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過夜
蘇謹看着車窗外的景色，心緒倒是出奇的寧靜，稍許，便打開車門：“我到這裏就能自己回去了，你忙去吧。”
她沒有再問的意思，只是感覺有些疲憊。
“我會儘早回來。”他說了這些，便調轉了車頭，往遠處開去。
蘇謹走了一會，忽然停下腳步，在一邊的綠化帶坐下，忍不住給他發了信息：“晚上會很晚回嗎？我等你。”
她有點依賴他，越是在他冷淡的時候，便越是不安，越是想黏着對方。
可墨行川並沒有回復。
回到家中，蘇謹洗了個澡，然後在沙發上坐着，看着天花板發獃。
“他去哪兒，又有什麼事要忙呢？”即便是已經來了總部，可對於墨行川的行蹤，蘇謹依然一無所知。
也沒權利過問。
他們兩人便彷彿一直都是這樣的關係，她逆來順受，又向來信任他。
凌晨一點，他還是沒有回來。
蘇謹很累了，卻依然睡不着，便又拿起手機撥打他的電話。
鈴聲響起，卻無人接聽。
她不願成為反覆催促他的女人，索性沒有再打。
這麼久，便是在忙的事他也該能抽出時間看一眼手機吧？
可他沒有，蘇謹只覺得自己越來越焦灼，在客廳內來回走動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
凌晨三點，她再次撥打電話。
他終於接了，聽聲音似乎有些疲憊:“還沒睡嗎？怎麼了，是不是一個人害怕？”
蘇謹沉默了幾秒：“我想等你回來。”
“太晚了，我大概不會回去。”他說，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她抓着手機，卻也沒有掛斷，便在這時，墨行川又開口：“乖寶了，快去睡，明天我哪兒都不去，早點回來陪你。”
他話沒說完的時候，蘇謹忽然聽到電話那邊似乎傳來一個聲音：“賈總這事，”然後，墨行川便迅速掛斷了電話。
那是個女聲。
一個女人，凌晨三點陪在自己的男人身邊，是做什麼？聊公事？
蘇謹靠在沙發背上，睜着眼睛，任由明晃晃的光線刺疼了眼，卻也沒有流出一滴淚來。
她確實很睏倦了。
凌，蘇謹依然沒有睡着，她想了又想，終於從包中拿出車鑰匙。
她驅車往墨氏大樓去，這個時候，墨行川會在辦公室嗎？
以前他都跟自己說，如果談公事，都只會在辦公室待着。
蘇謹那會兒是放心的。
凌晨的青州市依然喧鬧繁華，不夜城的稱號倒也不算白來。
到了墨氏大樓的廣場上，蘇謹抬眼看向樓道上方，這個點也不會再有加班的人。
所以整座樓除了外面的裝飾燈，內里的窗戶都是漆黑一片。
至少，他所在的頂樓是這樣。
“他睡了嗎？”
蘇謹刷過職工門禁，卻發現大樓外門已鎖，自己根本進不去，她又笑起來：“是我忘了，保安也要休息的。”
於是便又回到車上，靜靜的等着。
等天亮，等他醒來。
蘇謹躺在座椅上，視線掃過外廣場倒是沒有見到墨行川的車，可這會兒外面太冷，她也沒有下去地下車庫尋找的心思。
迷濛間，天光大亮，已經是早上七點，開始有零散的人群來打卡來。
外廣場上也偶爾駛入幾輛車。
終於，她也看到了那輛黑色的熟悉的大眾便這樣突兀的從外面開進來。
墨行川，沒有在公司過夜。
隨着車子停穩，熟悉的身影從駕駛座下來，只有他一個人。
清冷的背影彷彿帶着些疲憊，便這樣從她面前走過，往大樓門口去，蘇謹想跟下去，卻在這時又見到另一輛熟悉的車開來。
是劉季的豪車。
墨行川的身影停頓了一下，她便又見着劉季上前，親昵的走在他的身側，兩個人一起往樓內去。
蘇謹腦子是一片空白，她機械般的走上前，想和兩人打個招呼。
前方的兩人並沒注意到身後人的靠近，劉季有說有笑的跟在他的身邊，便好似他的。
下屬，朋友，還是戀人？
蘇謹覺得心中一寒，更不願多想。
畢竟，劉季就是這樣的作風，況且墨行川看着還是依舊冷漠。
他大概也只是敷衍她吧？
“昨夜說的事你可要想好了。”劉季跟他講。
蘇謹到嘴邊的那句招呼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停下步子，又愣在了原地。
昨夜，所以她和他是在一起的嗎？
聊到早上一起來公司？
這可得是多大的買賣啊，又況且，劉季不過是個招商部經理，至於墨行川如此對待，如此上心？
哪怕是副總，她也未曾見到墨行川招待的如此周到。
但過往的那些解釋，又蔓延上蘇謹心頭。
他總能解釋的，而自己永遠都是多想。
蘇謹沒有上樓，只是找了一處早餐店，一個人坐了很久，見着人來人往，直到劉季的電話打來，她才回過神。
電話接通，劈頭蓋臉便是劉季的斥責：“怎麼還沒到公司，這都幾點了？”
蘇謹沒有回答，靜默了幾秒，便掛斷了電話。
隨後慢慢的往辦公室去。
在工位上坐着，蘇謹拿出手機，想了又想，還是給溫語發了信息。
“昨晚，他一直沒有回來。”
這件事，蘇謹原先是覺得正常的，現在又不這麼認為。
稍許，溫語的回復便又過來：“什麼情況？徹夜不歸，你沒問嗎？”
蘇謹腦子很亂，也不知如何解釋。
中午的時候溫語便直接找了上來，兩個人在角落裏坐着，蘇謹便將早上見到的那一幕也講了出來，這會兒卻覺得有人傾訴真好，所有的事情不必壓在心底。
她如釋重負。
溫語聽了半天卻沒有說話，她腦子裏想的自然是以前見到的那幕。
“小謹，我覺得你不能不管，你要去問。”溫語忍不住，還是將之前看到的事講了出來：“他們兩，確實去開過房，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他們，或許也是為了其他事。”
溫語說完有點後悔，因為她看見蘇謹的面色顯然有所波動，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彷彿失卻了光澤，便這麼直直的不知望向何處。..
“我知道了。”蘇謹點頭，一個人回了辦公室。
思量稍許，她還是發了信息給墨行川。
“我有件事想問你，現在方便見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