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一樣的孩子
()太陽像往常一樣徐徐升起,王家村東邊的山頭已經能看到太陽的光輝,此時的王家村還是一片的寂靜,而坐落在豹子岩上的一座小土磚房內卻異樣的忙碌……
“明叔,你看我今天拾的土豆還不錯吧,比起昨天的個頭也大了很多,而且還很少有爛的。”說話的少年大概1o歲左右,此刻洋溢在這個幼稚的臉上的是驕傲的微笑。
幫忙收拾少年拾回來的土豆的是一對父女,中年人年紀大概四十歲左右,雖然年紀並不是很大,但頭已經白了許多,臉上更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迹。
被少年喚着明叔的中年人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摸着少年的頭,摸了幾下,想說點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口,而中年人旁邊的少女正專心的清洗着土豆,一直咬着嘴唇,眼角有點濕潤,卻努力讓自己不哭出來。
少年站着舒展了一下雙手,小土磚房內很是簡陋,一個角落裏放着水缸,中間是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另一個牆角下就是灶台,在灶台上的是一口大鐵鍋,水缸旁還放着前幾天少年拾取回來的不少土豆,看來應該是花了不少時間,看着水缸旁的土豆,少年的心也算是塌實了不少。
片刻過後……
“冷兒,微微,你們過來吃早餐吧。”只見中年人已經張羅好了早餐,桌子中間是一大碗的土豆,旁邊還有兩小碗的辣椒蘿蔔丁。
“哇,今天還有蘿蔔丁吃啊,太好了。”
王冷一手抓土豆,一手夾蘿蔔丁,不一會就打了飽嗝……
土豆基本是爛的,煮出來的味道就有點淡,不過王冷知道一般都是把自己拾回來的爛土豆先吃。
“明叔,我吃飽了。”說完衝著還在吃的微微做了個鬼臉,畢竟還是小孩子。
見王冷吃完了,微微好象也趕着吃完一樣,丟下碗筷,拿起身後的書包也追着王冷跑了出去。
王道明用手撐着桌子站了起來,好不容易身體離開了椅子,又用自己的右手捶了捶自己的右膝蓋,活動了一下右腿,這才邁開步子收拾起來,雖然很簡單的事,但在王道明這裏卻顯得有點出力,為了不讓王冷和微微看見,王道明還是用自己最快的度收拾好了碗筷,畢竟兩個小孩不知道自己的腿傷比起前幾年來嚴重的不止一點點。
“哎~”輕輕的一聲嘆息包含了王道明太多的感慨,只有老天知道他還能照顧這兩個小孩幾年,或許準確的是自己還能被王冷照顧幾年,看着王冷的身影,王道明眼角又開始濕潤。
思緒把王道明帶回了1o年前,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整個村子都被那年的大雪覆蓋的嚴嚴實實,或許是命運的安排,王道明家的一口小羊羔丟失了,王道明獨自留下2歲大的女兒,自己出門找羊羔,在村口的地方現了一年輕女子,被王道明現的時候,年輕女子已經奄奄一息,看到王道明后,渙散的眼神彷彿重新獲得新生一樣,王道明現在依然清晰的記得年輕女子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好冷!”
失去生機后的年輕女子懷裏傳來了嘹亮的幼兒哭聲,好象能感應到自己母親的去世一樣,幼兒的哭聲深深的觸動了王道明的神經,王道明終於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王明道驚喜的現竟然是個男孩子,孩子秀氣的臉竟然有幾分他母親的影子,他母親是王道明見過最漂亮的女人,至今這個想法在王道明內心也沒改變。
很快王道明的事就被全村的人知道了,經過商量后,王家村村長帶頭把年輕女子埋在了村后的山腳下,像這樣的外鄉人,又這麼的年輕,是不可能上村裏的祖墳山的,而哪個嬰兒就由王道明暫時撫養,誰知這一去就是1o年過去了,當年的嬰兒也已經變成了如今的王冷,王冷的生rì也被定在了12月18號……
還在幾歲的時候王冷就知道了自己身世,問過王道明自己母親的事後,王冷並沒過多的悲傷,只是卻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王冷,王道明曾經問過王冷為什麼,王冷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因為我母親最後的一句話就是:好冷!”
