傅里長,她這麼胡鬧,你們提前知不知道?”
二人面面相覷,都搖了搖頭。
安仕俊說,“她以前倒是說過,讓村裡女人都像她一樣,她就不顯得那麼特殊了!”
傅里長,“她說的是“另類”!”
氣得陸文遠都要無語了,“她還知道她是個“另類”?她不怕我這治下出一群另類嗎?一個安以暖就夠我忙乎了,要是你們村的女人都像她一樣,我看我這知縣也不用回縣衙了,就在你們村安營紮寨好了!”
傅里長沒敢說話,他還想着讓他們村的女人們都來學呢!
這下看來弄不成了!
陸文遠氣呼呼地回了縣衙,這丫頭,凈給他找麻煩了!
不想,第二天傅里長和安仕俊又找到了他,說安以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並保證再也不在公開場合說那種話了。
而且,安家營的全體村民都投了票,九成九的人同意,想把這個女子學堂辦下去。
陸文遠,“男人也同意?不怕以後管不住自己的老婆和閨女?”
傅里長,“不在家吃閑飯更好!”
陸文遠氣笑了,“淺薄!”
這些男人只看到了眼前的一丁點利益,早晚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安仕俊,“陸大人,您看,村裡人都同意了,這也不是殺人放火的事,您能不能高抬貴手……”
傅里長,“朝廷律法不是也沒有說不能辦嘛?”
陸文遠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她還知道朝廷律法?昨天是不是我前腳走,她後腳就又開課了?”
看到傅里長的表情,他就知道,那個丫頭沒那麼容易放棄!
她都心心念念了這麼長時間了,肯定不會因為他一句話就不辦了!
真是能折騰!
陸文遠最後只得說,要辦也可以,但只能在安家營悄悄地辦,不能大張旗鼓地滿世界嚷嚷!
傅里長和安仕俊二人點頭哈腰地走了。
又過了幾天,傅里長一個人來找他了,提了一大堆禮物,見面就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恨不能當場給他磕幾個!
陸文遠,“怎麼,你這老匹夫今天怎麼這副嘴臉了?”
以往兩人雖說是上下級關係,可從來沒見過他對自己這麼“尊敬”,偶爾還會諷刺兩句,有時還故意看自己笑話!
傅里長一臉諂媚,“大人,你給屬下出個主意唄?我們村那幫女人也鬧着要去安家營學習,天天堵在我家門口,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看陸文遠不懷好意地看着自己,傅里長又道,“大人,我們兩個村離得那麼近,就跟一個村似的。您看,您能不能睜個眼閉個眼?”
陸文遠,“滾!”
他就知道,這個老匹夫在跟他耍心眼,那天他就看出來了。什麼提前不知道?什麼只在安家營辦?都是在演戲,演戲給他看!
傅里長得了指令,屁顛屁顛跑了。
又過了幾天,杜族長來了,一來就唉聲嘆氣,說新娶的這個兒媳婦給他惹了不小的麻煩。
陸文遠眯起眼看了他一眼,道,“是不是安以暖把她帶壞了!要替你當家吧?”
他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女人都搶着要當家,讓男人的臉往哪裏放?
“你回去吧,好好教訓她一頓,告訴她做女人就要安分守己,干自己該乾的事,再鬧騰就拖過來打板子!還有,讓她給安以暖傳個話,要是再讓我聽到有女人鬧着要當家,她那個學堂就別辦了,她也得承擔蠱惑民眾的罪名!”
杜族長連連搖頭,“大人息怒,不是你想的這樣!”
然後他說,他兒媳婦回門后回來,跟他說以後要住在娘家,替安以暖管事,把他兒子也拉着,兩個人一起在那裏掙錢!
結果,村裏的大姑娘小媳婦知道了這情況,都過來找他,也想去做工。
可他找了安以暖一問,在她那裏做工還要“培訓”,上半天課,做半天工。
“而且她說了,大人您只讓她收安家營的!我耗不過我們村那幫女人,不得已才來找您求情!”
陸文遠心裏這個罵呀,好你個臭丫頭,這是又推到我這裏了!你這是沒完沒了了呀?
“不行!”
這要是同意了,以後誰都可以去了,那不還是要亂套嗎?
杜族長也不急,好像是猜到了陸文遠不會同意,又道,“安以暖說了,要是我求下來了,她可以讓我們北杜的人去,但要是南杜的想去,她說北杜先說的,要是南杜的人再去,她怕在她那裏生事,南杜的人就得在大人這裏寫保證書,保證家裏人以後不再找我們北杜的麻煩才行!同時,我們北杜的也得寫!”..
陸文遠“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這個臭丫頭,她就知道哪兒是我的命門!”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安以暖確實比他聰明,就上次那個“見義勇為”的事,讓南北杜村的人一起受獎,一起遊行,這一個多月兩個村風平浪靜的,沒有再滋事!
這回要是“逼得”各家各戶寫了保證書,那不就等於永絕後患了嗎?
臭丫頭,也不知咱們倆誰是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