王冷在村裡很受人歡迎,不同與同齡人的是,王冷從小就非常的懂事,加上王道明也是村裡最困難的家庭,王道明的妻子因為難產死了,只留下一個女兒,王冷小小的年紀就能做很多大人做的事,包括下地刨土。
王道明的一條腿不方便,做不了重活,全家就屋前屋后的幾塊地能打理,每年的這個時候王冷最大的任務就是拾取別家刨過後遺漏下的土豆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王道明一家都靠這個過活。
王家村是個很偏僻的村莊,離最近的小學都有十幾里的山路,微微是學校里的一名五年紀學生,而王冷從未進過學校,曾經也去學校偷聽過幾次,但每次王道明開口叫王冷去讀書都被這個懂事的孩子拒絕了。
“王冷,今天學校跑步比賽,你去看么?”微微的聲音很輕,面對這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弟弟,微微總是那麼的溫柔。
“我不去了,等下還有事要做,我決定今天做一件大事,晚上回來給你個驚喜。”說完王冷就小跑出去了,手裏還拿了一把柴刀。
看着王冷上山的身影,微微總是感覺到很悲哀,因為在她的內心,王冷是一個真正天才,要知道從未上過一天學校的王冷,竟然能完成六年紀的作業,而且自己不懂的地方一問他就知道了,雖然她也知道王冷經常借自己的書看,但能做到這一步,就能表現出王冷的學習天賦了,可為了自己這個破碎的家,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棄去學校,而自己……
微微努力剋制自己不再想下去,看見村裡小道上開始有學生的身影,這才走上了去學校的路。
一般開學后,王冷在村裡就顯得有點寂寞了,畢竟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孩子都要去學校,要下午五點才能回家,也就是整個白天都沒人陪王冷玩了,在這個季節除了刨土豆王冷還是比較輕鬆的,而昨天無意現的一個地方讓王冷一夜未睡。
很快王冷就爬上了村裏的豹子岩山頭,豹子岩就是王冷家所在的山頭,不過這麼多年,直到昨天王冷才現原來山頭竟然有一口山泉,雖然水只有小孩子撒尿那麼大,但對王冷來說已經足夠了。
本來這口山泉都被泥巴蓋死了,在外面看來只是那一塊的泥巴有點濕潤,昨天王冷爬到這裏的時候摔了一交,無意現這裏的泥巴竟然能擰出水來,王冷立即開挖起來,才不到1o分鐘就現了這口山泉,原來經常被泥巴蓋死了,表面看不出來,這現讓王冷感覺揀到了一個寶貝一樣欣喜不已,而今天王冷要做的就是把這口山泉引到自己的家裏。
王冷把準備好的竹子一節一節的接好,然後把山泉口的泥巴全部刨開,直到現在王冷才現原來水是從岩石的一個小口留出來的,每跟竹子王冷都用小竹子把裏面打通了,把小的塞進大的竹子裏,王冷目測了一下,大概需要2根竹子就能讓水從前面的岩石上流下去。
……
王冷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此刻已經傍晚時分了,太陽已經掛在了對面的山頭,王冷從這岩石上也能看到自己山腰上的房子,而王道明此刻正在家門口坐着,還抽着旱煙,看着泉水從竹子往下流,王冷說不出來的開心,要知道村裡唯一的一口井都在村子中間,從王冷家去的話來回起碼幾里路,對小小年紀的王冷來說,每天挑水起碼要走3個來回。
“不知道明叔等急了沒,還是快點弄好下山吧。”這個時候的王冷肚子也早餓了,固定好竹子后,王冷看着飄蕩在空中的山泉,把早已經準備好的樹皮繩子固定在竹子口。
水終於沿着繩子流了下去,看着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中進行着,王冷自豪的微笑着,相信只要不是掛大風,水就會沿着繩子下去,輕輕的把繩子的另一頭放了下去,王冷開始跑跳着下山了。
見王道明正看着自己,王冷都顧不得王道明不開心的眼神,嬉皮笑臉道:“明叔,你快過來,我帶你去看好東西。”
王道明還沒站好,就被王冷拉走了,因為腿腳不便,只能勉強跟着王冷的步伐,就在門口,微微也回來了,王冷一看微微就更開心了:“微微姐,你也來看。”
話才剛說完,微微的小手就被王冷牽着了,都沒注意到微微害羞的臉紅,一行三人就來到了屋前的小菜園,王冷放開拉人的雙手,開始抬頭尋找着什麼,直到現在王道明父女倆還不知道王冷耍的什麼把戲。
“嘻嘻~找到了。”繩子比王冷預期的要長,此刻已經直接落地了,王冷輕輕的扯了扯繩,王道明和微微此刻也看到了懸挂在空中的繩子,但還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這時,王冷拿出剪刀,在自己膝蓋骨的地方把繩子剪斷了,繩子一斷,山泉水就開始流成了一條直線。
王道明和微微看着繩子下的山泉水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了,只見微微抱着王道明的腰含淚微笑的看着王冷,只有王冷依舊嬉皮笑臉,孩子終究是孩子,對他來說以後自己就可以少干點活了。